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担心你的死活,我是觉得你很碍事。”
什么意思?火苗蹭地一下子蹿上头,令行止为了克制自己地情绪,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手紧握成拳,“我?我?我碍事?”令行止真的很想笑出来,“周兮野,我碍事?我为你做这些事,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反而被你一通臭骂,说我蠢,又说我碍事?”
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令行止觉得自己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掏心掏肺了,他帮她撑腰,义无反顾地放出消息让所有人都清楚他的立场,为的就是周兮野能好过一点。可现在呢?她不领情。
令行止抬手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顺着摸了一把脸,“我不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扭头看周兮野,“你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吧。”
“穿好衣服,离开我家。”
令行止点点头,站起身走回屋子里,窸窸窣窣穿好衣服而后走出来,走到门口,站着没动。
“令行止”,周兮野开口,她知道他等着她的话呢,“你帮我,是真心不求回报帮我,还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最清楚。”
“我从你这儿能得到什么?”令行止扭头看她,“我发现你这人怎么就捂不热呢?心比那石头还硬是吧,臭茅坑里的臭石头,我还当块宝!再他妈犯贱我就跟你姓!”
说完,令行止扭头慢条斯理地打开门,他心里憋着气,想着不能像昨天那样气得打不开门,怒气一定要像火山爆发一样喷射出来。一只脚迈出去,另一只脚跟着出去,关门的时候一定要大力。
可没想到,一出门就碰到了隔壁刚出去遛完狗回来的一家三口,他们朝令行止笑着打招呼,“令市长,早啊!”
令行止点点头,脸上带着笑,“早!吃了吗?”这边一说,那边手上关门的动作很轻。
“吃了吃了,市长您呢?”
“这就准备出去吃点东西。”
得,又做一回孙子。
坐到车里,令行止点了一根烟。他自己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为周兮野做这么多事,明明之前两人还吵架来着,还划分界线来着,怎么自己就鬼迷心窍帮她帮到这个地步?
周兮野说的没错,在检察院关着等结果,慢慢等死命熬,也不是什么问题。她一个去过前线的人,肯定能撑得住。如果没有他插进来,周兮野自己没问题。
他横插一脚进来……令行止吸了一口烟,这样他就站在明面上了。
敌人看不到,反而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令行止突然觉得自己是有点蠢了,要帮周兮野有很多方法,绝对不止这一种——这种帮她树敌、撑腰的方法。诶嘿,要是这么说,那周兮野从心底里是觉得他们两个人是一伙的?
令行止眯了眯眼,按灭烟头,现在他是想给自己一嘴巴。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可能就是色令智昏吧,令行止低头笑笑,原来他也有这种情况发生啊?
坐在前排的李青山看着令行止一开始的愁眉苦脸,而后又思春垂头傻笑,轻咳了一声,“市长,咱们去哪儿啊?”
令行止回过神,“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打给沉玉和的,可接电话的人不是沉玉和本人,也不是徐娇娇。这电话是沉玉和的私人电话,别人接起来,肯定是沉玉和不想接,令行止放低了身段,“知道了,你们在哪儿忙呢?告诉我,我给你们订餐送过去……哪能啊,是犒劳你们又不是犒劳沉组长……”
得到了沉玉和的地址,令行止告诉李青山,“走吧,去税务局找沉组长。”
到了税务局,令行止以视察的名义过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唯有工作小组知道他要去,正正常常工作。令行止也没心思看税务局其他部门的税务工作,打个招呼就直奔工作小组。
一到会议室门口,就遇到了沉玉和,把他老老实实地给挡在了门口。
令行止先笑了笑,“沉组长?辛苦辛苦,我让秘书定了工作餐,等会大家一起吃吧。”
沉玉和也笑了,皮笑肉不笑,“令市长才辛苦,这两天肯定忙坏了。”
话里有话,令行止听出来了,背着手往会议室里走,一边走一边说,“瞎忙,都是瞎忙,不像沉组长,为国家做实事。”
沉玉和跟在令行止身后笑笑不说话。
令行止看了一圈,最后站定,“沉组长工作上有问题就和我说,我肯定帮着您解决,千万别怕麻烦我。”
“我的工作不会麻烦任何人的”,沉玉说。
令行止听到笑笑,“既然如此,那我要麻烦沉组长和我吃顿午饭。”
“只要不是鸿门宴就行。”
“负荆请罪,如何?”
沉玉和笑笑,这个面子还是要给令行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