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可以信口胡说,甚至他也确实没别的意思。
但若是真应下来,嫡福晋和侧福晋同时进门受到的难堪不说,这事后康熙肯定会疑心的。
毕竟不管是富察家还是瓜尔佳,那都是这会儿还没什么站队意向的人家。
马齐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会儿还是拿住康熙的心最重要,至于瓜尔佳氏,自打鳌拜及其兄弟被清算后,家里没被殃及的哪还敢和康熙作对啊!
若是旁人康熙还能有五分容忍,他们家的人连三分都没有,因而如今都是纯的不能再纯的纯臣,生怕康熙觉得他们不忠心。
毕竟家里祖上的余荫保住了他们的命一次,第二次可不好说。
虽说这种婚姻的联系未必就结成一党,但是也是一条连接线,以康熙的性格,必然提防。
因而不管出于任何的缘由,一嫡一侧都娶那都是万万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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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是三十五年末,下一次选秀是三十七年春天,也就是说正式大婚的时候小夫妻两个的年纪也差不多十八岁。
在严绮云看来,这个年纪倒是还好,勉强成年。
在寻常人家,这个年纪大婚算是很晚了,不过在皇家倒是还好,毕竟贵族人家那种正妻还没进门,小妾已经一大堆的事儿也太常见了。
便是胤祈,若是换了其他人当额娘,估计早就给他指了许多侍妾格格,不少那都是嫔妃们身边伺候的宫女。
康熙出手,少说是个侧福晋,侍妾格格的他才不管呢。
和严绮云这个当额娘的不一样,康熙还是很在意胤祈府中没个女人的,因而也时不时会和严绮云提起这个事情。
她也挺光棍的,直接说道:“万岁爷又不是不知道胤祈的性子,他是会和我客气的人吗,有喜欢的早就问我讨要了,送去的他要是不喜欢,还给他添麻烦。”
严绮云的意思也明显,你这当爹的也少做些这样添麻烦的事情。
“况且年纪小,生下孩子来也不好养住,正好他如今有为万岁爷分忧,办点实事的心思,便让他办去吧,反正福晋也定下了,到时候正经成家了,这些事情福晋会管的。”严绮云说完,忘嘴巴里面塞了两粒瓜子。
她这一番话把康熙给听笑了,没好气的说道:“这么多阿哥的额娘里头,也就你说得出这样的话,说这么多,可不就是要当甩手掌柜的吗!”
“还是万岁爷了解臣妾!”严绮云也玩笑般的应和道。
但是不得不说,严绮云有一句话确实有些说到康熙心坎里面了,父母年纪小生下来的孩子好像夭折率确实会高些的样子。
就比如说他,早些年生的孩子再尽心也养不住,但是自打胤褆立住了以后,往后生的孩子夭折的确实是少了许多,那会儿他也将近二十岁。
“算了算了,随他去吧,朕瞧着也是,胤祈这些时日一门心思的办差去了,朕想见他一面都还特意要着人去请呢,不过也确实办了些实事!”
想了想,这会儿康熙也不是很缺孙子,干脆也就随他们折腾去吧。
还别说,打小担个聪明,并且皮但是不熊的胤祈有时候确实让康熙很是放心。
胤祈倒是不在乎这些,他的心确实不在男女之情上面,而且婚事都定下了,也算了了一桩事儿。
儿子定亲的事情搞定后,严绮云那才叫放下一桩事呢,往后那就是儿孙只有儿孙福,关她屁事。
这些闲散的心操得多了,容易老的快。
君不见从前和她年纪相仿,甚至还没她年纪大的嫔妃如今从外表看,都比她沧桑的多,敷多少底妆都掩盖不了岁月带来的痕迹。
至于康熙...那都不用多说,严绮云现在看他这张脸就烦。
有理有据的认为那就是操心太多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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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三十七年六月,虽然燥热却远比前年夏日好些,尚在严绮云忍受范围内。
她正在淮郡王府主持胤祈的大婚前准备事宜。
经过了两年多的修建,胤祈的淮郡王府已经修建好了,一应物品也全然准备妥当,而他同富察芷宁的婚礼也将在淮郡王府举办。
这先有了府邸才大婚,可叫一些当年只能在拥挤的紫禁城阿哥所大婚的哥哥们艳羡不已。
太子就更别说了,别的阿哥们到了一定年纪,那好歹都有搬出去的机会,他就只能带着一大家子住着不算大的毓庆宫。
即便后来康熙又扩建了一回,这毓庆宫也只是名大于利。
说来是太子东宫,听着好听却实在是住起来鸡毛蒜皮一大堆。
太子和太子妃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偏偏感情又不好,大小摩擦不断,光是女眷那边严绮云断过的官司就不少,可见毓庆宫得多乱。
况且太子是个喜好美色的,美人一个接一个的宠幸,即便大多都没有名分,毓庆宫那一亩三分地也不好塞。
好在如今住在紫禁城的时候越发少,否则太子的癫疯程度还要上升。
没错,在严绮云看来就是癫疯,自打上次康熙狠狠折了他的面子,他最终服软被康熙饶恕以后,他们父子两个的关系已经比从前僵硬不少。
更何况两个人都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换言之就是不长嘴,即便是确实有关心对方,也不愿表现出来,而是指望对方“细心”的发现。
这能发现个寂寞啊,康熙这人年纪大了后,坏的东西能脑补个一百八十集,好的不做明显些他都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