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八月末,我经常消失的父亲终于出现了。
确定跟陈宇走的那一刻,我就经常留意我爸的去向,想抽空和他聊聊,这大概是我们在同一个屋檐下第一次促膝长谈,但我发现我等不到他,因为他回来的太晚,走的又太早,虽然理由经常是加班,但因为家里另外两个男人都忙,我又养成了习惯,所以我们三个人的衣服大部分都是我洗的,当我从洗衣机掏出一把游戏币和动物园海报,我蹲在洗衣机旁边很长时间。
心里准备是有的,他也和我提过一两句,只是当越来越多的东西摆在眼前,我才发现好像时间一直在往前流逝,大家都在奔赴新的生活,只有我还停留在原地,或许有些恋恋不舍,但更多的是还没有和曾经的生活好好告别,就这么没头没尾开始新生活的遗憾。
总觉得缺点什么,明明我不是一个严谨的,做事有始有终的人。
搭完衣服,我站在阳台上向后看,看我们家空旷的客厅和空无一物的餐桌,忽然感到眼睛有些酸涩,应该是阳光照的,也可能是心底里滋生的难过。
很单纯的难过。
好像我们不应该这样,但我们也只能这样了。
我是很愚钝的人,愚钝到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家缺少的东西太多了。
我们缺少管教,缺少温情,虽然也平安无事的长大了,但长成了无法相拥的树,可以问一些吃了吗,冷不冷的简单问题,却无法深入地了解你今天快不快乐,又为什么难过。
我们是幸福的,我想,我和陈宇,我爸和未来的妻子,甚至是未来的儿子又或者女儿,只是我们三个,终归成了三块儿碎片,散落各处。
我只是为我们三个,感到悲哀和遗憾。
竟然就这么收场了,在我们这个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这个叫做家的地方,仓促地不够体面。
我甚至突然很想找到我爸问,你当初送我的时候在车上说我妈当年是校花,有没有怀念过去,这么长时间过去,我妈有没有打过电话,能不能让我再从过去的边边角角找出一些碎片,显得不那么苍白。
晚上陈宇回来,看我不开心,问我怎么了,我不想瞒他,实话实说。
他和我并肩站在阳台上,胳膊搭在栏杆上看夕阳。
“没有什么好怀念的。”
他的手腕垂下,修长的指尖夹根烟,眺望远方,语气温和:“怀念过去说明现在过的不幸福,伤感只是一时的,雾雾。”
我看着他的侧脸不说话,他抽口烟,吐出一个烟圈,吹散。
“我知道。”我笑笑,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只是……”
他微微侧头看我,我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叹气:“我不知道。”
他笑了笑,将烟掐灭,摁着我的后脑勺到他怀里听他的心跳。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吻,感情,心跳,都会过去,包括我们,都会成为过去式,只有时间永不停歇。”
我抱着他,感受他温热的身躯,突然很想哭。
他摸着我的后脑勺,声音压低:“但我们在时间中的每一刻是永恒的,比如现在,我们拥抱,时间就会被定义成我们相拥的时间,这是没有人可以夺走的。”
他松开我,抹掉我眼角的泪,淡笑着,有种坦荡随性的洒脱:“而我爱你,在我有限的生命里,我爱你的时间就是永恒的,因为我永远爱你,雾雾,不要难过,你永远不会失去你所拥有的时间,也不要怕被抛弃,没有人会抛弃你,无论是我,还是爸。”
暖色的夕阳星星点点洒在他的眉间和指尖,我边掉泪边抱着他索吻,他抱着我的腰,把我抵在栏杆上:“我先去漱口。”
“不要。”我捧着他的脸:“吻我。”
他的瞳孔映着晚霞下的我,有些朦胧,沉默片刻,最终低下头,舌尖描绘我的唇形。
我是一个很俗的人,就喜欢听他说我爱你。
他说他也是一个很俗的人,就喜欢说我爱你。
我说你会不会觉得说得多了就不庄重了。
他挑眉:“那要看是谁说,对谁说,不庄重的是人,不是表达个人感情的汉字。”
“当然了。”他捋捋头发,舌头抵着唇角,笑的有些放肆:“因为我爱你三个字也无法表达我对你的爱,所以我要和你接吻,做爱——”
“诚邀陈雾先生,感受我的真心。”
第29章 完结
距离陈宇上大学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我开始向公司投简历,他也和他的好朋友又聚了聚,但我没再参与过,而是主动找了陶冶和楚澜。
我对于他们还记得我,并且还愿意和我打交道而感到发自内心的感动和羞愧,虽然接下来的日子里无法和他们随时见面,但我已经感到满足。
陈宇说得对,大家都在向前走,我不应该再停留于原地,回忆过去。我应该去尝试融入、接纳一个新环境,从头开始,摒除杂念,找到曾经缺失的自己,成为更好的自己,好和越来越优秀的陈宇相配。
