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霓只端来了一杯酒,自然是理所应当地认为此杯献过就算完。
可将军却好似吻得醉,吮得痴,一杯哪够,紧接便单手抱着她去拿桌上的酒瓶。
方才施霓倒得实,那一壶酒该有六七杯的量,所以当下眼看壶身被将军握稳,再抱着她坐回原位,她心尖仿佛同时被人揪了下。
“……将军。”此间门,她香肩半露的姿态媚得乱人眼。
霍厌勾唇笑笑,轻妄丝毫不收敛,“往日我从不贪杯,今日嘛,当是破个例。”
说完,他看着施霓的美眸,半分没有犹豫直接,抬酒浇身而下,酒聚颈窝,点滴成波。
他看着这滑腻的肩颈一侧,滴滴的酒水,不由赞慨出声吐出两字,“甚美。”
施霓抿抿唇,只握紧他襟前的衣袍来缓释紧张,一杯都允了,两杯三杯又有什么不同的,她颤睫这样想。
可这压根不是两三杯的事情,施霓坚持忍羞地数了下去,没想到最后竟一共有十杯!
十杯,他便埋窝吮饮了十回。
可是一壶酒而已,酒杯都倒满的话哪会这么多杯?如此一想,施霓豁然明白,将军是故意每杯都倒得少,如此,吮的次数就变多……
她自觉受了欺负,瞪看过去时恰好与霍厌四目相对,当下只看他嘴角噙笑,面上却半分心虚不见。
“一壶酒而已,将军是不是喝得太细致了些?”她微微带点意味地问,也有看穿他心思的小得意。
霍厌眉梢半抬,却回:“好酒,好器,自该细品。”
“……”
什么好器,施霓好气还差不多!这种话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口的。
施霓赌气一般地看了眼他手里的酒壶,哼声问道:“纵是将军细品,也该见底了吧。”
“见底?”
他说着扬了下唇,笑意如沐春风,可施霓却隐隐觉察出几分危险来。
接着,就看他将酒壶抬起,轻摇一晃,而后不给她一点反应的时间门,手一斜,剩下的壶底全部浇淋到她身上,除去颈窝,手臂,更多的直往下淌去。
好凉,施霓半身遭了湿,瞬时懵了。
待之后回过神来,她不自觉轻抖了下,腰间门感觉到他箍过来的手微微用了下力,于是茫然又无措地抬头与他的视线对上。
霍厌却依旧是那副处变不惊的面貌,即便眼下看着她如此一副靡靡之态,眼神也未飘闪半分。
他看她时,眼神从来都是直接、炯炯又不加掩饰的,是绝对的掌控者的姿态,但也从不束她。
反观施霓,此刻就像是只被惊吓到的小鹿,漉湿的眸,含着怯。
霍厌垂眼,冲她示意了下那印花白玉酒壶,说:“如此,算真的见底了。”
话落,空酒壶被他随意落手坠到地上,发出咣当一声脆响,施霓不禁跟着一颤。
“凉……”她声音颤巍巍的,听着实在好不可怜。
霍厌暗眼倾身,附耳给她安抚,“冷了?霓霓暂忍,有的叫你热的时候。”
施霓一时没明白,眨眼缩了下肩膀,动作连带颈窝里蓄的酒,也跟着缓流往下淌去。
霍厌的视线便随着那流下去的酒,移到了更深处,施霓意识到什么的时候,根本来不及躲了。
原本,她还想这是最后一杯,只要忍过去了,这份罪也算受完了,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将军喝过颈窝根本不觉得够,之后抱着她,顺着酒流的痕迹向下,扑身不遗漏一滴地寸寸舔过。
沟壑蓄得最多,他喝得也最久。 整整一壶酒饮尽,她果然是再不觉得凉了。
……
纵然年轻力壮,正是为圣上效命的时候,可程夫人看着自家儿子日日一进府门先来西屋请个安,之后跟多急一般直直就往书房去,在那忙到好晚,想想便不由地泛起几分心疼。
而且听说有几日,序淮忙着处理案牍公文,竟是累到连回屋都嫌麻烦,于是直接在书房内简陋的小床上凑合睡下了,想想,也是难受得紧。
开始那些天,程夫人也提议过晚上叫厨房的人煮点夜宵,自己给他带过去,可却被言辞拒绝,只说处理公事时不喜被打扰,想想儿子的性子,她也听了。
可毕竟是母亲,担心儿子的身体也是天性,今晚程夫人听方嬷嬷说那边儿书房又彻夜亮灯,于是没忍住,到底想去看一看。
没走近时灯还是亮的,可过去后灯就暗了。
程夫人正觉奇怪,就看荆善脚步带匆地过来迎见,“见过夫人。”
“嗯,免礼吧。我叫小厨房炖了点儿汤,想给序淮补一补,他在里面吧,我看刚才灯还亮着呢。”
“……将军已经睡下了。”
程夫人狐疑地看过去,“才刚灭灯,应是不至于。”
荆善却认真,再开口时还煞有其事地压低了声音,“最近将军太累,一般灭灯后沾枕就着,夫人若是不信,属下给您喊两声?”
程夫人没说话。
荆善直接双手拢在嘴边,摆出架势,“将军……”
“行了。”程夫人心想荆善也不敢随意在自己面前放肆,再者,序淮若真睡了,她实在不忍心打扰,这孩子今日太辛苦。
“让他睡着吧,夜夜都熬这么晚,这身体如何受得了?你作为他副将近手,也该时刻劝着点儿。”
荆善连忙点头,看着夫人把汤留下,又交代说将军中途若醒来可再喝点,之后才叹气地转身走了。
身影彻底消失在转角,荆善终于松了口气。
这事,敢叫谁知道?夫人也不行啊。
当初将军莫名买下了个不怎么起眼的小院子,还奇怪地交代他暗中通条隧道,他本以为那院子将来会成为什么秘密联络点,却不想等来等去,最后等到施姑娘住了进去,简直目瞪口呆。
之后,将军几夜都从那边磨蹭到深夜才回,他再猜不出来什么内情就是傻子!
今夜将军照常去,却又没按时间门返,想想,大概率是不回了。
于是荆善没忍住又想起夫人方才那话,夜夜都熬这么晚,身子怎么受得了?可将军每日春风得意,生龙活虎,哪里又像受不了的样子。
荆善觉得这样可能不敬,可在心里偷偷为将军的神武钦佩一下,也不会有人窥知到。
不过,以后还是要更小心些啊,夫人来这一次,后面也免不了常来。
……
尚在温存的二人,并不知荆善刚刚帮他们解了一次“危机”。
此刻施霓已经将衣服换回原来那件,又心有余悸地把轻薄蝉衣收好叠整,想着明日再清洗上面的酒气。
之后从缀梅屏风出来,看着将军还在,又扭头瞅了眼窗外,浓黑的天幕,这个时辰该是过子时了吧。
于是犹豫着,施霓轻声问道:“将军今晚要留?”
霍厌没立刻回,反而直接躺上她的榻,用行动替代言语,来前他便已沐过浴,现在盖了她的香衾倒不怕被她嫌。
施霓见状,倒是没什么意见,她多嘴问一句也是因为担心自己身子未净,和将军同枕又难免会搂搂抱抱,如此恐又重蹈覆辙,把将军惹得闷苦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