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深不得不出声提醒他:“已经三年了。”
关跃亭却说:“我相信,温总一表人才,别说三年,就算过去三十年,也能让女孩子念念不忘。”
温庭深沉默片刻,不想听他胡说八道,只问:“你觉得她行?”
“当然!”关跃亭笑:“毕竟能让你温庭深记住的姑娘,我还从未见过……”
温庭深看了眼手表:“说正事。”
关跃亭轻咳两声,不再玩笑他:“正事就正事,说起来,这姑娘是真有两把刷子,当年日本那次大杀四方的表演,直接在网上爆红,江湖人称琵琶精,至今还让网友们津津乐道。”
“海音这种国内数一数二的音乐学院,当年特招,她是第一名,现在师从琵琶大师赵德华,天赋也极高,这几年几乎是横扫了所有琵琶奖,什么国家艺术节金杯奖、国际民族乐器大赛啊……多到数不过来,除此之外,她还是海音乐团的首席琵琶演奏家,演出经验很丰富,最近刚从国外表演回来,可以说这些光辉履历,来我们这儿完全不成问题……”
嘈杂的包间里,温庭深垂着眸子,听好友细数这位小姑娘的辉煌战绩,记忆里那个临危受命、气质端正的琵琶少女,面容似乎又清晰了几分。
那年,他是帮外公去日本取一张仿唐五弦琵琶,恰逢那把真的唐朝螺钿紫檀五弦琵琶难得一展,他便又特意飞去了福冈县的九州国立博物馆一趟。
刚靠近展柜,他远远就注意到,这位中国姑娘与别的观展游客不一样。
隔着玻璃直勾勾盯着那把琵琶,十指微曲,一副抱着琵琶拨弄琴弦的模样,那眼巴巴的眼神,好像恨不能钻进去上手弹上一弹。
小姑娘清澈的眼里,有不甘和委屈,更多的是遗憾。
这种遗憾,温庭深曾在外公眼里看到过。
所以时隔三年后,当关跃亭抱怨找不到合适的青年琵琶手时,他脑中浮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那拨动琴弦的细长十指,以及那张惊才艳绝的脸。
“当然了,我也不止看光辉履历的,她曾经改编过《秦王破阵乐》和《兰陵王入阵曲》几首曲子,风格我都很欣赏,不过人家今年就要毕业了,你可得抓紧了,趁人还在学校赶紧谈下,这么好的一棵苗子,别被人抢走了!”
温庭深想了一下近日的行程:“我只有明天上午有空。”
“正好,她明天一定在学校!”
温庭深这才敛了敛眸:“名字、联系方式发我。”
“有劳了!”关跃亭笑了两声,又道:“对了,这姑娘也是南溪镇的,该不会和老爷子认识吧?”
温庭深怎会知道,他起身打算离开。
关跃亭知道留不住他,嘴里说着相送,温庭深却冷笑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必如此。
他们二十几年的交情,若不是外公那边需要安顿,他即便再不喜这种饭局,也会在这呆到十点。
关跃亭心领神会笑了两声,他喝醉了,脚步虚浮打滑,确实没法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