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和尚道:“陈将军,半夜率军踏佛寺,所为何事?”
陈峰道:
“本将军收到了金州刺史董申,董大人的密信,信中言明大梵寺私自纠结兵士,且在多年前大批量制作违禁药物。故来查询详情。”
他的目光在躺在地上的平真和尚身上,停留几秒,又落在了了一的脸上。
微微颔首,道:“得罪了,大师。”
陈锋摆了摆手,手下的士兵迅速动作了起来,将殿里的和尚尽数捉住。
这一支队伍应当是上过战场的军队,处理事情毫不拖泥带水,很快就将殿内处理了个干净,连殿内的血腥味似乎都一并去除了。
陈锋缓缓的逼近苏言溪二人,道:“能轻易查出大梵寺这般多的秘密,多亏有二位帮忙,但…”
他的手突然摸上了腰间的配剑:“二位身份,你我双方心知肚明,还请速速离去。”
陈锋的出现太过出乎意料,苏言溪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道:“那便谢谢陈将军。”
林夕从腰间拿了一瓶药出来,道:“这房间里,我下了药,明天请将军,将解药放在众将士的食物里,不然于身体有损。”
陈锋:……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是将军,竟然这般轻易的中了毒药,乃是耻辱!
陈锋阴沉着脸,道:“本将军知道了。谢谢这位…大夫。”
他往后殿指了一下,道:“还有人传话过来,请两位去原来的家相聚。”
说完此句后,陈锋便转了身,大踏步往没外面走去了。
原来的家?
林夕疑惑的看向苏言溪:“你在魏仓,难不成还娶了别的夫人?”
苏言溪:“…不是。”
黑色的面罩遮住了她微微勾起的唇角,道:“是寂烟。”
“你是说,陈峰是林姑娘叫过来支援我们的?”林夕很惊讶。
苏言溪却不回答,早已施展了轻功往南寂烟曾住过的地方,飞奔而去。
林夕:“……”
她真的很想问一句,苏言溪是不是忘记自己受了一掌?
刚刚她只是估摸着给了一瓶药,没仔细探过苏言溪的脉搏,她也不确定伤势到底如何…
*
自苏言溪走后,南寂烟便心神不定。
大梵寺是矗立已久的古寺,名下僧人不计其数。
苏言溪和林夕武艺再高强,恐也难敌四手。
且大梵寺那般龌龊,内里定然更加凶险。
此去,定然凶险无比。
她不通武艺,她若是想帮苏言溪,只能求助于他人。
金州刺史董申爱钱如命,在她待在大梵寺的那几年,仗着山高皇帝远,假借权利,做了许多谋财害命的不义之事。
南寂烟明白,她可以自己出钱,再提及大梵寺这么多年下来,定然积攒了不少钱财,董申定会心动出兵。
但这兵的将领尤为重要,她们现在还未查清楚,苏言溪被设计与她一夜,到底是意欲何为?
会不会是涉及到政治上的阴谋?
毕竟一旦将魏仓的军队牵扯到这种事情上去,便不好收场。
南寂烟想到了陈锋。
陈锋此人,武艺高强,英勇善战,却讨厌阴谋诡计。
想必,即便知道了一些不能于人言的秘密,他也会守口如瓶。
但一旦动用了军队,苏言溪和林夕定然能看出来,魏仓的军事整体实力,根本也大不如前了。
甚至…,用钱都可以动用最精锐的士兵。
若是上了战场,他们怎么可能会保家卫国?
南寂烟在永丰时,她向来不关注永丰的政务,尤其是军事。
如果知道的太多,她怕自己会像父亲一般,克制不住站在魏仓的角度上分析利弊。
但她真的没想到,一切都反了过来。
她在大梵寺生活了那么久,早已对不大的金州熟悉无比,到了此刻,她竟然需要用暴露军事实力不足的机密,去保护苏言溪…
在国家和苏言溪之间,她竟…隐隐的会选择苏言溪。
南寂烟的脸上带着一丝惨白,却依旧提笔给父亲南义正去了信,让他特意去金州刺史,董申府上一趟。
南义正到底是退下来的京官,人退下来了,手里的人脉却半分不少,几乎他一开口,董申就应了。
又听他带了不少的钱财过来,便立即同意,让自己最看重的陈锋亲自前去。
南寂烟多年之前,和陈峰只有过一面之缘,她又做了易容,没想到陈锋却还是认了出来。
道:“郡主,我信你的人格,断不会做有损魏仓的事,我不问你所来是为何事,但还请您此事结束后,速速离去。”
闻言,南寂烟藏在袖子中的手指,微微泛白。
她到底是辜负了陈锋将军的信任。
即便背部受了伤,苏言溪的速度也并不慢,不到半刻钟,她便到了南寂烟之前暂住的小院。
相比于佛寺的火光冲天,亮如白昼。
此处却安静,清幽的过分,只亮着两盏微弱的灯笼,亮光全靠着幽幽的的月光。
苏言溪站在门前,将自己的面纱拉了下来,轻轻的推开门。
视线迅速的落在院中人的身上。
她身上穿着粗布麻衣却难掩纤细优美的身形。即便精致的五官被淡化,一双眼睛,却依旧熠熠生辉,眸底温润。
红唇翕动,声音温柔,轻声唤她:“郎君。”
明明只是几个时辰没见,苏言溪却觉得,好久好久都没有见过南寂烟了。
她缓慢又坚定的向南寂烟走去,抬手抱住了南寂烟的腰,苏言溪重重的吸了吸南寂烟身上的清新的气息。
感慨道:“谢林姑娘救命之恩。”
苏言溪所言非虚。
刚刚那般情景,即便她轻功再好,也难免受伤。
若是倒霉到了极点,再也见不到南寂烟和南雁归,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南寂烟的身体却微微轻颤了一下,她挣脱苏言溪的拥抱。
声音也带上了颤音,道:“救命?你陷入险境了吗?”
南寂烟上上下下打量了苏言溪一眼,眉头紧蹙,迎上她的目光:“可有受伤?”
“我…”苏言溪刚想说没有。
她便看到南寂烟的眼睫似都染上了几分水光,面容严肃:“郎君,你不要骗我。而且…,我也闻到了血腥味。”
南寂烟的手死死的扣住苏言溪的手臂,她那般体弱,苏言溪却觉得她的手指,险些要嵌入她的肉里。
苏言溪:……
她急忙指了指自己的背部:“没什么。被个老秃驴打了一掌。”
“你闻到的血腥味不是我的,是个小秃驴的,是林夕动手的时候,不小心溅到我的身上了。”
苏言溪耐心安慰道:“我也吃过药了,不用担心。”
“苏言溪。”南寂烟喊她的名字,身体向踉跄了一步,脸色带着些许的惨白。
她微微垂眸,道:“郎君,给我看一看伤处。”
说什么魏仓比苏言溪重要,可若是她再早一点下定决心,苏言溪会不会就不会受伤?
“其实我伤到胸了。”苏言溪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夜行衣的腰带上,道:“需要好好治疗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