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淑顷刻尖锐了嗓音:“我可是二房嫡女, 我外祖家是辅国公府!谁给你的胆子!”
“外祖家是辅国公府?”沈青稚嘴角挂着淡淡嘲讽,“可你淮阴侯府里, 不依旧是二房姑娘么?你难道还能变成大房淮阴侯嫡女不成?”
平静的悦耳的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冷嘲,一针见血,戳中沈静淑最在意的身份面子!
“你……!”沈静淑正想反驳。
沈青稚却不耐烦的抬手指着外头, 她嘴角讥讽微勾, 对身旁婆子淡淡吩咐:“把二房姑娘给我丢出漪澜苑!我们大房的院子,还轮不到二房的人来放肆撒野!”
漪澜苑的丫鬟婆子大多都是先夫人留下的老人,各个都是沈苓绾心腹。
沈青稚一声令下, 她们就架了沈静淑,便把她给拧出漪澜苑,摔得满身狼狈。
沈静淑自小就看不上大房的姑娘, 毕竟二房夫人有得力的娘家撑着,比起早早就死了生母的大姑娘,和后头烂泥扶不上墙的继夫人梅氏。
唯一令二房不能接受的就是,沈苓绾占了淮阴侯嫡长女的位置,更自小与魏国公嫡次子订亲,老夫人徐氏更是宠爱偏颇。
那个在她眼中人人羡慕的大姐姐,如今一朝败落,沈静淑自然是坏着心思,想着撕了自己平日里伪善的皮子,好好践踏一番沈苓绾的尊严,才能出了她这些年忍下的恶气!
沈静淑咬牙,压下眼中妒色,抚着自己发烫红肿的脸颊,她阴郁道:“扶我回去!去找我母亲和祖母!”
漪澜苑闺阁内。
沈青稚遣了屋里的丫鬟婆子,只留书客一人在里头伺候,以及数个婆子在门外守着。
“大姐姐。”沈青稚压下心头钝疼,缓步走到沈苓绾跟前。
人走近了,沈静淑被那股子清寡的佛香一冲,终于从心底莫名的恐慌中,抽回神来:“稚姐儿怎么来了?”
沈青稚的声音稳得就像一枚定心丸:“大姐姐,我会想了法子,替姐姐退了这门婚事。”
沈苓绾心底苦涩弥漫,生母早亡,如今被至亲背叛,成为族中换取利益的工具。在妹妹回京前,她从未料到往日里格外敬重的祖母,竟有着那一番丑陋的嘴脸。
悲伤的情绪铺天盖地而来,哪怕平日里沈苓绾有着一颗玲珑七窍心,但她依旧是个姑娘,总要倚靠,也有怯弱一面。
她趴在沈青稚的肩头,止不住嚎啕大哭。
估摸着一盏茶功夫后,沈苓绾才渐渐收了哭声,她抬手擦了擦哭得通红的眼眶,语气决绝:“若后日下聘,祖母真要逼得我嫁给魏王嫡子,我便自尽在花轿里!”
“魏王府若抬回去的是我的尸体,我就不信徐氏她这些年积载下来的名声,能保得全!”
沈青稚急忙打断沈苓绾的话:“不会的,大姐姐一定不会嫁给魏王嫡子!大姐姐也千万别生出这种玉石俱焚的法子。”
“真的逼到了那般境地,若不玉石俱焚,我还能如何?”沈苓绾语带哭腔,瞳眸处是浓浓绝望:“除非我死,魏王府娶的是一具尸体。否则无论我是出家剃度,还是逃婚,祖母为了淮阴侯府颜面,她就算是绑,也是要把我给绑上魏王府花轿的!”
这些的确是她们的祖母,能做出来的龌龊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