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附耳过去,对施霓说完了刚才止住的后半句话,“所以,霓霓恐要……站着受了。
施霓耳尖烫起,手心也立刻蜷握住,看得出她当下是一副失措又无助的模样。
“夫君,我不会的……”她依赖地贴在他怀里。
霍厌唇角扬了扬,倒是耐心十足,他捏过她的下巴先只是安抚地亲了亲,而后抱住她的腰往上一提,于是转眼,施霓又坐到了木桌边缘,两人可以平视的程度。
其实是有点不舒服的,身下坐着的木桌明显是用最劣质的干木头所制,即便下面铺着层绒布披风,可是坐起来却依旧有些硌人。
正想挪一挪,霍厌低下头来,问她:“信我吗?”
他食指背部轻蹭她的脸颊,问得轻声。
闻言,施霓抿唇点了点头,顿时感觉脸颊痒痒的,心尖也很烫。
霍厌收回手,目光对上她由自喟叹地出了一声,“霓霓,临战前夕干这个风流荒唐事,是我从将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对军规明知故犯。营中主帐很大,但我却不能带你去那,原本与你夫妻相会已是钻了规矩的空,我只能用此处不算军营,在这与你缠绵更不算违背军规的侥幸心理,来说服自己心安理得要你,不然不解相思之苦,我走得苦闷更不甘心。”
施霓原本努力压下的分别情绪,此刻听他如此言说,又一下控制不住地迸发出来。
将军苦闷,她又怎么会舍得呢?
她再不顾得那么多,也不管坐在硬硬的木板上舒不舒服,此刻只想实实地抱住他。
“真的要三月之久吗?”她问得天真。
霍厌有些难以回答,战场上从来没有定数,三个月的归期没有谁能说得准,可能三月半,可能四月,可能更长,只是这些话,叫他对着施霓如何也说不出口。
“我尽量如约赶回。”他这样说。
施霓瞬间有点想哭了,当下凑近一步主动吻过去,而后伸手环拢着他的脖颈,想要他给予自己更多的安慰。
“夫君,抱我。” 他照做。
施霓的泪沾到他鼻尖,两人额头相抵,无言地相诉不舍。
“霓霓,叫我声。”
“夫君……”
霍厌摇了摇头,声音微沉,“想听你唤声哥哥,走前记一记你软软的声音,奔赴沙场也恣意了。”
“想序淮哥哥……”施霓话没说完地顿了顿,霍厌不知,只当她在诉解相思。
所以,他在完全没有准备的前提下,听她补上了后半句话,“疼疼我。”
想序淮哥哥疼疼我。
操。
霍厌狠狠咬了下后槽牙,心想她这撒娇发嗲的劲头怎么就能来得这么猛?
他不知,刚刚那还只是个开始,紧接着,施霓便大胆地轻抬脚尖蹭到霍厌的腰际,明目张胆,意味深浓。
霍厌岂会容她放肆成这样,于是轻易拽住她的脚踝,桎梏完全。
施霓不忍生怯地面上讪了下,回视过去目光在强撑着镇定,见对方脸色黑沉带恼,她抬眼,纯纯地问,“这样是不可以嘛,腰窝我不能碰?”
“命门都可以给你。”口吻似咬牙切齿,话落,霍厌猛地压过来。
原本强忍着没有立刻就办她都是担心她会害怕,结果他自我感动地忍得辛苦,小狐狸却敢主动过来招惹,霍厌嗤了声,十分等不耐地径自解开衣衫之缚,而后三下五除二地也把她里外除了个干净。
覆压干木之上,他拉住施霓的左手有意引领,而后沉哑气息相继传进她耳里。
“宝宝,现在我的命门在你手里。”
站着实在太难,千奇百巧的尝试,施霓筋疲力尽地软趴到了桌上。
心想,不管这桌面干木再怎么粗糙滥制,她也不会再嫌弃了。
霍厌在她身后掐着她的腰,沉沉喘着气,余光一瞥,不经意地看到她背上的蝴蝶骨中间身脊的位置,似乎有两颗相对的隐隐红点,正如蝶翼忽闪时耀眼得明媚。
是胎记?他以前似乎从未细看过她这处。
“这是?”
光滑的水肌触感实在引人触摸上瘾,霍厌仿佛找到了美丽绽放的真谛。
可施霓却并不愿被吻那里,姿态也排斥欲躲。
霍厌只以为她是不舒服了,忙缓了力道,“怎么了?”
