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给梅氏见礼后,沈苓绾摇了摇头:“母亲,祖母一向起得早,若是再耽误下去恐怕就来不及了。”
梅氏当即放了碗筷:“那我与你们一同去吧。”
一路上。
梅氏想着昨日答应池青莲的事,她几次想提及青琼居,但每每对上沈青稚淡漠的神色,以及沈苓绾别有深意的眼神,梅氏连开口的底气都没有。
好不容易挨到老夫人的万福堂,丫鬟打起帘子,三人还未进,里头却有隐隐有哭声传出来。
沈青稚听着里头的哭声,她先是一愣,而后眼中滑过一抹了然。
果不其然。
今日她们来的早,有人却来的更早。
老夫人还在里间洗漱,下头两房的人都还未过来,花厅里除了伺候着的丫鬟婆子外,便只剩一位跪在花厅里低声啜泣粉衣女子。
梅氏瞧清楚跪在花厅里的人,先是一愣,而后惊声:“青莲姐儿,你这是做什么?”
池青莲怯生生抬头,哭得好不可怜:“姑母,昨夜青莲一夜辗转反侧,更是心头难安,觉得如今这番让姑母难做人,都是青莲的错。青稚妹妹恨我也是应该的,所以一早便特地向老夫人请罪。”
梅氏彻底急了,开口就道:“你有何错,不过是你青稚妹妹乡间长大,初初回府不懂事罢了。”
她这话说得,丝毫未曾想过自己嫡亲女儿的感受。
若是一般人,被嫡亲母亲这般无故责怪,早就委屈得红了眼眶,然而沈青稚也只是稍稍抬眸,神情丝毫未变。
就在这时候,外头又走进来几人。
为首的是位妇人,瞧着与梅氏一般年纪,身后还跟着几位姑娘,姑娘们个个生得娇美。
她先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池青莲,仿若不经意笑着问:“青莲姐儿这是怎么了?昨儿夜里听说你青稚妹妹回来,今儿你怎么就委屈成这般模样?”
接着那妇人又轻声一笑,好似无意:“莫不是青稚姐儿一回来,便欺负了我们的青莲姐儿不成?”
梅氏只觉得被自己二弟妹的眼神瞧得难堪,心里头莫名其妙就怨起了沈青稚。
她正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
老夫人徐氏,被丫鬟小心扶着从里间出来。
老太太先是神色锋利的扫一眼花厅众人,而后不动声色打量一旁的沈青稚。
最后,她才像刚瞧见跪在花厅里的池青莲般,惊呼出声:“哟,可怜天见这是怎么了?青莲丫头怎么好端端的跪在这里,可是府里头哪个胆大包天的欺负你了?”
直到老夫人出声这一刻,池青莲才哼唧唧的哭出声来:“老祖宗,青莲今日是来给老祖宗请罪的。”
徐氏似笑非笑,看着就跪在不远处的池青莲:“可给老婆子我请什么罪来了?老婆子前些日子还与你姑母说,要给你相看,说上一门顶顶好亲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