陈宇比我强很多,他的目标定的务实且明确,有一条甚至是:坚持上课,不要挂科。
他抱着我说的时候我感到匪夷所思,因为在我看来他的自控力一直都很强,竟然突然会对自己提这么低的要求。他瞥我一眼,反问道很低吗,我点点头,他叹气,轻轻咬我的耳朵:“我太想独当一面了,雾雾,我心急,我,我会遇到更多的诱惑,我清楚,我怕自己被蒙蔽双眼,我怕失败,怕你受苦,更怕你是因为跟着我受苦,我得稳住,也必须稳住。”
“我相信你。”我转头亲亲他:“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再说了,为什么把所有重担都扛在自己身上,你只用好好学习,其他的有我。”
他挑眉笑笑:“为伟大的民族复兴而奋斗,为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为提升国民人均素质而——”
我捏他的脸,哭笑不得:“说人话。”
陈宇咬我的指尖,深深地望着我:“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砥砺前行,好好爱你。”
我的呼吸停了一瞬,转过头去:“天天说情话,也不嫌腻。”
他低低地笑,厚脸皮道:“那就先说到你腻为止。”
我撇撇嘴:“我很快就会腻的。”
“很快是多快?”
“很快是很快。”
“第二天?”
“下一秒。”
“那就说到下一秒。”
“我说不过你,我不说了。”
“那我们……”他的手不老实起来,我低头看着游走在身体上的大手,叹口气,转过来抱着他:“只能做一次,我晚上还要见朋友。”
他看我一眼,平静道:“你见不了了。”
别问,问就是见不了了。
直到陈宇开学的前一天,我才捂住屁股逃离他,见到陶冶。
陈宇真的是一个很腹黑的人,他仗着自己年轻,精力旺盛,白天拉着我东跑西跑,晚上就做爱,一做做到大半夜,还没睡两个小时,又被他拉起来东跑西跑,晚上再继续,简直令人崩溃,第三天晚上我哭的枕头套都湿透了,浑身都在打颤,大口喘着气,还颤颤巍巍地尿在了床上,他就像着了魔了一遍又一遍啃食我的身体,我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闭着眼任他为所欲为,导致见到陶冶的时候精神状态极差,差点没睡着。
陶冶皱眉看着我,和我聊了不到十分钟就催我回去睡觉。
当天晚上回去,陈宇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看我,我像被榨干阴气,脚步虚浮,强撑着瘫在沙发上,他走过来把我抱到床上,轻轻拍我的背,哄我睡觉。
一夜好梦……这个畜生。
陈宇临走的时候我爸才出现,我看着他疲惫苍老的面容,突然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沉默地抱了抱他,和他挥手告别。
在飞机上,我闭上眼,恍惚想起很久以前。
很久以前我和陈宇都还小,我爸也经常回家,他看到陈宇把自己反锁会无奈,看到他得奖状也会喜悦,他会在深夜偷偷喝酒,吸烟,然后再把罪证都慌乱无措地藏起来,再用溺爱去容忍我们。
他是一个老好人,一直都是。
所以他会逃离这个家。
因为他无法面对我和陈宇,在他想要二婚的基础上,让他亲口告诉我们,面对我们,这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所以我们默契地谁都没有联系谁,也没有人戳破这层纸,没有戳破这张,他要去当别人的父亲,而我和陈宇真的没有家了的纸。
我握着陈宇的手,问他,想不想妈妈,有没有想过妈妈。
他反扣着我的手腕,闭目养神。
我以为他是不想回答,过了许久,他才回我,有些漫不经心:“想过,想过她为什么离开,又为什么不回来,毕竟都说母亲是一个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他睁开眼看向我:“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这是我对这件事的总结,但在我看来,这句话不是事实,是选择。”
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但他的选择却是,如果缺少……某个人,那他就不想活下去。
我看着他的眼,不愿细想,捏捏他的手指:“睡吧。”
飞机穿过云层,翱翔在空中,云朵在我看来却更像一只又一只累计在一起的羽毛,绵软,会随风飘散。
陈宇突然拉下眼罩,靠近我,小声说:“哥,我忘了和你说,我改名了。”
我有些惊讶,对于哥这个太久没有听到过的称呼,和他说的内容:“什么时候的事?”