“很丑,别看。”
那点点红,仿若雪见点梅,衬着她这一身的美人骨化然脱俗,无论如何也跟“丑”字沾不上一点关系啊。
霍厌不解,也有点执着,于是再次落吻在原地,可这回施霓的反应略微大了些,她轻颤回头过来,神情微伤,目光更是明显难过地看着他。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对红痣,不好看,很丑很丑……”
说话间,她竟然带上了哭腔,眼眶闪着淡淡的晶莹,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霍厌心一凛,看她如此反应更是蒙了瞬,甚至立刻反思自己是不是方才顶那一下过于用力,这才叫他的宝贝感觉受委屈了,不然她总不至于因为个红痣就恼了他吧。
他轻哄出声:“好好,不喜欢我们就不看了好不好?我再不碰那了,行不行?”
“那你要保证。”施霓吸了下鼻,楚楚可怜得动人。
“心肝,我发誓都行。”再哭就是在撕扯他心窝了啊。
霍厌说完,立刻自我证明,他将施霓缓慢转过身来与自己正向面对,果真不再去看她背上的红痣。 虽然不知她为何如此反应异常,可见施霓不想谈及,霍厌还是尊重地没有多问,当下怜惜地把人箍腰锁紧,决定换种方式继续去疼她。
她这一哭,也不知是折磨人还是引得人徒自享受。
霍厌边哄她,边受她一下下不忍啜泣的甜蜜折磨,那感觉实在妙言难抒,听她低泣连连他自是心疼得要命,可被她一缩一缩地咬绞,霍厌头皮都快爽得发麻了。
大汗淋漓之后,营中的号角声浩荡响起,意味着他们在此足足消磨了一个半时辰那么长。
霍厌额间全是汗,将施霓抱着,目光不由睨向她凸起的腹部,而后言说,“这么多。怕是真的要想给我生孩子了,霓霓呢,想不想要?”
施霓愣住,受着他灼热的目光,认真想了想后却是摇头拒绝。
“不愿?”霍厌神色立刻认真起来,他确认着问道,眉心同时拧上。
施霓并不慌乱地点了点头,而后如实向他相述,“我若今晚就怀上了孩子,那夫君一走将近三个月,岂不是不能第一时间得到好消息?我不想这样,你是孩子的父亲,若上天真的赐给我们一个孩子,夫君一定要第一个知道。”
霍厌微愣,慢慢松了一口气,“你这说话说一半儿,这么个大喘气,也不怕把人吓死。”
“将军害怕了?”施霓不解。
霍厌才不肯承认自己这般患得患失呢,方才他那番反应,简直就跟个不受宠的妾室似的,提心吊胆地就祈望能得主人一点怜悯的爱。
说出来也实在丢人。
“我怕什么,霓霓现在敢寻我的乐了,方才是谁差点腿软跪在地上?”
“我,我才没有跪!”施霓要面子地忙否。
霍厌轻笑了声,有所指地开口,“你若真跪下了,眉眼正好与我腹部平直。”
“什么?”施霓眼神纯纯的,显然没懂。
霍厌伸手点了下她娇艳的唇峰,幽幽的说:“眉眼对上腰腹,唇呢,贴我哪?”
“夫君……”施霓早已没一点力气,当下略带气恼的推人动作都里外透着股娇劲。
霍厌不再逗她,直接往地上凌乱的衣物里翻找,而后递给她了一块儿带鹰纹的贴身令牌。
“之前忘了给你。往后我不在京内,你若无聊想上街去转转,这牌子能帮你避着麻烦,虽然影卫也会跟着你,但贴身有个防备总是更安全的。”
施霓接过,笑着道:“将军的身份牌,是上京城中的通行证。”
霍厌听着这话倒受用,“差不多吧,我的人他们敢动,除非找死。”
“那我也一个东西想送给你。”
施霓从衣裙里摸出块玉佩,而后看着霍厌认真说。
“听乳娘讲,这玉佩是我爹娘生前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觉得它是一块很灵的护身符。之前我带着它惴惴不安来到上京,遇到夫君于我而言便是一份天大的幸运,所以我希望把福玉带给我的幸运,能转移到夫君身上,只望夫君战无不胜,早日凯旋归来。”
“好,我会记得带。”霍厌收好她满满的心意,将玉佩用力攥握在手心。
“三月很快就过去,很快的。”施霓再次环腰抱住他,轻声低喃,不知究竟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劝慰着自己。
此刻,两人谁都不好受。
霍厌含着她的耳垂,轻轻耳语,“我会发疯一样的想你。”
“我也会……”
门外,军营号角声已经第三次传响了,这意味着霍厌不得不当即速归。
最后吻了吻她的唇,霍厌终于不再犹豫地拾剑转身,“走了。”
背影对她,他奔赴前方最浓的黑夜。
施霓最终没忍住泪水,于原地,挥泪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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