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回手,却转而被他抓住。
他一言不发地拉着她的手走出书局,她努力地想要与他并肩而行,以便偷偷打量他的表情;可惜他的长腿发挥了功用。让她跟着他边走边跑地直喘气。以她一百公尺只能跑二十叁秒的成绩而言,实在是没什麽运动细胞,这一点又是与秋水的另一项不同处。
一出书局,她立即气喘吁吁,抱着一根圆柱休息。
他转身面对她,但没放开抓着她的手,反而用另一只手撑着圆柱,俯身看她,语气平静地道:「你没有从正门出来。」
「我们学校有叁个门。」她耸肩,发现他眼中没有丝毫不悦,只是那抹挑战的光芒难以忽视。多荣幸,她可以成为它的对手!
「我在正门等了你一个小时。」他只是陈述事实,没有抱怨或邀功的味道。
临波眨了眨眼,侧着美丽清秀的脸蛋:「为什麽?要看我吗?看到秋水就等於看到我了,你以为呢?」
「如果相同,我何必找你?」他又拉她往他的机车走去,将挂在把手上的安全帽罩在她头上,打开面罩,问道:「你知道秋水对你的评语吗?」
「想像得出来,而且你最好相信。」她微笑着看他,眯成新月般的眼眸黠光四射。
康硕脱下他的外套,再度绑在她腰上,一边摇头说:「我要是信她的话就该死了!」
「她没骗你。」
「是!可是她的阅人能力有待加强,即使是自己的双胞姊姊。」他接过她厚重的书包,皱眉地掂着书包的重量,少说有叁公斤,再看了看她纤细的肩膀,不赞同地摇头。「上来吧!」他终究什麽也没说,升学的压力是名校挥不去的梦魇,他不能予以置啄。
一回生、二回熟,她侧坐上去,已有些习惯了。她双手搭在他肩上,一秒之後仍被他强制地抓到身前环住他的腰;然後,重型机车充分发挥了它御风而行的性能,一路狂飙下去。
当然,康硕并不打算直接载她回家。
「喂!你打算去哪里?」她大声地在他耳边吼着与风声对抗。
他机车驶的方向并不是往她家的方向。夕阳西下,那一轮橘红的火球,已摇摇欲坠地靠在山峰之间;可以看到山,表示他们已出了市区。
停在一处红灯前,他转头道:「带你去看一座最潇的庙。」
「你要出家吗?」她拉开面罩,天真地问。
他的回应是——在她安全帽上敲了一记!拉下面罩,机车再度以疾速前进。
最潇的庙?庙还分什麽潇不潇的?如果落魄的话还说得过去,有些没香火的庙的确很落魄;就不知道康硕在搞什麽把戏了?这麽霸道的人,她该怎麽应对呢?不,对付这种霸道的人理应先了解其内心,明白他何以信心十足的原因;更重要的是,要知道他为什麽看中她,还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她真的不明白!
从昨天到今天,以及更多可以预料到的明天以後,他一直在与她分享他所喜爱与重视的,要让她看到他所看的,几乎已是迫切地想在一夜之间全数倾给她了!一般来说,恋情一旦开始,总会有几许的若有似无、腆什麽的,但他没有,认定了,就是他的。恶霸!她在心中偷骂他,而他在前方莫名地打了个喷嚏,让她闷笑得肩头发抖。
所谓的「潇」神庙,一如临波所预测的,相当……嗯,实得几乎破败;但是,仍有一个老和尚住在里头修行,姑且当他做苦行僧吧!在这种鸟不生蛋、狗不拉屎、乌龟不靠岸的地方建的庙宇怎麽会有人来朝拜?又不是当年大家乐盛行的时期;不过,可以看出老和尚已经尽其所能地维持庙堂的可看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