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蜡烛光明明灭灭,投映到墙面的阴影交融。
被酒精扰乱理智的曲蓁,此刻正环抱着纤瘦的Omega。横在Omega腰间的手臂不断收紧,亲吻顺着她的唇角,转移至明晰的下颔线,最终落到莹润如玉的右耳垂。
“蓁蓁。”温热的触感蔓延至敏感地带,沈之蔻的呼吸慢了一拍,“你喝醉了。”
“我没有呀。”
醉酒的人一般都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曲蓁也不例外。她稍稍松开沈之蔻,浸润在温柔乡中的杏眸雾蒙蒙的。
“我不喝酒的,姐姐。我不是萝卜那样爱偷吃胡萝卜的小狗,我才不会背着姐姐偷偷喝酒。”说完,她还学着萝卜嗷呜了一声,“不过、小狗很可爱。姐姐,你喜欢小狗吗?”
四肢百骸传来异样,沈之蔻轻咬住唇,没有回答小醉鬼的问题。
得不到答案的曲蓁,哼哼唧唧了声,随即又亲了下Omega的耳朵:“姐姐坏!”
在这一瞬,沈之蔻觉得自己有些冤枉,芙蓉面洇出绯色,她低声问:“我哪儿坏了?蓁蓁,现在是你在欺负我。”
“不是欺负。”曲蓁纠正她,佯装严肃,“是检查哦。”
说完,她牵着沈之蔻走到沙发边,先一步坐在软垫中央,白皙的脸颊浮着红晕。
右边菱形花瓶内的鲜花已然凋零,碎冰蓝玫瑰花瓣渐染成枯色,翻腾的花边卷起紧挨着鸢尾花。
当沈之蔻还在不解时,同穿着白衬衫解开两颗扣子的曲蓁,又攥住了她的右手腕,指腹轻捻那串白玉佛珠。
“姐姐,你坐下来呀。”
沈之蔻忍着异样,配合地坐到她右手边。可她显然理解错了小alpha的意思,刚落座就被一股劲力搂到了另一处。
是截然不同的触感。
比沙发坐垫更加温热,却又稍硬不少。
那算不上灵巧的纤长手指,正一顿不顿地捻抚着她的右耳,呼出的热气喷洒至颈间腺体,惹的一阵酥麻痒意。
恍然间,沈之蔻想起了那天在车厢内的情形,她就是这般慢慢地占据小alpha的敏感处,看着她在自己的动作下变得失措、羞赧、最终坦然面对源于身体深处的本能需求。
而现在,情形在一周后完全反了过来。占据上风的猎手,在松懈之时被逼至角落的猎物反咬一口扑倒在地,猎物叼着她的后颈不放,直至那处溢出更加蛊惑人心的芬香。
“姐姐。”曲蓁一本正经道,“是坐这里哦。”
“蓁蓁——”
“嘘。”大抵是感受到了Omega的宠溺,用羊角发起攻势的小羊羔愈加放肆,她将沈之蔻拢的更近,吻在她的眉心间,“接下来,检查要开始了。”
潮湿细碎的吻,像窗外缠缠绵绵的秋雨,一点点地浸透整片安全区。
迷迷糊糊的曲蓁,将沈之蔻和Z曾教过她的那些,一件不落地慢慢践行。
她是一个好学
的好学生,深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只是当她的吻又重新覆至沈之蔻的唇瓣时,她眨了眨眼睛,显然忘记了下一步应该如何。
娇柔如铃兰般的Omega,放弃了反抗,或者也可以说,她从未想过反抗,一直都是默许和纵容。
反复在两瓣啄舐的alpha,仍然在纸上谈兵,她也知道自己的某个环节似乎出了问题,可她很有耐心,怀里的Omega不说话,她就徐徐试探。
“姐姐。”
曲蓁耐心告罄,语气中含有撒娇的意味:“我记不得了。”
桎梏松开,沈之蔻得以有喘息的机会,流淌在四肢百骸的灼烧感稍褪了些,她倚靠在alpha的怀里,桃花眼底波光潋滟。
“什么?”
往常像只狗狗般乖巧温和的小alpha,随着房间内信息素变得馥郁,露出蠢蠢欲动的獠牙,变成横冲直撞又带着一分委屈的幼狼。
她又亲了亲沈之蔻的唇,嘟囔道:“第一步检查完毕,姐姐学的很好,但是我记不得接下来要怎么办了。”
“你不是说,自己有好好学习,一点都没有松懈吗?”
