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嘲讽,手一松,价值连城的珠宝顿时摔碎在地面上。
“别担心。”她侧身,“我买了。”
立即有士兵上前,打开密码箱露出整整一箱摞得整齐的黄金。
郁和光只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为
什么是我?”
他微笑,不为所动:“黄金城里商人千千万,晏先生只是个普通的古董商,卖卖珠宝留声机。你需要情报,为什么会找我?恐怕我无法卖给你你想要的商品。”
“黄金城里商人千千万。”
穆勒站在窗前转身,曳地黑裙如黑色大丽花般旋转盛开。她红唇勾起一丝笑意:“但只有你一个,身为商品奴隶却反杀了拍卖场老板。你鲸吞了拍卖场产业,你让古董商为你一掷千金,你和你的主人平起平坐——”
“我喜欢你的野心。”
她腰肢袅袅,款款走来时裙尾如蛇般游曳,低语嘶声,毒舌吐信:“也认同你的能力。”
“毕竟,能以奴隶之身在黄金城站稳脚跟,委员会看不惯又杀不了的,可不多见。”
穆勒欺身向前,涂着黑色甲油的纤长手指按在年轻绅士的胸口,她呵气如兰:“你是奴隶,我是娼妇,很相配不是吗?”
“夫人,自重。”
郁和光皱眉,握住穆勒肩膀的手掌铁钳般有力,推开她让她再难向前:“我眼中的夫人只是山姆基地新首领,再无其他身份。”
穆勒讶然挑眉,随即低低笑出声:“哦,你在介怀那句‘娼妇’?不,我并不介意。”
她仰了仰下巴傲慢冷哼:“失败者愤怒的辱骂,恰好是胜利者荣耀的勋章。”
“我更喜欢他们骂得凶一点,再凶一点。”
她轻笑摊手:“难道我还能因为那几个名头吃不下饭吗?无法造成伤害的愤怒,毫无意义。”
“他们也只能嘴上骂几句不痛不痒的废话,掩盖自己无能的事实。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也改变不了什么,过过嘴瘾罢了。”
穆勒漫不经心,转头指向士兵:“去把骂我的人都割了舌头。”
士兵立刻领命。
宅邸外传来惊恐惨叫声。
好奇聚集在古董商门外、窃窃低语说着新首领的人们,顿时骇得一哄而散。
郁和光收回视线,兴味盎然:“我以为你不在意?”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穆勒嗤笑:“我当然不在意——但我不在意,是我的事。他们失去舌头,是他们愚蠢自找的后果。”
“要么有能力就去争抢得到,要么没能力就闭嘴苟活。在此之外愚蠢狗吠的。”
她仰了仰下巴,冷酷:“死亡是蠢货唯一的结局。”
郁和光改主意了。
“如果夫人有想要的古董,当然可以随时告知古董商,我们会将商品送货上门。”他单手插兜,前一刻儒雅的绅士形象轰然破碎,让人窥见一丝危险的本性。
“但是夫人,晏先生卖的古董,可贵。”
他微笑:“是比黄金更贵重的东西——情报,人脉,军队,资源。”
穆勒转头挑眉,笑了:“我看起来像付不起账单的样子吗?”
“从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了一个道理:为应该付费的商品付费。”
她伸手扔下一角徽章:“首先,我要知道它的来历。”
枪与剑交叉于盾牌前……溯游大学校徽。
郁和光瞳孔紧缩。
就听穆勒道:“两天前,我在黄金城外得到它,它的主人是个喜欢偷听的小老鼠。”
暗处的维克多一惊,下意识往身上摸去,却心脏一凉。
……当日撤退的匆忙,他被谢枝雀扛走时校徽不小心掉落。万万没想到竟然被山姆新首领捡了去。
穆勒微笑:“我要知道它的主人是谁,然后。”
“杀了他。”
她歪头,笑意吟吟问郁和光:“能做到吗?”
维克多惊愕看向楼下两人,捏紧的手心已经汗湿。
郁和光却镇定自若,微笑颔首:“当然。”
“我会把他的尸体带回来,提,头,给,你。”
最后几个字咬着重音,听得维克多脖子一凉。
古董商宅邸外监视的探子待了许久,不知道新上任的山姆首领究竟在买什么,竟然一直待到落日。
他定时回报时轻蔑:“不知道委员会究竟忌惮她什么,只是个……”
宅邸大门忽然打开。
年轻绅士亲自送新首领出来,两人相谈甚欢,士兵手上也多了几只密码箱,看来这位尊贵的夫人收获颇丰。
探子试图监听,但士兵们组成人墙让他看不见两人的口形。
“你并不愿意合作。”穆勒审视,问,“为什么又突然改了主意?”
郁和光耸耸肩:“夫人听过旧地球谚语吗?和蠢货走得太近,雷劈他的时候也劈你。”
穆勒被逗笑了:“所以在你看来,我不是蠢货?”
“当……”“噗呲!”
子弹疾速而来射穿士兵头颅,血液与脑浆飞溅,距离近得落了穆勒满身。
“砰!砰砰砰!”
电光火石之间,郁和光骤然出手,迅速拽过穆勒又抓住士兵尸体当做盾牌。不等士兵们反应过来,长街上已经枪声四起,无数道身影出现在长街和屋脊后。
“埋伏!夫人埋……”士兵大喝,话没说完已经被射杀。
郁和光立刻意识到——“我们被包围了。”
穆勒笑了:“看来雷劈我的时候,劈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