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皇帝唠家常,也算极为罕见了,可纪昜却并不领情,面上看着毕恭毕敬,眉眼间却藏着不耐。
太和帝眼角余光扫见,不禁目光一凝,见‘魏王’今日似乎格外器宇轩昂、意气风发,这可不像他那个‘太沉得住气’的儿子能有的气质,太和帝说着说着,目光渐渐复杂起来。
“行吧,知道你不耐烦,朕也就不多说了,去吧。”
“儿臣告退。”
等纪昜走了,太和帝才叫来冯喜询问。
冯喜出去了一趟,回来,轻声细语道:“据说,魏王妃在外面等着呢,只是人没进来。”
“魏王妃怎没去拜见太后?”
冯喜顿了下,“可能是等着魏王殿下一起?”
太和帝眉眼动了动,也没说什么,转身往里头的御书房去了。
他在龙案前站了站,也不知在思索什么,过了会儿,突然转身在书橱里翻找,不多时从中抽出一副画。
打开卷轴,是一个女子的画像,眉眼和魏王像了四五分。
他叹了口气,在龙案后坐下,将画像放在面前。...
“这孩子随了你,那孩子却随了朕,难得碰见他出来一回,平时跟那个说话,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话比朕还少……”
“你怨了朕一辈子,他也怨了朕这么多年,朕也真不知自己是对了还是错了……”
.
慈宁宫
听说魏王是和魏王妃一起来的,太后不禁摇头笑了笑。
“我就说姻缘都是天注定,强求不得,你瞧瞧若是当初真听了明惠的,恐怕吃力不讨好,还造就一对怨偶。”
素兰自是知道太后在说什么,忍不住一笑,道:“如今郡主比以往又懂事了许多,人生在世哪有一帆风顺的,能及时纠正就行,想必郡主过了这两道坎,以后定然能顺顺遂遂。”
“那就托你吉言。”太后站起来,让素兰搀着她往外走,“去吧,去叫魏王和魏王妃进来,我这倒不用讲究那么多。”
无双对太后行了礼,才抬头去看这位她从未谋面过的太后。前世等她成为奉天夫人时,太后已经薨了,自然无缘见面。
她发现太后长相很慈蔼,不光是面相长得慈蔼,而是她脸上有很多笑纹。前世无双无事时曾研究过,有些人面相天生长得和善,但因心性刻薄,多嘴角下垂,有纹路。而和善心胸开阔之人大多常笑,以至于脸上笑纹多,而这种纹路大多是上扬的。
“魏王妃怎么看哀家,难道哀家脸上长了什么东西?”太后笑着问。
无双的脸有点红,摇了摇头,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她历来清楚自己不是个聪明的人,也在人前说不好谎,尤其是宫里这些人精面前。别看无双觉得太后面相慈蔼,但这并不代表她觉得太后是个简单的人,事实上宫里的女人能坐上太后之位,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一听无双说她面相慈蔼,甚至连笑纹都说上了,把太后逗得笑了起来。
“魏王妃真是嘴甜,哀家就托你吉言,以后笑口常开,长长寿寿。”
之前因为明惠郡主被坑那回,太后多少有些迁怒无双,觉得她莫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还未婚前就说动魏王替她解决麻烦,才能让所有人都吃了亏,唯她独善其身。
此时瞧来,此女倒是单纯得很,魏王能跟来,看来是真的中意这个王妃。
“哀家也没什么送你的。素兰,去娶了哀家那对翡翠镯子来。”
等素兰将镯子拿过来,太后拉过无双的手道:“方才哀家就在寻思送你个什么作礼,当时就想到这对镯子了。你年纪虽小,但生得白,一看就是个富贵面相,压得住这副镯子。”
果然镯子套上无双的手腕,手如柔荑,肤白如凝脂,衬着那充满了富贵气息的翠绿镯子,当是绝配!
“谢太后赏赐。”
“赏赐倒说不上,难得魏王娶了你,以后你俩可要好好过日子。”
一听这话,无双自然做羞涩状,纪昜则在一旁做无事人。
太后并未留二人说太久的话,等两人离开了慈宁宫,这趟入宫之行也算是结束了。
无双觉得简单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用去拜见那些贵妃和娘娘们?”
纪昜扬了扬眉:“又不是中宫皇后,当不得你去拜。”
其实他这样做算是礼数不周全,不管是从面上还是其他什么,做个样子总是要的。非他果断说不用去,若是换做无双一人,亦或者这趟是魏王陪着进宫,多数就去见了,毕竟无双有所顾虑,魏王考...虑周全。
这也是为何纪昜坚决要来这趟的原因,让他来看那个人就是想得太多。
……
回程的马车上,本来两人是并肩坐着,渐渐就成了搂抱在一起。
无双脸皮薄,推又推不开,又不敢吱声,生怕外面的福生听见。
“你不让我擦唇脂,合则是另有目的。”她有些哀怨地小声说,细声喘着气。
他毫无羞愧之感:“那唇脂难吃至极,好好的,擦那些做什么。”
说着,手还在她衣裳下面不老实,无双忙把他手按下,自从经过了昨晚,他就似乎学会了很多,以前顶多亲两口,现在都会这些了。
“不行,外面有人。”她小声求。
“回去了就行?”
无双懒得理他,却又被他骚扰得面红耳赤,只能小声又道:“回去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