“前几天。”他微微回过身,牵着我的手,食指在我的手掌写字,很慢很慢,让我的掌心有些痒,透过神经传到心里,让心也痒痒的。
横、竖……我默念着,得到答案后收拢掌心,握紧他的手指。
“陈雨,陈雾。”他偏头看我,笑的懒散:“多配啊。”
【作者有话说】:
完结了,惊不惊喜,刺不刺激,意不意外。
这篇从最开始就追的乖乖应该知道,当初的设定就没多长,因为只是微博上的一个睡前故事,以长图形式展现的,但被吞的实在是太严重了,所以后面又重新移到网站上来了。
至于陈雾和陈雨到底会不会向父亲坦白,父亲又到底结不结婚,陈雨到底做的什么生意等等,一部分是我个人认为,没有必要交代的太清楚,一是设定原因,比如一直说父亲二婚,但迟迟没动静,我想的是因为父亲老好人的性格,他没有勇气面对两个儿子,所以通过陈雾的视角,我是直接很少描写他的,不是因为父亲是工具人或者什么配角,而是他们的距离已经产生,这种陌生感是直接通过章就能感受到的,因为你们带入的是“我”,写父亲的多,就要写雾雾的心理路程多,和父亲之间的羁绊多,就必定会牵扯陈宇想坦白,而陈雾顾及父亲不想坦白的矛盾点,如果是个大长篇,这倒是个很好的切入点,所以我对父亲的描写几乎就是寥寥几笔,至于母亲,从小就缺失的母爱,在我个人看来,对于已经成年并即将独立自主的人来说,会是一种遗憾,但不会影响生活,因为她从来没有出现过,所以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排,就是放下曾经,珍惜眼前人,过好当下的生活;二就是因为章内有联动,所以有些地方限制很大,比如陈宇和秦湛和段喻之间的生意,因为另两篇文一篇未完结,另一篇还没开,所以没办法写太深,太清,否则会对后两本影响很大,影响观感,但放心,一定是正经的合法生意。
对了,关于弟弟改名。
雨雾雨雾,无论是雨还是雾,都不孤独啦。
—
严格意义上说这绝对不是我开的第一本文,但货真价实是第一本完结的文。
我是废物。
—
文的话目前为止想交代的就这些,还有一些心里话想和大家唠一唠。
从开文到现在,虽然我很少回评论,但每一条我都有看,而且看完会很开心,有的甚至截图,包括一些id,我都很眼熟,非常非常感谢收藏评论点赞甚至是打赏的乖乖们,真的非常感谢,希望大家在以后的生活中,可以像弟弟,有着为了爱而孤注一掷的洒脱,但也一定要像雾雾,凡事给自己和对方留后路,因为爱别人的基础,其实是爱自己。
番外一 给我一个吻
年上、哨向、向导(哥哥)攻×哨兵(弟弟)受。
* * * * * *
3068年,世界末日发生的第一百年,MK九局发现第一个可单体与丧尸、异形生物对抗的激能性人类,编号为SKI-001,亲切地称他为哨兵。
“哨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年过半百的局长已是满头白发,边咳嗽边脱防护服,手握成拳,狠狠砸在桌子上:“现在哨兵是越来越多,但真正是那块儿料的又有几个,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你倒给我耍起性子来了!”
被批评的男人穿着白色防护服一动不动,黑色细框眼镜架在鼻梁上,灯光打在他的下颚线上,冷厉的像他人一般不近人情,胸牌上赫然写着他的身份:九局研究院副局-陈宇。
见对方毫无动静,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局长气的牙痒,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这个哨兵,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向导平静道:“我很忙。”
局长看着他沉默,也平静下来,却语出惊人。
“如果,他就是你一直找的弟弟呢?”
