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其一,还有其二。
可是青枝从来都没把他的话放心上,他沉声道:“不管你有没有办法,你第一时间就应该找我,我做官是为什么?不就是希望家人不受委屈吗,你如今是我妻子,我的想法也是一样的……你真不明白?”
他不止说了一次。
她记不记得?
他的目光沉得好似石头,突然压上来,青枝怔了怔,想到那日回门,他们在驴棚下说的话。
他不想她被欺负。
心微微跳快了下,青枝垂下眼帘:“我知道你想帮我……可是,你不能永远帮我,你就能一直当官吗?别怪我说晦气话,如果哪日你丢了乌纱帽,而我习惯了你处处帮我,到时该如何?”
竟是想那么远。
如今能靠着不就行了?
她小时候,不也常常粘着他吗,何时想过这些?怎么她长大了……念头一顿,在均州临别那日,青枝紧抿的唇,不再笑得开怀的脸,忽然浮现在脑海。
其实她不是没有依靠过他的,就是在那几年。
后来,他去了那么远的京城,他们之间连面也没有见过。
不怪她,与他疏远了。
也不怪她,想那么远。
有种隐隐约约,模糊的东西在心头浮动,理不清是什么,只觉得有些许疼痛,像细细的木刺扎在皮肤上,却找不到那刺在何方。
耳边听见青枝道:“我该走了,你也该回大理寺。”
他忽然不知说什么,起身送她回去。
一驴一马并排而行。
好一会的沉默之后,他问:“真有办法了?”
“嗯,我一会派人去理县,阿珍的母亲跟兄长想敲诈她,我得让他们知道厉害。”青枝狡黠地笑。
理县是姚家住的地方,她是要找到那母子俩的致命之处,裴连瑛伸手揉一揉她发髻:“真聪明。”
像夸孩子似的。
等青枝到达娘家后,周茹急着过来询问:“怎么说?采石可放出来了?”
“没有,得等两日。”
“连瑛出手也没用吗?采石这孩子这么沉稳,怎么可能打伤人?”周茹跟采石相处久了,也生出了感情,“你看阿珍哭那么惨!”小姑娘跟采石两小无猜,一个被抓了,一个怎么能安心呢,怕是觉都睡不好。
“没事的,就两日,再等等,采石在那边不会受委屈。”青枝安慰姚珍,“你别担心,相信为师。”
这个时候不能再给师父添乱,姚珍用力点头:“师兄没伤人,老天也知道的,我相信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