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拖延逃避(2 / 2)

闻言,皇帝的神色有些凝重。

他知道沈晗霜并非冲动莽撞的性子,既然决定和离,还将嫁妆都带走了,便是打定主意要同祝隐洲划清界限。

“你没将她拦下?”皇帝下意识问道。

皇后顿了顿,温声解释:“她离府之前来见过臣妾,但当时见她去意已决,臣妾便没有贸然干涉,以免她对王府生出抵触心来。”

“而且,晗霜说,隐洲曾在大婚那晚给过她一张和离书,她也在上面签了字落了印,和离书已经成了。”

皇帝沉声道:“他竟在大婚那日给新妇和离书?”

皇后得知此事时也有些无奈。

“长安城中近来事多,晗霜回洛阳待一阵子也好。臣妾想着,待隐洲忙完手头的事务,最好亲自去一趟洛阳,看事情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

“到底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们不知内情,若旁加影响,反而容易适得其反。”

皇帝略一思索,也觉得事情的关键应在祝隐洲身上。即使皇后出面将沈晗霜留下,恐怕也于事

() 无补。

“有劳你为隐洲操心了。”皇帝道。

“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皇后的声音温和,不疾不徐地说:“平心而论,臣妾做不到如疼爱祝寻一样疼爱太子,也代替不了他的生母,但臣妾会尽心。”

皇帝温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人心都有偏向。

他并非不爱自己的次子祝寻,但到底亏欠祝隐洲更多。祝隐洲和他的生母对皇帝的意义也尤为特殊。

若皇后说对两个儿子一视同仁,毫无偏私,皇帝反而不会信。

这十几年来,有她在,平南王府里过着安宁的日子,两个孩子也都大了。是以皇帝以往从未纳妾,今后也不会选秀纳妃。

“朕追封端静皇后一事……”皇帝欲言又止。

“臣妾都明白。”皇后善解人意道。

见状,皇帝准备好的说辞便都没了用处。

两人又说了几句平常的话,皇帝便起身离开。

皇后将他送到门外,转而回到殿内,继续翻阅刚才那本读到一半的书册。

两人成婚十几载,虽称不上浓情蜜意,却也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至亲至疏夫妻,不外如是。

*

走在御道上时,皇帝一直在回想儿媳要同儿子和离一事。

他之前说要将太子妃的册立礼暂缓,祝隐洲还曾因此循礼亲自去过一趟沈府。

无论如何,祝隐洲都该知道沈晗霜的决定和态度了。

可他竟只字不提,由着礼部和内务府筹备太子妃的册立礼。

倒像是在刻意隐瞒和拖延着什么。

以往无论遇到什么情况,祝隐洲都能应对自如,从未有过逃避的时候。

如今妻子都要同他和离了,他反倒埋头做起了自欺欺人的事。

思及此,皇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吩咐身边的内侍:“去看看太子在忙些什么,让他进宫一趟。”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祝隐洲却稳如泰山地待在长安,那日甚至还亲自送晗霜出了城。

可若要说他毫不在意,他偏偏又瞒下了沈晗霜要同他和离一事。

皇帝有时真的不明白自己的儿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难道就这么拖延着,到时沈晗霜便能出现在太子妃的册立礼上?

*

自那日看见沈晗霜留在屋内的和离书后,祝隐洲便没再回王府,连日宿在禁军营中。

叛党余孽已除,禁军营里的人原本都以为已经过了最紧要的时候。

但见太子如今日夜留在营里,众人便又都紧着弦,唯恐还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否则太子殿下怎会忙成这样?连家都不回了。

祝隐洲并不在意外界有何猜测,他只每日沉浸在公事中,不分心思考和离一事。

直到今日,收雨将断云送回的消息递到了祝隐洲面前。

一般只有发生要紧的事情时才会以王府的飞鸽传信,祝隐洲以为是沈晗霜在去洛阳的路上出了什么事,很快敛眉将信展开。

但看完后,祝隐洲的神情前所未有地微怔了几息。

断云特意来信,是想告诉他,除了林远晖以外,沈晗霜的表哥明述柏也对她有那些出于男女之情的心思。

祝隐洲见过明述柏,那是个细致入微,性格温润随和的君子。

却不曾想,明述柏也心悦沈晗霜。

他竟不知。

沈晗霜无一处不好,自然值得任何人的心意与倾慕。

可她分明早已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