年轻的向导瞳孔迅速收缩一下,片刻后半似嘲讽地勾起嘴角。
“不可能。”
时间倒回十年前。
十年前的陈宇十六岁。
他的弟弟才十岁。
为躲避无穷的灾难,父亲带着母亲以及年幼的陈宇和弟弟来到偏僻的老家,以在河里打鱼,去林区找果子,自己种地为生。
科技是普及的,救援同样需要时间。
那是3058年,离世界末日百年还有十年,突然爆发大规模丧尸及异形生物。
陈宇是家里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人,可当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的父母早以出去狩猎,并迟迟未归,家里只有还在睡觉的弟弟和留下来看家的他。
最开始的世界末日只有无尽的灾难,像一场专门为人类而生的清除计划:火山爆发、洪水肆虐、因无法第一时间清理尸体而到处弥漫的传染性病菌、塌陷的路段、倒塌的高楼大厦,世界各地同时发生灾难,让政府措手不及,倾尽全力出动全部救援,可远不及灾难来临的速度,以至救援人员大规模失踪、牺牲,哪怕出动现今最厉害的科技工具,也被凹陷的大地一口吞进去当作零食。
—如果人类通过破坏来汲取保护自己的方法,就一定会被自然回馈与吞噬、灭亡。
外面的天又黑又沉,明明还未到下午四点,却已经像冬夜晚上十一二点,狂风呼啸,将脆弱的窗户和门吹的劈里啪啦作响。
弟弟从睡梦中醒来,害怕的缩成一团,小声喊哥哥。
陈宇握紧他的双手沉默,直到弟弟吓出惊叫,他转身一看,看到模糊不堪的窗户上印着一只如枯树枝般带着乌黑色血液的手,那只手的指关节那么长,在窗户上扣挖出怨鬼似的吼声。
陈宇捂住弟弟的眼,心如擂鼓,小声告诉他没事、没事。
弟弟缩在他怀里,吓得直哆嗦,陈宇却在这个时候做出了让他后悔至极的决定,他推开弟弟,看着弟弟含泪的双眼:“你就待在这儿,哪儿都不要去。”
弟弟问他他要去哪儿,陈宇提着斧头:“我必须把他们都杀了,尽管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但如果被他们闯进来,我们肯定都会死。”
万一自己死了呢?
陈宇握着弟弟肩膀的手越收越紧,甚至把弟弟捏疼,才猛然松手,抹掉他眼角的泪,将他摁进自己怀里。
艰难困苦条件下的亲情更为难能可贵,陈宇看到弟弟仿佛看到内心深处的自己,迷茫、害怕、无措,但因为他是哥哥,所以他必须守护这个家,哪怕用自己的生命。
“只是一场梦而已。”他温柔地说:“醒来,忘掉一切,知道吗?”
这些绝望、崩溃、悲伤,最好、最好,把他也忘掉,如果他死了的话。
弟弟眼睁睁看着哥哥开门出去了,可刚开门,门上就溅了一道鲜红的血。
他吓的失声尖叫,大脑一片空白,光着脚就朝门跑着喊哥,一只腐烂的双手却从未彻底关上的门缝中卡住他的脖子,将他从屋内拽出来,瞬间,他被砸在地上,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拖在地上飞奔。
那是陈宇十年来想到就会浑身发冷的噩梦,他眼睁睁看着弟弟被丧尸拖到地上带走,却无力追逐,因为有丧尸抱着他的腿,抱着他的胳膊,抱着他的后背,想要将他吞噬。
如果,如果他没有打开那扇门。
陈宇闭闭眼,感到胸口一阵难以言说的刺痛,踉跄两步扶着墙,脸色煞白。
局长看着他叹气:“你有按时吃药吗?”
陈宇一言不发,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部轮廓浸湿防护服的衣领,他缓了缓,声音嘶哑地说了一句还有事,就推门走了。
那个情况下不可能生还,陈宇清楚,但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
九局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年轻出色的向导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里的原因,那就是接手第一时间的资料,找回他的弟弟。
“真的,陈哥。”
研究院小方是他的头号迷弟,也是局内有名的不长眼第一人:“你去看看吧,万一真的是呢,看看又不亏,再说了——”
“研究报告写完了?”陈宇停下脚步,冷淡至极:“特殊性激能性人类分析写完了?”
小方被怼的哑口无言,还有一种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憋屈:“那、那、就是,那个新来的哨兵还是特殊性激能性人群呢……”
陈宇脚步一顿:“你说什么?”
