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霍厌久久凝神而立,像是在揣摩她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实。 直至半响,他才晦暗着眼,不明意味地再次开口:“原来这么能说会道,之前见你,说一句话都胆胆怯怯的。”
施霓垂下眼,避过他的目光,声音重回细弱着言道:“那时将军总用匕首抵着我,我……我贪生怕死,哪里再敢多嘴。”
“……”
闻声,霍厌眸底瞬间暗下,刚刚才艰难镇定下来的情绪,此刻被她简单一句招惹,又轻易激引起千层啸浪。
他沉眯着眸子,几步朝施霓逼近,而后强势捏抬起她的下巴,要她与自己对视。
“还叫屈喊冤,说自己不是心机叵测,那你现在这样又是什么意思?”
言语撩弄,眼神含湿,还说不是勾引?
施霓被迫仰着头,冲着霍厌茫然地眨了眨眼,看他眼底莫名升腾出一股怒意,当下并不解其意。
“现在……现在我只想叫将军别再对我们误解生疑,若是可以,也劳烦将军做主,回京路上叫我们主仆二人别再妄受苛待。”
想了想,施霓觉得毕竟有求于人,还是要把话说得好听些,于是又补充道:“将军立威于百军,自是公正明理,赏罚分明,既不会叫一人无辜蒙冤,也不会纵容手下恶意施以欺凌,我们相信将军。”
不知霍厌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她终于说完,可霍厌却并未回应。
她正打算再次开口,霍厌却忽的将身子欺近了些,姿态强势,仿若将她安全抱住。
“将军……”离这么近,施霓不禁有些不自在。
“不用恭维我。”霍厌嗓音明显哑了些。
在他完全的笼罩覆压下,施霓声音细弱,气势全无。
两人身型差距又大,他这般不合规矩地挨近,施霓就像全部身子都窝在他怀里,显得格外娇小纤弱。
“现在,还贪生怕死吗?”他双眸阴鸷,恶意地贴了她一下。
有所察的施霓猛然僵直身子,不敢再动,当下他的那把锋锐匕首再次威胁一般实实戳抵在她的腰窝上了。
“怕……怕的。”她怯怯地如实回,不想在此含屈亡命。
闻言,霍厌却嘲讽地扯了下嘴角,想看她到底能装傻充愣到几时。
他绷着脸,用力攥握住她的手腕,而后试图慢慢往下带。
“你既害怕它,便自己拿开。”他想用极端方式,强逼她露馅儿。
施霓不自觉抬了下眼,当下看他眸色浓浓,里面仿若滚着炙热。
这眼神施霓觉得熟悉,那日在寒池溪浴,他阴毒发作时,眸光中亦闪烁过相同的贪念。
那此刻,他又在想什么呢……
思绪漂浮的有点久,霍厌似乎等得不耐烦了。
“怎么,做不到吗?”
他一副意料之中的口吻,眼底满含嘲意,同时也松开了她的手腕,像是已经把她看穿。
而施霓却是困惑,她很坦然地摇了摇头,接着言语懵懂着发问:“这很容易,为何会做不到。”
说完,她作势往下伸探,而霍厌阻止不及,脸色一下沉得想要杀人。
锋锐尖端才刚刚擦过指尖,他便压抑不住一声低喘。
施霓顿了下,耳朵莫名感觉有些酥痒。
可她还未来得及实实攥握住,就被霍厌用力地一把推开,她脚步不稳,踉跄了一下不慎摔倒在地上。
浅黄的郁金裙裾摆洋洋洒洒铺落一地,施霓眼神懵懵的,眸底全是茫然。
“够了!”
霍厌像躲避洪水猛兽一般,慌乱地往连退三五步,紧接,不同寻常的红晕便迅速布及他的俊脸和脖颈。
施霓原地不解,将军为何又发这么大的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