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2 / 2)

黑心莲觉醒后 松庭 9706 字 10个月前

只有逼他们不得不出手,真正参与到能决定厉星澜生死的因果之中,他们与邪魔勾结的事才能坐实,上清天宫才能合情合理的向他们发难。

濯缨在心里长叹一声。

但这么一来,某种程度上,她也等于是放跑厉星澜的其中一个罪魁祸首,如果最后不能将厉星澜和青溟真王一锅端,那……

这件事真是对她半点好处也无。

真是昏了头,才会掺和进上清天宫与须弥仙境的恩怨里面。

“只是模模糊糊的猜测而已,又没有证据,怎么说?”

谢策玄仍心有不忿。

就差一点!他就这么看着厉星澜在他眼皮底下跑了!

这事传出去,那些本来就看他不顺眼的人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可以嘲笑他的理由?

“你别想轻易糊弄过去,我告诉你,我要是被嘲笑,你也别想……”

谢策玄的狠话刚放到一半,就见他面前的少女忽而抬起头,用手里的绢帕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少武神可不能灰头土脸的出现在你的部下面前。”

她抬手时袖口很自然的垂落,露出一截莹白如雪的皓腕,细弱如风中杨柳。

谢策玄脑子空了一下。

胸腔里的心脏声似擂鼓,跳得他简直想抬手摁住。

“你是要我帮你擦,还是你自己擦?”

回过神来的谢策玄劈头盖脸从她手里夺走绢帕,恶狠狠道:

“我自己来!帕子洗、洗干净了再还你!”

看来话题顺利岔开了。

濯缨颔首,转头又走向另一边气若游丝的雨师瑶身旁。

“清醒了吗?”

这话不知在说她的神智,还是她的心。

雨师瑶服了不少丹药,又是天生仙胎,恢复速度很快,因此她此刻只是脸上没有血色,其余并无大碍。

听见濯缨的声音,她连与濯缨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连忙抱膝将脑袋深深埋进去。

濯缨却并没有因此而放过她。

连缓冲的时间都不想给,反而还在她伤口上撒盐。

“不是说他没那么坏吗?不是说有误会吗?救他?现在还救不救了?”

抱膝坐着的雨师瑶挪了挪屁股,转了一圈,背对着濯缨不吭声。

濯缨仍然不打算收声:

“逃避有用吗?在场这么多天兵都瞧见了,雨师瑶,你就算钻进地缝里,今天的事也会传出去,大家都知道,你,西海龙女雨师瑶,想用自己的性命来保护一个邪魔,然后被他推出去送死……”

背对着濯缨的雨师瑶忍无可忍,哇哇大哭着回头猛地推了濯缨一把。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你能不能让我安静——”

她原本只是想阻止濯缨继续说下去,却没想到这一推便真的将濯缨推得脚步踉

跄,眼看就要摔倒。

一道红影倏然出现,覆着冷硬铁甲的手臂稳稳扶住她的后脊。

谢策玄转过头,看向雨师瑶的眼神格外冷:

“你知道要收回离弦之箭是要遭受反噬的吗?你再推她一下试试?”

雨师瑶精神已经濒临崩溃,这句话似乎让她混乱的思绪稍稍镇定几l分。

她望着濯缨,眼中泪落如珠。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心想要保护的人,把她推向死路。

而她一开始讨厌得要命的人,却为了救她宁愿自己受伤。

“我应该听你的,对不起,我信错了人,爱错了人,厉星澜从头至尾都是在利用我,而我却……”

“谁说他从头至尾对你都是利用?”

站稳的濯缨抚平衣襟的褶皱,弯唇轻笑了笑。

只是这抹笑意,比方才讥讽雨师瑶时更加残酷,更加冷得让人心尖发颤。

“我不觉得一个根本不知道爱为何物的邪魔,能够有那么出神入化的演技,凭空表演出一往情深的样子,你一定是在你们的相处中感觉到他对你有情意,所以才会越陷越深。”

厉星澜没那么无所不能,而彻头彻尾的虚情假意也不可能骗到雨师瑶。

外人无从得知,但他们自己,一定在相处的某个时刻,能感觉到对方的真心。

哪怕是掺杂在无数谎言与阴谋中的真心。

厉星澜出生至今,都如蝼蚁一般挣扎求生,雨师瑶对他嘘寒问暖,千般万般的好,他不可能连一瞬间的动心都没有。

但问题是——

那又如何?

“即便他真的对你有几l分感情,你真的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喜欢过的人,这样的喜欢也没有任何意义。”

说到此处,她的尾音如雾般轻柔,将雨师瑶已经死透了的心再笼上一层寒霜。

“在生死面前,他仍然会舍弃你,毫不犹豫的。”

站在她面前的雨师瑶,和藏身于水中的昭粹,都像是被这句话击中般,浑身僵硬得一动不能动。

寒风从心脏的位置呼啸而过,吹散了最后的余温。

濯缨看着雨师瑶痛苦得几l乎碎裂的模样,心底愈发平静。

尽管痛苦吧。

唯有这种能将人击碎的痛苦,才能使人脱胎换骨,彻底清醒。

“……你想要我做什么?”

雨师瑶面色苍白地扯了扯嘴角。

“你不是一个有心情普度众生的人,你说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

濯缨弯了弯唇角。

你看,人只要清醒过来,再笨的人也能变得稍稍聪明一些。

“虽然现在上清天宫已经有所行动,但厉星澜的魔胎和胎液,已经有许多顺着泥土流入地下河,而地下河最终又会汇聚在海域,首当其冲的,便是最近的荒海。”

雨师瑶长睫颤动,意识到了什么。

“你自己接触过胎液,应该清楚这些东西对生活在深海的仙族会有什么样的影响,我不会白白帮一个人,我救了你,你就得付出报酬。”

见她迷茫地望着自己,濯缨笑意愈深。

只是那笑意浮在那张淡雅绝俗的面庞上,不显亲近,唯有一种冷冽的野心无声蔓延。

“我要你,以及你身后的西海,我们一起想办法替荒海解决这个麻烦,助我得到这一笔本该属于我的功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