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此役若胜了,那裴轻仍是皇后。此役若败了,亦不可迁怒她追杀她。
病榻上的萧敬第一次敛了一贯的从容笑意,应下这个如此犯上的南川王口中的条件。
前有约定,所以萧渊从未想过萧敬会亲自下旨开宫门献降。现下想来,能有办法让萧敬退让到那番地步的,也唯有她了。
裴轻被侧殿突兀的声音惊在原地,她怔怔地看着从侧殿走出来的人,一时竟不知是真是假。直到那人笑得邪性又好看,还冲她招手道:“劳烦娘娘扶下本王,腿疼得实在厉害。”
下一刻,那道纤瘦的身影扑倒了萧渊的怀里,紧紧地抱着男人的腰,哭得可怜极了。
萧渊只觉五脏六腑都被撞移了位,可偏偏一点也不疼,反倒胸前酥酥麻麻,好生舒服。
他不客气地揽上裴轻的腰,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我这不是没事吗,哭得我都疼了。”
裴轻赶紧抬头,哽咽着声音:“哪里疼?”她这才闻到萧渊满身的血腥味,赶忙要松手:“我是不是碰到你伤处了,对、对不起。”
说着眼泪又吧嗒吧嗒地落下来。
用命换来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萧渊自然不肯放手,他扣着她的腰,俯在她耳边轻声说:“轻儿,你哭得我心疼。”
裴轻耳朵倏地红了,要推开他却又不忍用力。
这拉拉扯扯的样子,看得门外的渠城军首领徐达直皱眉头。他横竖是看不懂这个皇后,先前还在皇帝陛下的棺柩前哭得百般伤心,怎么这就跑到别的男人怀里去了?
至于萧渊,徐达就更不懂了。这小子不是只会打仗和惹事吗,还有这么温柔哄人的时候?哄的还不是别人,是当今皇后,未来的太后。
这成何体统!
眼瞧着外面越来越多的人往殿里张望,徐达扯着嗓子猛咳了两声,引得殿内之人看了过来。
萧渊挑眉:“何事?”
那模样看着讨厌得紧,这要是自己的儿子,徐达早蹦起来毒打他一顿了。若非看在老王爷面子上,他才不来援这个浪荡子。
“襄公来了。”
萧渊还抱着裴轻不放手:“谁?”
“还能是谁,国相襄之仪!”徐达没好气道,“说是秉承圣意,待陛下崩逝之日前来宣读遗诏,昭告天下。”
闻言,裴轻倏地望向殿中那方黑色的棺柩。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