小方眨巴眨巴眼:“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陈宇皱眉,略过他走了。
晚上八点,陈宇揉揉眉心,将报告分析最后一个字写完,脱下防护服准备离开研究院,出研究院大门时却停下脚步,转身向隔离所走去。
激能性人群又名哨兵,名字来源是由于他们过于发达的五感,以及寻常人根本无可比的武力值,简而言之就是四肢发达、五感灵敏,导致生存环境受限,必须在能做到一定隔离条件下的环境里居住。
陈宇走到监控室,24小时轮班不休息的工作人员看到他站起来问好,陈宇点点头,抬眼看向巨大的电子屏,却被右上角编号为SKI-001的屏幕吸引了注意。
屏幕左下角蹲着一个身形瘦小的男人,不,说是男人并不妥当,因为高清电子屏下,他松软的头发,显而易见的年轻身体,证明着这是一个年轻人,甚至是男孩儿。
工作人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对这个局长都敬重、重视的副局有些尊敬地言无不尽道:“这就是新来的那个哨兵,他——”
陈宇抬手打断他的话,整个人清冷到声音都泛着一丝冷意:“资料给我。”
“噢噢。”副局发话,哪有怠慢的道理,工作人员连忙找出电子档案,有些尴尬地解释:“呃,因为时间问题,所以资料还不是那么全。”
陈宇还没看到哨兵叫什么名字,眼的余光突然看到哨兵缓慢地站起来,有些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两圈后又在角落里蜷成一团,看起来可怜至极。
哨兵的两大特征里除了五感灵敏,就是武力值爆棚,但这个看上去似乎连棉花都打不倒的年轻男孩儿真的是哨兵?
陈宇干脆调到下一页看他的属性,直接挑起眉,语气感到可笑到不敢置信:“一个哨兵,精神体是垂耳兔?!”
【作者有话说】:
乖乖们,惊喜吗,虽然一个年上番外没有了,但我们还有千千万万个番外,哈哈哈。
灵感来源于废文id七坛酒的小可爱,她提到了哨响,我从未接触过这类文,所以下午搜了搜设定,觉得也是很好的题材,就想试一试,看看你们的反馈,如果觉得不好看的话我再改。
另外还有一些心里话想和大家分享一下,别嫌我啰嗦哈: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既然来废文这个大家庭发文,获得你们的浏览、点赞、评论、乃至打赏的同时,我身为废文看文乃至写文的其中一员,就应当遵守废文的版规,这是我的义务。
所以哪怕我本意并非打擦边,但给读者造成了打擦边的印象或感觉,这件事上无可辩就是我的过失,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说实话删文的时候是很难受的,也很难过,以至于上篇道歉声明应该写的更详细的时候,我有些写不下去,就那么发了,似乎透过屏幕都能让大家感受到我的低落。
低落嘛,不可避免的,情绪过去就好了,大家的评论我也都看了,所以我进行了更深刻的自我反思。
我一直认为,你们能来看我的文,是我的荣幸,因为与茫茫人海中相遇、乃至相识、甚至是交谈、产生灵魂上的共鸣,都是一件很奇妙并且很难得的事情,人生如此短暂,任何一段缘分对我来说都是值得珍惜的,你们每个人都是。
我也提到过,我对待写文的态度,是热爱,是执着,甚至是固执,写文让我快乐,我将永远追随我的快乐,这份坚持不会被任何挫折和困难所打败,哪怕经历再多的风雨,我永远不会停下写文,哪怕只是存在电脑里。
而写文,在我个人看来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简单的事,这种简单不是指构思又或者随心所欲地写,而是写文的目的是纯粹的,简单的,一切都是遵循本心的意愿:想写,就写,不想写,就停下来。
包括看文也是,它不是包袱,也不是累赘,是人在疲惫时的精神慰藉。
所以在以上条件下,让大家有不好的阅读观看,针对这点我也很抱歉,因为我本意是想让大家快乐,我想大家来看我的文也是如此,但在浪费时间和精力的情况下不仅没有好的阅读体验,还让心情变得糟糕,我心里是很过意不去的,真的很抱歉。
而我最大的难过,并非是删文,是由我的过失亲自给我笔下的主人公泼了脏水。
经常看我文的乖乖应该知道,我写的不怎么样,还无法对其中一个主人公,无论是攻还是受,做到虐身虐心的地步,因为下不去手,还没虐到他们,我自己已经快被虐的剩一口气,就是单纯的舍不得,因为我爱我写的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包括一些配角。
但转念一想,陈宇这厮并不会顾忌我的感受,我就坦然了:)
