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烛火渐渐燃尽，赫连浔才低声开口。

“梁宸这一辈子，活的艰难，死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

慕云何：“嗯”

赫连浔轻叹着，搂紧怀里的小妖怪。

“梁宸已经死了，你没必要再胡思乱想。”

赫连浔低下头，直直望进他的眼中，“慕云何，日后，你只管做你想做的。”

“这江山，这天下，有我为你守着，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哪怕你当真有一日暴露身份，我也不会让你出一丝意外，你明白吗？”

慕云何愣愣地看着他。

赫连浔这话说得有些过于真诚。

真诚到刺耳。

慕云何红着眼眶，只管拼命往他怀里凑，“谢谢你”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

赫连浔舒了口气，转而笑道：“告诉我，小妖怪现在最想做什么？” 慕云何昂起头，“想你和我一起去杀了梁朵。”

赫连浔忍不住笑着啄了他一口。

“这就对了，我早就说过，你并非是那般心慈手软之人。”

慕云何也绽开笑容。

是释然的笑。

梁宸的情绪，再也无法影响到他的选择，他的判断。

慕云何认为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不欠梁宸什么。

事到如今，也都清明了。

赫连浔牵着他的手，带着他一路走出了将军府。

慕云何站在门口，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说：“阿浔，我希望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能在我身边。”

赫连浔忽然挑了下眉，“那我可要考虑考虑。”

慕云何一愣，冲上前狠狠拧了他一把，却被赫连浔自然而然地环抱了起来。

“走，为夫教你，该如何杀人。”

慕云何微微一怔。

他忽然想起，两人初次相遇的时候，赫连浔便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当时说：“本王教你，该如何杀人。”

过了这许久。

两人的关系变了。

不变的是赫连浔一如既往的霸道帅气。

他还是以前的他。

那般强大令人生畏。

是自己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是自己被这个皇帝身份，被凡间的种种规矩束缚着。

其实赫连浔说的没错，自己本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妖怪。

这许久来，慕云何明白了很多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