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白天的时候还不知道神宫寺奏回来了的消息,本打算和高专学生打发点时间就回到自己的看管小屋,是一直在外没有被咒术局注意到的里梅发现了这一消息。
他以为在上次匆匆见过一眼之后,被凤凰火烧成灰烬的神宫寺奏就再也不可能出现了。
得知这件事后,他就借着放风的机会让里梅给自己带路,想着如果那人真的是神宫寺奏,一定要好好的和对方叙叙旧,诘问对方当初离开自己的原因。
然而当银发少年打开灯,让他看清对方眼角滑落的眼泪的时候,宿傩脸上刚聚集的笑意尽数散去,心里突地跳了跳。
宿傩从没有见过这个人哭,对方只有在他怀里颤抖的时候,眼里才会溢出难以承受的泪水,每当那时候,他只会更加凶狠地对待对方,就是为了看到那张秾丽的面容糜艳错乱的模样。
但是现在,当他看到神宫寺奏无声无息地落下眼泪时,心里却浮上格外不耐的情绪。
不是针对少年,而是那些可能将他弄哭的人。
“是不是那些人做了什么?”两面宿傩眼中划过一丝狠戾,皱眉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银发少年。
对方白天见过五条悟那些人,晚上又这么晚才回来,一定是他们对奏做了什么……
神宫寺奏见到自己找上门的宿傩,虽然对方出现的时机太过不巧,但他还是以这样狼狈的形象走到对面的沙发坐下。
“只是喝了点酒而已。”神宫寺奏眨了眨迷蒙的双眼,抬手随意地擦去刚滑下的泪珠,嗓音清冽,“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觉得以宿傩的执念来说,恨他也是很正常的事。
时隔这么久见到他,心中大概会有无数的怨念要向他发泄。
只是喝酒……
宿傩听到这个回答眉心又是一拧,心绪全被眼前无声流泪的少年占满,暂时把质问的事放到一边。
他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少年面前,一走近便闻到了淡淡酒气,其中还混杂着少年自身的冷冽气息。
站在玄关的里梅并没有过多关注客厅的情形,默默打开门走了出去,留意着周围的环境。
客厅里,身形高大的粉发男人弯下腰将少年笼罩在自己的投影之中,粗鲁地用拇指抹掉了他眼角挂着的泪珠。
“不许哭。”宿傩冷声说着,又胡乱地在少年脸上抹了几下,粗糙的手指划过细腻白皙的皮肤,很快就留下微红痕迹。
他实在是看不惯神宫寺奏这般脆弱的样子,看着眼角被他抹得更红的少年,手指还残留着刚滴落的泪水的温度,心里再次浮上一股烦躁,“哭得丑死了,以后只有我可以让你哭。”
神宫寺奏眨着通红的眼睛,偏头躲开对方的手,否认道:“我不是在哭……”
他无法向宿傩解释自己控制不住流泪的原因,也不希望对方继续关注这件事,只想尽早告诉对方自己并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宿傩见状反而不耐地啧了一声
,直接坐下来,在神宫寺奏说话前伸手捞过对方的腰,把人捞到了自己腿上。
少年的身体一瞬间失去了平衡,下意识抓住了男人扣着自己腰间的手臂,一低头就有两滴温热砸在了对方手上。
“真是喝酒喝成这样的?”宿傩两只手箍住了少年的窄腰,又抬起一只手拨开垂在对方脸颊的银发,抹掉脸上的湿痕。
这次他的动作放轻了很多,盯着少年的眼神却像是要把对方生生吞入肚中一般,“谁给你喝的酒?”
宿傩的手轻缓地蹭过神宫寺奏的面颊,留下温热粗糙的触感。
这与神宫寺奏想象的发展不一样,既然对方迟迟不追问过去的事,他只好自己提起。
他一面躲闪宿傩的手,一面用那双蒙着水雾不见一丝冷厉的红眸瞥向对方,“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之前的事吗?但你要找的那个人并不是我,他已经回不来了。”
没错,他只是在任务世界里扮演那个人物而已,那不是真正的他,他也不是什么神子。
如果两面宿傩因此恼羞成怒也没关系,只要不再继续用与他身份不匹配的态度对待他就行。
两面宿傩闻言更为烦躁,少年这话就是在撇清过去和现在的关系,他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对方。
他嘴角扯起一抹冷笑,伸手一把扣住了少年的脸,猩红眼眸一寸寸地在对方脸上移动。
神宫寺奏垂眸平静地看着视野中有些模糊的面孔,就在他以为对方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那张脸便倏地向他靠近。
下一秒,脸颊和眼尾传来柔软湿热的触感,他才意识到对方是在做什么,下意识就要扭头躲开,却被对方的大手掐住了下颌,根本无法挣脱桎梏。
宿傩见他眼角又要流下一滴泪珠,便在这之前用舌尖将其卷进了口中,喉结滚动吞咽了下去。
少年的眼泪带着些温度,咸咸的,滑入宿傩喉咙时却如对方过去喂食的那些血液一般滚烫,一直烫到宿傩的心尖。
神宫寺奏十分排斥这种粘腻的不适感,只能闭上眼睛,纤长睫毛完全被男人蛮横地濡湿,不能适应一般轻轻颤抖着。
“……你不觉得……脏吗?”