曲蓁眸底漾着碎光:“但是,姐姐那时候只是亲我的脸呀。我听姐姐的,也就只学了那个。”
沈之蔻弯了弯唇:“可是某个人说,一直都有在学习其它的安抚方式和深度交流,尤其是拟定婚前协议后。”
“唔、”曲蓁歪头想了会儿,“我不是笨蛋,但那要两个人一起学习的,我一个人也学不会。”
“那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姐姐太忙了,我怕会打扰到姐姐的工作。”
沈之蔻目光悠远地打量着她,眼前人双腮氤粉,秀眉微蹙,那双漂亮又灵动的杏眸里藏着困惑、委屈、还有渴求。
她抬起右手,轻触alpha的梨涡问:“真的很想学吗?”
曲蓁点头:“嗯,姐姐会不会?”
“不会,所以我们一起学。”
话音刚落,角色再次颠倒,天地旋转间,曲蓁被推靠在沙发背上,怀里的Omega由侧坐改为跨坐,纤细弓起的足尖垂落至曲蓁两侧。
餐桌铺着白色餐布,圆柱形的香蜡燃烧殆尽,丝缕百合暗香浮动于此间。
沈之蔻徒然直起身,双手由撑在曲蓁脖颈的左右侧,改为左手把玩她的发尾,右手轻捏抬起她的下巴。
“姐姐。”
“嗯。”
信息素渐浓间,曲蓁的酒意好像消了些,但依然醉得不轻:“怎么学呀?”
“蓁蓁,我只教这一次。”
“我会努力记住,好好学习的。”
海城今夜的秋雨,倒不是天气预报里预示的暴雨,而是缠绵悱恻裹挟着深深秋意的斜风细雨。月亮没有躲在乌云里,秋雨染上了柔洁的月色,顺洒在窗沿边的痕迹都格外温柔。
不知不觉、迷迷糊糊中,被突破严格防线的曲蓁,攥紧了手。
她闭阖双目,浓密的羽睫不断颤动,呼吸破碎如被攻破腹地的逃兵。即使努力学习了一周的她,也依然纯如白纸,阵地被深探,苒苒浸入清雅的铃兰香后,她倏地睁开双瞳。
同样的,覆在她身上的沈之蔻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结束掉亲吻的她,退开坐到另一边,一举一动间俱是风信子香。
她们都沾染上了彼此的香味,相互放任神智坠入海底,随着海浪飘浮于海面。
沈之蔻抿了抿唇:“蓁蓁,你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嗯!”曲蓁点头又摇头,“也不是不舒服,就是还想…”
“还想什么?”
醉酒的曲蓁格外坦诚:“还想亲亲姐姐。”
沈之蔻顿了顿,唇舌相缠交换的alpha信息素,让她整个人好受了些。
曲蓁或许不清楚,此刻的她又爆发了伪性易感期,溢出的信息素勾得沈之蔻忽发病况,脸颊和脖颈都蔓延着动人的淡降红,像一颗饱满粉嫩的桃。
而清醒的沈之蔻却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她对曲蓁的信息素没有任何抵抗力,跟她待在一起越久越得不到缓解,身体的疼痛就会不断加剧。
也是在Omega出神间,曲蓁发觉了一丝不对劲。她睁圆眼睛望向沈之蔻,酒意又褪几分,担忧地问:“姐姐,你怎么了呢?”
“蓁蓁,我的病……”
尾音随着黑幕降临消散,明亮的室内骤然断电,整片区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沦陷于夜色中。忽发的意外及腺体处的灼烧感,让曲蓁的酒基本醒了,她猛地反应过来,下意识去拿手机照明。
一束自然光驱散沙发边的暗色,曲蓁再去看沈之蔻时,发觉她的神色明显不对。
唇白如纸,神情怔愣,即使被上门催债,沈之蔻都未曾露出过这般模样。
曲蓁连忙坐到她身边:“姐姐,你怎么了?”
沈之蔻盯着光亮的方向,回神后蓦地抱住曲蓁,身体僵硬得像木头。任凭曲蓁怎么问,她都不说话,只将脸埋在她的肩颈,呼吸起伏凌乱。
见状,曲蓁以一个更有安全感的姿势,将她完全包裹在怀中。她顾不上脖颈腺体处的难受,手指轻拍沈之蔻的薄背,温声软语地哄着她,又变回了老实木讷,温柔耐心的狗狗。
沈之蔻的手机不断响起信息提示音,曲蓁猜测应该是小区物业群里的消息。
海城连着下了一周的雨,老小区供电设备落后,许是因为各种原因出了故障,一时半会可能还好不了。
四周寂静,醒酒后并没有完全断片的曲蓁,后知后觉地开始害羞。即使只是一些零碎片段,她也知道她欺负了怀里的Omega。
还、还欺负得特别过分!
余光注意着怀里人情况的同时,曲蓁在心底编纂道歉的腹稿。然而这种情况下,她很难一心二意,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沈之蔻身上,眸底的担忧满得都快溢出来了。
当感觉到omega的热意飙升得愈来愈快,烫得
快像烫手芋头时,曲蓁怔愣地问:“姐姐,是我的信息素勾起了你的发情热吗?”
