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种压榨。
昨天她开始教他自己心算的方法,那些方法在她看来大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有时候她甚至找不出太恰当的语言来总结它。她本以为把自己掏空了并且让他全部学会,至少需要一年半载。
可人不可貌相,是她小瞧聂二爷了,他的领悟力奇佳,有时候她总结不出来或讲的磕磕绊绊,而他往往已经先一步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并且开始亲自动手验证了。验证成功后他再把成果逐条记录在一本空白的书册上。
然后让她继续……就这样,他仿佛吃了有无限精力的药丸,越听越精神,若不是她上下眼皮打架了,他还不肯放她去睡觉呢。
她不满的控诉他,他还大言不惭的说怕她一觉过后忘了。她自己长在脑子里的东西会忘?
万恶的财主!专吸她这种弱小百姓的血!
素喜拿进来一套新衣服,选好了与之搭配的首饰,“姨娘,二爷一早起来就钻进书房了。他说让您今天穿这套。”
她不说卿黛还没注意到,这套衣服比她柜子里的那些还要华美,首饰也是选的最贵的那套蓝宝石头面。
“二爷说过今天要带我出去吗?”
素喜噗嗤笑道:“您呀,都过傻了,今天是端午,府里早就布置起来了,只是二爷向来不喜欢这些年节,二房这边气氛才不显罢了。”
是了,今天是端午!看聂二爷这意思……是要带他去全家人面前露脸吧。
卿黛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呆坐了一会儿,又用双手使劲了揉搓了一番脸颊,让自己提起精神来。
熬!还有一年零十个月,她可以的!
端午家宴,聂家所有人齐聚春晖园,不只正牌夫人,凡是绵延过子嗣的妾室也都准许和孩子们一同参加,这是聂家过节的传统。
这种家宴,对老人们而言是团聚之时,对年轻一辈而言就多了许多别的东西,大家把各自的心思藏在穿戴间、笑语间,也算其乐融融。
大老爷和三老爷这天很早就起来了,一直陪着老太爷讨论实事,下棋钓鱼。
而三夫人则一直守候在老夫人身边,大夫人直到安排好了家宴的各个事项才过来。
在门口听到的说笑声,在她进门后就突然不见了,大夫人心中气闷,十分看不起三夫人这种小家子气,“三弟妹说什么呢?逗的老夫人如此开心,我离门外好远就听见你们娘俩的说笑声了。”
“没说什么,我给老夫人讲了一个笑话罢了,大嫂要听听吗?”三夫人是个娇小精明的女人,面容娇憨,话却每每爽利,依大夫人的话来说,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了三弟妹,嫂子我每天要操心的事太多,听了笑话也笑不出来。前日来了帖子,过几天张老夫人过寿,刘家大小姐出嫁,这些事都等着我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