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着已经靠在一旁软榻睡熟了的书客,沈青稚小心起身,拿了毯子盖在书客身上后,她这才轻手轻脚唤了外间候着的顾妈妈过来伺候她洗漱。
等到天色大亮时,外头已经热闹起来了。
原来今日全府上下,都要去赵家给赵家嫡女贺喜,自然是除去她外。
洗漱的间隙,沈青稚捻着自己乌黑的发尾,同身后的顾妈妈道:“今日早间,顾妈妈去万福堂帮我告假时,老夫人可有说什么?”
顾妈妈梳头的手微顿,她这才小心道:“老夫人私下问奴婢,姑娘这可有小心,魏王府成婚,大姑娘可会去?”
“我大姐姐?”沈青稚冷哼了声,“她还想着魏王府大喜,因太子要去贺喜,试探我大姐姐是否得宠?还不死心的想要攀这层关系?”
顾妈妈禁声,知道大姑娘如今就是她家姑娘的逆鳞,轻易触碰不得。
房里的气压极底,这般许久后,沈青稚才深深吐了口浊气出来。
她抬手翻了翻首饰盒里的物件儿,最后沈青稚摸了个不起眼的簪子递给顾妈妈:“妈妈今日把我打扮得素净些,等在过会功夫,府里的主子都走光了,妈妈派人去外头瞧瞧套辆马车,我们出府一趟。”
前头才在老夫那处装病告假,这转身就要大摇大摆的带着丫鬟婆子溜出府去?
这分明不是狠狠的去打府里头,心眼只有针尖那么点大的,老夫人徐氏的脸么。
顾妈妈忧虑,毕竟自从她家姑娘回了上京后,就没过几天安顺的日子,好不容易老夫人徐氏忙着四姑娘的婚事,没精力盯着她。
她这自己不是拿了把柄往徐氏手里头送吗。
顾妈妈有心要劝,她却不知如何开口劝慰才好。
沈青稚瞧着镜中,身后顾妈妈忧心的神色,她不在意的扯了扯嘴角:“顾妈妈莫要担心,等再过些日子,徐氏的手再长,她也管不到我半分的。”
顾妈妈不解,下意识问:“这,从何说起。”
沈青稚轻声一笑:“等我嫁人了,徐氏难道还能跟我一同嫁过去,时时刻刻盯着我不成,她真的要事事阻碍我,又事事不成,难不成真的要自个儿吊死去?”
这话沈青稚说得大胆,但也就是那个理。
“对了。”沈青稚漂亮的眼眸透着淡淡的冷,“这几日因着大姐姐的事,我都闭门不出,妈妈有听说过我父亲的消息吗?”
顾妈妈想想还是如实回答:“前头因为大姑娘的事,老奴听说侯爷和老夫人闹了几次不欢而散,后来也不知怎么的,老夫人叫侯爷带回来的姨娘去说贴心话,这没过几日,侯爷竟然把这事当做不知道了。”
沈青稚冷笑,她早就知道她这父亲是个什么样子的懦弱性子。
初夏。
街巷热闹,四周喜庆。
今日恰是赵家最受宠的嫡女赵欣婉,这嫁的人,正是魏王府嫡次子澹台德睿,但这个孩子却是在魏王妃薨天后,一直养在不能生养的侧妃江氏名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