沉默已久的沈之蔻,睁开纤长的羽睫,声音低哑:“两者都有,我病发了。”
这也是沈之蔻第一次主动袒露弱点:“刚刚是我…怕黑。”
恶补AO间的知识以及信息素激紊症的资料后,曲蓁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办法才能解决。
她安抚道:“没关系,我也有很多害怕的东西。姐姐克服了那么多,已经很棒了。”
沈之蔻轻声道:“我想回卧室。”
曲蓁不问缘由,让沈之蔻拿着散发光源的手机,抱起她步伐稳健地往主卧方向走。
她很尊重别人的私人空间,来欣玉园后,她从来都没有进过沈之蔻的主卧。推开房门步入,曲蓁也没有多打量一眼。
她将沈之蔻放在床沿边,按照她的示意打开书桌上的夜灯,过分明亮的灯光有些刺眼,她又询问沈之蔻的意见调节到暖色三档,才绕回沈之蔻身边。
她极有分寸,没有得寸进尺地与沈之蔻同坐床沿,而是忍着灼烧感笔挺地站着。
“刚刚,谢谢你。”
曲蓁摇头:“姐姐,我们已经结婚了,不用这么客气。”
暖光洒落至沈之蔻柔软的脸颊,眸光流转间顾盼生辉。
她抬眸与曲蓁对视,轻声问:“酒醒了吗?”
曲蓁的脸慢慢被自己脑海中的画面蒸红,唇舌间还洇着铃兰香,她错开视线,垂望地面。
“对不起,真的很抱歉。姐姐,你罚我吧。”
沈之蔻从善如流道:“没关系,我们已经结婚了。”
“有关系的,我…我太坏了。”觉得自己太冒犯的曲蓁,还是想领罚,“姐姐罚我吧。”
曲蓁这次的伪性易感期,并没有第一次那么来势汹汹,至少还在能控制的区间。可沈之蔻不同,她依稀能感知到,自己很快就要失控了。
“好。”沈之蔻调整呼吸,“那你过来。”
曲蓁听话地走到跟前。
“临时标记学会了吗?”
这是刻在alpha骨子里的天性,对于大部分alpha而言,不需要学习也能无师自通。努力学了许久的曲蓁,忍着羞赧点头。
“姐姐,我会的。”
沈之蔻没再多言,等曲蓁坐下,她侧过身露出脖颈处的腺体:“帮我撕掉阻隔贴。”
“好。”
曲蓁不允许自己多想,更不允许自己多望,婚前她就想好了要与沈之蔻做相敬如宾的人生伴侣,她尊重沈之蔻的所有决定与行为。
只是她到底低估了S级AO间的契合,当她撕下那片若有似无的阻隔贴后,铃兰花雨落满了整间屋子,勾得她险些失控。
唇舌干哑,曲蓁下意识咽了咽,掐疼指尖才控制住自己想要直接咬下去的冲动。
“姐姐,需要安抚前行为吗?”
“嗯。”
曲蓁照葫
芦画瓢,抬起沈之蔻的脸,吻在她的右脸颊。对上她氤氲着雾气的美眸,她又亲了亲她的左脸颊。做完这一切,她才将沈之蔻抱进怀里,发尾交缠相绕,目光紧盯那格外诱人的腺体。
“姐姐,可以吗?”
沈之蔻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过分的高热烧得她的嗓子眼根本说不出话,就连指尖都无意识地蜷缩着。
攒下仅剩的力气,她努力地点了点头。
两人间的第一次临时标记发生在酒店的隔离室中,曲蓁对那会儿的感受没什么记忆,只觉得自己像一朵轻飘飘的云,在湛蓝的天穹随风飘荡,有时是绵羊状,有时是糖葫芦状,甚至还会变成玫瑰花形状。
然而这次完全清醒状态下的标记,当齿尖陷入腺体的那一刻,曲蓁又觉得自己变成了炙热的熔融岩浆,随着火山喷发而滚烫地散落至各处,只是星点热意也足以让涉过的每一寸方地,都化为永不熄灭的热狱。
世间百态都无法阻扰时间奔腾。
临时标记结束的那一瞬,眼底不复清明的曲蓁,控制不住地握着昏睡过去的Omega的手,倾身吻在她的手背。
温热的触感,像蝴蝶误入酒窖,醉醺醺地扇动着翅膀飞往雕花栏窗。
.
翌日。
天边泛起鱼肚白,海城雨后初晴。
浅蓝色的窗帘掩着窗外景象,主卧内相拥而眠的两人,尚无醒来的迹象。
昨晚折腾了那么久,两人都睡得很深,闹钟响起时曲蓁只是动了动,很快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