宿傩又舔去他脸颊上的一道泪痕,留下一片水光,脸上神情颇为满意,在少年睁开眼睛后低声说道:“这算什么?神宫寺老师身上还有我没吃过的东西吗?”
“……”神宫寺奏被他这句话噎住,脑海里不由回想起那段他不愿回忆起的过往,眉心蹙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眸流转错开视线,耳朵却漫上羞恼的薄红。
片刻后,他才出声反驳:“我说过我不是……”
这话一说出来,他的大脑又乱成一团。
虽然他是在扮演那个角色,但也确实经历了那些事,更何况他并没有刻意维持人物适配度,基本都是凭自己喜好行事,这让他一时分不清自己和那个角色的关系。
越是想这件事,神宫寺奏太阳穴的钝痛就越强烈,不断跳动着敲击他的脑袋。
这时,他脸上就传来啃咬的痛感,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宿傩在咬他,眼睛微微睁大了些。
宿傩没有用力咬下去,只是在少年面颊上留下了两排齿痕,算是对他一再否认的惩罚。
神宫寺奏感受着脸上阵阵发热的印记,顿了顿才伸手擦拭,声线更冷,带着微不可查的轻颤,“……你……是狗吗?”
他不能理解宿傩总是动不动就舔他咬他的行为,真就和狗一样,但他又不是什么肉骨头。
两面宿傩脸上的笑意更深,箍着少年腰间的手缓缓摩挲起来,手指慢慢探进对方制服外套里面,隔着衬衫捏了一把柔韧的细腰。
“老师忘了我过去是怎么被你变成这样的吗?”他一边低声说着,一边进一步探索,挑开“小刺猬”的外衣触及柔软的腹部,目光变得晦暗,“所以你休想再甩掉我……要好好对我负责。”
神宫寺奏被他的大手牢牢箍住,根本无处躲闪,双手推拒地按在对方的肩膀又倏地攥紧那处的布料,一时间进退两难。
对方的手还在继续作祟,两只手就完全掌控了少年的身体,另外两只按着对方的胳膊,让其保持平稳。
“停……宿傩……”神宫寺奏的身体不由战栗般地颤抖着,呼吸节奏都被打乱,眼睫轻颤着抖落酒精催化下溢出的泪滴。
宿傩看着情不自禁挺直腰背的少年,衣服下摆被他的作乱的手撑起,对方单薄纤细的身体如同被风雨打湿而不堪重负弯折下来的花枝,任凭凛冽的风摧折。
“那你还否认吗?否认过去的事,否认我和你之间的一切?”宿傩微微加重了力道,凝视着少年不堪忍受皱起眉心的面容,看那张姣好的朱唇溢出急促的吐息。
只要少年一直不改口,他就会继续变本加厉欺负对方,让对方连哭都哭不出来。
神宫寺奏奋力躲避了几下,下一秒就又被宿傩紧紧箍住,他在对方的手上又抓又挠,仍是蜉蝣撼树,他的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毫无杀伤性,只能在对方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凌乱的红色抓痕。
然而宿傩对他幼猫一样的反抗毫不在意,反而兴味更浓,变着花样逗弄对方。
宿傩并没有弄痛神宫寺奏,却令他更加难以忍受,电流般的酥麻从对方触碰的位置向四肢百骸蔓延,裹挟着他混乱的思绪将他带向更深的旋涡。
“那是假的……”神宫寺奏无力地摇着头,额前发丝遮住了他低垂的眉眼,他调整着呼吸继续说道,“唔……那一切对我来说……就像游戏一样……你知道吗?”
宿傩顿了顿,又加重了力道捏了一把,看到少年又低喘着抖了抖身子,才出声问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