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打量着明舒,似乎怀疑这香味是他带来的。
明舒茫然道:“我没闻到,附近有花吗?”
使侍和明舒不熟,也不好多问,这香味很淡,似有似无,这会儿好像又消失了。
他捧好手中的书:“可能是我闻错了,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明舒应下,看着他走远,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四周恢复安静,明舒沉沉地呼出一口气,赶紧拿出香水补了一点。
一直到回屋,他没再遇上别的突发状况。
现在就等明天一早,使教一定会发现被投了狂躁药的兔子。
到时再随机应变,只要不怀疑到他身上,一切都好说。
明舒脱下手套,躺进柔软的床铺,摸出被子底下藏好的外袍。
他把脸埋了进去,又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奇怪,别别扭扭地抬起头,脸颊微红。
可是秩渊的衣服在这里,哪怕只是心理作用,明舒也觉得今晚也许会睡得好些。
他坐起来,将外袍展开,一侧袖边掉下一根白色的羽毛。
羽毛有手掌那么长,顶端摸起来柔软,藏在外袍里,只可能是秩渊的。
明舒拿起来打量,不记得是不是白天的时候没注意到,一并和衣服带了回来。
他把羽毛小心压在枕头底下,抱着衣服躺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浴室。
这时,任务再次发布。
【叮咚——支线任务发布】
【任务四:将大天使的外袍沾满恶魔气息,并扔在神殿某处,确保会被其他天使发现】
明舒的表情凝固,眼神微妙且复杂地看向外袍。
沾满恶魔气息是什么意思……神殿中只有秩渊的衣服上绣了金纹,扔出去被发现的话,他们就会知道恶魔不仅依旧藏在神殿中,还偷藏了大天使的衣服。
简直如同挑衅……
要把衣服扔了,明舒也很不舍。
任务的时限是七天,他抿了抿唇,心情低落去洗澡。
水流冲刷掉香水的残留,明舒洗了澡重新躺好,触碰到摆在床上的外袍时,任务进度有了提示。
【支线任务四:外袍上的恶魔气息(5%/100%)】
原来这样就会沾上恶魔气息……明舒干脆脱下身上的衣服,再裹上外袍,充当成自己的睡衣。
这种事做起来,还是让他略感羞耻,他默念着这是为了任务,灭掉屋内的灯。
鼻间充斥着寡淡又微苦的冷香,外袍的布料并不算柔软,却让明舒有一种秩渊在他身边的错觉。
他果然睡得比平时好,很快呼吸均匀,陷入熟睡中。
与此同时,被盖在枕头底下的羽毛微微发亮,像呼吸一般闪烁着光芒。
—
第二天,明舒忐忑地来到前厅,果然得知四个驯兽园里的兔子全部狂躁的消息。
那些平日里乖巧胆小的兔子,突然间变得无比暴躁,它们冲出了竹笼,跑到各处肆虐,见人就咬。
不过这些毕竟只是战斗力低弱的白兔,在明舒来到前厅之前,已有两位使教将所有狂躁的兔子全部抓住关了起来。
使徒们都在议论,兔子也许又与恶魔有关,这次四个偏殿都出了问题,总不可能把神殿所有天使都遣返吧?
明舒默默听着其他人的谈论,估摸着应该怀疑不到自己身上,转身准备离开。
他刚走两步,一个熟悉的面孔站在他面前。
是昨晚碰见过的那位使侍,他盯着明舒,意味不明道:“你听说了今早的事吗?使教怀疑是有人昨晚在兔子的饮水中下了毒,具体是哪来的毒素,还在查。”
夜间没几个天使会外出,昨晚使侍恰好碰见过明舒,现在想来,他行色匆匆,好像是从外面回来的,身上还带着奇怪的香味。
“听说了,”明舒镇定道,“昨晚我回来得早,除了你,我没再碰见可疑的人,你呢?”
“我也没有。”使侍眼神冰冷,最后扫了一眼明舒,转头走了。
明舒也不再多逗留,打算回去把装过药水的空瓶子尽快处理了,丢在别的地方转移注意力也好。
他出了前厅,又被人拦住。
昨天让他给秩渊送药膏的那位使教站在厅外,用疑惑和不解的视线打量着明舒:“你……昨天是怎么说服大天使用药的?”
明舒一愣,迟疑着说:“我只是送了药……”
使教叹息一声:“大天使的伤说来不严重,可也不能放任不管,我还以为……结果又是如此。”
秩渊昨天用了药,好像只是一时兴起,今天他把药再送过去,秩渊看都不看一眼,连句话都懒得说。
明舒轻轻皱眉,看着使教手中的药盒,主动提议:“要不……我再去试试吧?”
使教再度打量着他,把药盒递过去:“也好。”
明舒接过药盒,凭着昨天的记忆朝内殿走去。
这一次他没有耽搁太久,在第二次见到秩渊的花园里发现了他的身影。
明舒走近,恭恭敬敬地行礼:“主上,我来给你送药。”
秩渊坐在凉亭的石阶上,身后只显露出一对翅膀,微微收拢着搭下来。
明舒注意到他穿了一件新的外袍,样式与先前的一模一样,袖口和衣领也纹着金边。
秩渊冷淡地出声:“过来。”
明舒起身来到石阶前,跪坐在下方的草地上,抬起头小声问道:“主上,您的伤好些了吗?”
不等秩渊回答,他自顾自地继续道:“使教说您的伤还得继续用药……让我再为您上药吧?”
秩渊一只手撑着额角,眼眸低垂:“嗯。”
他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像昨天那样主动解开衣领。
明舒迅速会意,往前挪了一点靠近石阶。
两人这下离得更近,明舒几乎要靠在秩渊的腿边,他照例脱下手套,朝秩渊的衣领伸手。
明舒这一次来之前特意在手上补过香水,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心跳,解开衣扣的时候,脸颊也开始泛起红晕。
秩渊垂眸注视着他,突然抬手捏住了明舒的下巴。
明舒被迫仰起脸,眼神里满是迷茫与无措,手上的动作停住了。
秩渊的指尖很凉,指腹轻轻摩擦着明舒泛红的皮肤,启唇道:“你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