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寻全身的神经被池砚的短短两句话疯狂挑动,他的视线失去了焦点,在远处仍然亮着灯的楼宇与已然有些暗淡的星星中来回穿梭。
“沈医生知道么?这些星星今晚可能是最后一次和沈医生见面了,也许明天开始它们其中的某一颗星的光就无法再传到地球来了。”池砚说的有些悲伤,他轻轻握住沈清寻的手,他说:“可我希望我永远都能看见我的星星。”
凌晨一点半,沈清寻觉得自己疯了,他竟然萌生了大不了就把这条命全折进这该死的爱情里的想法。
“沈医生明白我在说什么么?”池砚认真的语气和往常简直判若两人。
沈清寻不得不直面池砚的问题。
“池砚,我不想”沈清寻想着干脆把话说开算了,“我承认我是个胆小鬼,我承认我对你感到心动,但是我现在真的没办法爱上谁。”
池砚在沈清寻耳边低笑,他说:“好不公平,别人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这不仅没有乘凉,反而还要去偿还前人的罪孽,沈医生好不公平。”
沈清寻无言以对,的确,韩栋是韩栋,池砚是池砚,韩栋能做出来的事不代表池砚也做得出,但池砚能做到的事,韩栋是肯定做不到的。
第26章 婚礼
次日清晨,窗外落了雨,不成雨幕只是小雨蒙蒙,沈清寻是被床头闹钟吵醒的,今天是韩栋的婚礼,他一会得顺路接上科室的同事去参加婚礼。
闭着眼睛在床头摸到了闹钟,关了按钮,沈清寻又躺回了床上,睁眼,依旧是白的让人有些眼晕的天花板,侧目,地板上的池砚还在睡,懒懒动了几下像是要醒。
沈清寻侧了身子,仔细去看池砚,昨晚在天台时池砚说的那些话到现在还缠在他心尖上,昨晚池砚说完那番话没有再向前逼近,他依旧掌握着合适的分寸,适时松开了缠在沈清寻指缝中的手,他说:“太晚了,我们回去睡吧,不公平的沈医生明天还有事呢。”
作为几次三番因为前任带来的不安和伤害而选择不停拒绝的沈清寻,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不公平,但他说服不了自己,他要是十几二十岁,不用等池砚向他告白,可能那天从春欲晚出来他就无缝衔接有了新男友,可是他已经三十二岁了,他太想要稳定的生活,他太想要一份能从始至终的感情。
池砚才多大啊,二十六岁,一个男生正好的年纪,家世显赫,长相出众,往后他能遇到多少形形色色的人啊,在商场上、酒桌上,无论男孩女孩只要池砚递上一个眼神总会有人疯了一样的往他身边靠。
可沈清寻呢?三十二岁,古板的要命,身体里那些浪漫至死的细胞早就随着新陈代谢死亡了,他的交际圈子与其说是个圈倒不如说是个点,完全没有交际的沈清寻和池砚在一起了该怎么办?等池砚从酒局上回来之后拿着他的衬衫细细去嗅今天这件上面有没有香水味?
池砚在被窝里胡乱拱了好一阵才睁了眼睛,入目就是沈清寻的目光,两人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沈清寻及时转身,池砚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说:“沈医生早安,还不起床吗?一会不是还要接同事去参加婚礼么?”
沈清寻只是低声“嗯”了一声。
池砚嘴角吊着坏笑,他趴在床边,伸了手隔着被子去挠沈清寻,他说:“沈医生现在是在因为拒绝我而感到愧疚么?”
沈清寻的心事被戳中。
池砚的手指一直挠在沈清寻的背上,他嘟着嘴抱怨:“那昨晚答应做我男朋友的话这会不就不用愧疚了么。”
沈清寻一哽,想要反驳池砚,但竟然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池砚用指腹轻轻敲了敲沈清寻的被子,他说:“沈医生先起床洗个澡吃了早饭再愧疚吧,你要是再躺着愧疚一会沈医生的同事就要冻死在江城这冻死人的秋雨里了。”
沈清寻这才晃晃悠悠起身。
池砚收拾好自己的被子,走出卧室又探了脑袋进来,歪着头问要去洗澡的沈清寻:“沈医生早餐想吃什么?牛奶面包加煎蛋还是咖啡吐司配火腿,还是来上一份豆浆油条茶叶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