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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芋想要喊住,周媛朝她使劲摇摇头,等那一对未婚夫妻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陈芋叹了一口气,讲:“是我胆子小,看到程闻疏就有些犯怵,我知道自己这张嘴不太会说话,怕得罪他,没替你把他叫住说出来。”

平时陈芋接触的人大多是同学朋友或工作中的同事,偶尔去酒吧也会认识交往一些玩得开的泛泛之交,这些人大多数家里都不如陈芋,真碰上惹事的,就连平常遇到不学无术的街头混混,陈芋一个高跟鞋扔过去,根本没有怕过的。

所以她在一众朋友眼里就是她根本没怕过什么人。

她父母只是开了个小公司,平时玩的这一些人大多是同阶级或不如她的,她当然不怕,东江市真正富二代呆的那个圈子陈芋连擦个边都算不上,根本接触不到,更何况是东江最有名的程家。

刚才程闻疏与她们擦肩而过,已经是陈芋离过最近的一次距离,她平时再怎么天不怕地不怕、有着直肠子的脾气,也清楚有人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

这事本来就与陈芋无关,好友用不着向自己道歉,周媛垂眸失笑,对陈芋说:“我想了想,叫住程闻疏和他说了实话,他也不一定会相信,没有人会为我证明,当时就我和他的一个助理在,那个助理要是会说真话的话,程闻疏早就应该知道了。”

陈芋也不知道该出什么主意,又想起刚才男女恩爱的场景,抓头发烦躁,小心翼翼叫了一声“媛媛”,问:“你现在心里没事吧?”

周媛喜欢程闻疏可一止一年半载,怎么可能说放下就真的放下了。

周媛摇摇头,说:“也许是我的想法错了,或许程闻疏会喜欢上那个人根本不是因为什么救了他一命。”

她自嘲道:“小芋,你也看到了,她比我好看的不止一星半点,我也许该承认程闻疏根本和我心目中想象得不一样,他本身也有肤浅的一面。”

周媛那一年才刚十六岁,临上高中的暑假,被父母接了过来。第一次去程家,就远远地遇到了他。

气质清冷干净,由远及近地朝她走来,她那时候喜欢看一些少女杂志,觉得他就像里面说的学生时代清风霁月的学长,就这样面对面地从书里走了出来。

她母亲小声叮嘱,叫她和程闻疏打招呼,周媛还记得,自己当时只知道傻看着他,连嘴都没张开。

第一眼就对他一见钟情。

后来留在东江市上学,和他是一所高中,到了学校才知道他在学校有多么惹人瞩目,然后她去找父母就找得更勤了一些。

有一天晚上,妈妈叫她帮忙去给他送水果,她去了,到了以后看到他坐在泳池旁的台阶上,一个人待着,正在练吉他曲。

周媛手里端着满盘水果,专注注视着夜晚灯下那个朦胧让人心动的背影,一动不动地站在他身后听完,还是程闻疏先意识到有人来,回头发现她,她被注视着,只知道紧张,傻傻愣着,不由对他说:“好听。”

她还记得那时候是十月份,程闻疏还未满十八,上高三。少年一愣,露出一丝笑容,那是程闻疏唯一一次对她笑,他对她说:“谢谢。”

周媛想,她就是那一刻才彻底沦陷的吧。

也就对她笑过那一次,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她愈发冷漠。程闻疏对她最冷淡的一次是直接对她说:“周媛,你跟踪我夜跑的时候,我好像就告诉过你,不要喜欢我。”

她那会才刚上大学,当时其实很想告诉他,不是跟踪,但确实是想多碰到他几次,养成了和他一样的习惯。说这些话的时候,程闻疏的脸色非常不好,她被他吓住什么都没说出来。自此,周媛还是喜欢,只是再也没敢表露过,碰到也是匆匆低头离开。他也再也没有夜跑过。

她自认自爱,唯有喜欢程闻疏的这一件事上,喜欢到卑微,叫她自己也看不起自己。这么多年,程闻疏存留在她心目中的样子,仍然是高中时期,清冷自持又清风霁月。

周媛从以往的记忆里回过神来,陈芋一把将她抱住,她听到陈芋在她耳旁,说:“胡说八道,你在我心里要比她漂亮。”

“是最好最棒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