大家的评论我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首先是针对向我提出建议的小可爱们说句谢谢,虽然看文是件很私人的事情,但当传递了不太好的东西时出言制止是正确的,就像我们所说的qj甚至都是一种性癖的抉择,比如强制爱,但lt,就是lt,成年人之间的感情无论怎么纠葛,都可以是已经为自己负责的地步,但lt不是,哪怕真的有人的xp就是这个,也应该提前告知或避雷,虽然我真的真的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但造成了这种误会,就是需要自我反省并做出道歉及解释的;第二是向安慰我的乖乖们说声谢谢,如果不是你们,也不会有这篇新的番外,当看到你们说好遗憾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用我最大的努力去把遗憾降低到最小,不要遗憾,不要不开心;第三就是如果那些提建议的宝贝看到让自己感到委屈的评论,我替她们说声抱歉,因为是我个人原因,没有把事情从头到尾解释清楚,所以让她们误会了,以致言语有些激动,真的抱歉,希望多多包含。
啰嗦了这么多我也不知道说清楚没有,这件事给予给我很大的感触,让我知道今后写文要更加细心,而提炼自己的水平是也重中之重。
还是那句话,真的很抱歉,但也真的很感谢。
鞠躬。
番外二 给我一个吻
精神体很多时候是一个哨兵的呈现。
第一个哨兵SKI-001的档案依旧属于机密文件,陈宇没有参与SKI-001的研究,但他亲眼看到过SKI-001的向导双目流血、口吐血沫,痛不欲生的模样。
而新来的哨兵不仅被分在了SKI-001的曾经所待的研究室,精神体还是垂耳兔。
垂耳兔。
陈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捋清这件事,他甚至怀疑是九局的研究员进行了错误的判断。
他又往后翻了一页,目光凝固。
哨兵是有等级划分的,有些哨兵可以感知到五百米以外的情况,而有的哨兵能感知到一千米,根据哨兵的不同属性由衔接员推荐相应较为适配的向导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在与丧尸或异形生物的战斗中能发挥出史无前例的作用。
越强大的哨兵越有研究价值,却也越难掌控,3S研究等级的SKI-001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这个新来的哨兵研究等级为3S+。
3S等级是目前为止九局依照第一个哨兵SKI-001为分界线的等级划分,分别还有2S等级及S等级,大致可理解为:优、中、次。
3S+顾名思义,危险等级已突破上限。
这么危险的哨兵,精神体是垂耳兔。
陈宇揉揉眉心,将资料翻到第一页,看到他的名字。
W。
似乎是察觉到领导在生气的边缘,工作人员连忙解释:“这个、呃、他刚来不是,不愿和研究员交流,就不太能问出来……”
陈宇揉揉眉心,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而他刚走,电子屏幕上的哨兵就像有感应似的,直直回头看着监控,愣是把工作人员看的一身冷汗。
“操……他干什么……”
男孩儿的脸很白,白的甚至要和洁白的墙面融为一体,他的眼珠很大很黑,直勾勾地盯着人时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一黑一白强烈对比,越发显得瘆人。
为了能够更好的观察研究每一个哨兵,并安抚他们的情绪,研究室的摄像头是藏起来的针孔摄像头,从未有哨兵能留意到它的存在,是知道有监控也不知道它在哪儿的地步,可这个男孩儿却透过摄像头直勾勾看着屏幕前坐的另一方——怪不得他之前一直在角落里,工作人员出神地想,下一秒,他就看到男孩儿站起身,微微抬起胳膊,五指朝摄像头张开,握拳——电子屏霎时陷入一片黑暗。
下一秒,研究院警报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哨兵出逃了。
刺耳的警报声惊扰一群四散的鸟,陈宇刚走到地下停车场,一转身,脚步一滞。
停车场的灯有些昏暗,照着不远处安静站着的男生。
他们四目相对,警报声循环往复,出逃的哨兵就在眼前。
陈宇收起车钥匙,冷冷地看着他,实在觉得他来者不善。
片刻间就逃出研究室来到停车场的哨兵缓慢地朝他走近,一点一点,像挪似的,清秀的面容有些病态的脆弱,仿佛不堪一击。
直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米,哨兵才停下。
他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张口,手指纠缠在一起,怎么看都是一个胆小怯懦的小男生。
“你要做什么。”陈宇警惕地打量着他,语气愈发冷淡。
“我、我……”男孩儿张嘴,却像不怎么会说话似的,要长大嘴才能发出嘶哑的、断断续续的音节,听起来颇为古怪:“请、带、带我、走……”
语言沟通障碍。
陈宇在心里记下一笔,决定写在报告上,并义正言辞地拒绝他:“我不会带你走。”
“我、我……”男孩儿张嘴又合上,像是不知道下一个音节怎么发声,最终无力点头,大大的眼睛里却像晃着泪:“你——”
话还没说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男孩儿惊慌失措地看向陈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