聂川眼神莫测,他自然是一眼认出了卿黛的字,所以才把她找了过来,“卿姨娘看看那东西,上面的字是不是你写的?”
人偶这种东西卿黛只是听说过,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拿在手中,看着娃娃精细的五官,小胳膊小腿,顿时觉得不寒而栗。
她的字一向写的不怎么好,上面的字的确像她写的,但就是她自己也分辨不出来究竟是不是。
“字我分不清,但东西不是我做的,我也没这个手艺。”
红烛反唇相讥,“有些东西并不需要亲手做,二爷的学识高,一定比我更认的出,这就是卿姨娘的字迹!”在她利用绣屏风与卿黛交好之际,曾多次在她房里看到她的字。
聂川没有出声,显然是默认,他把目光投向了卿黛。
卿黛问红烛,“我有些不懂,我为何要陷害你?”她不是知道自己一直在服用避孕丸且心里没有聂川的事吗?吃醋这一条的话不成立。
“因为你恨他!你恨她把你圈禁在聂府,你恨他让心高的你当了妾!可你虽然恨他,但也享受着女人被宠爱被奉承的虚荣,可是现在因为我,这种感觉你享受不到了,所以你要一口气毁了我们两个!让我受到惩罚,或者咒死二爷!”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卿黛甚至想给她鼓掌,她的一番话两头堵,叫自己辩无可辩。红烛并有提及避孕丸的事,而是从品性上攻击她,更是无限夸大了自己对聂川的感觉,把她离开聂川的愿望直接说成了想要他死!红烛的用心不可谓不歹毒。
几个月了,她夜夜睡在他身边,两次出手帮他解决生意上的难题,对待他的两个孩子友好亲切,他教她读书,她教他算学……
卿黛目光平静的看向聂川,那里没有祈求、没有惊慌,就像每一次普通的对视般坦然。
“二爷相信她的话吗?”
“我不信。你回房歇息去吧。”
“那妾身先回去了,多谢二爷。”卿黛转身离去,看都没看红烛一眼,她从未难为过她,可惜在后宅里,什么都不做也可能遭来祸患,这也是她不喜欢这些高门大户的原因之一。
她的确该谢他,诅咒人偶的性质不比其他,再大肚量的人面对生死问题时也总是相当忌讳。然而他没让她再辩解,他说他相信她。
心上突然像裂开了一道又细又长的口子,有又暖又柔的风顺着口子吹了进去。
“二爷!”红烛不敢相信自己的所听所见!她爬到了聂川身前,“奴婢说的句句属实,您为何就不肯听奴婢的,难道说卿姨娘说什么你都肯信吗?”
聂川俯视着她,“不是。但是,她的心虽然不在我身上,我却相信她的人品,她并不狠毒,也不虚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