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两只长颈鹿在打架。

真.长颈鹿，浑身长着豹纹，脖颈贼长的那中长颈鹿。两鹿并排站在地锦卫总署大院门前的门楼旁，脸上的表情一看就还没有服气，已经被逮起来了，还在试图和对方骂骂咧咧，然后就……打起来了。

说真的，以前寒江雪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脖子这么长的长颈鹿该怎么打架。就它们其实和霸王龙面临着一样的问题，当身体其他部位过分高大时，小胳膊小腿的就不好用了。

然后，两位长颈鹿就给寒江雪表演了一下，用脖子打架。

鹿头微微一低，使用下半的脖颈发力，猛地把自己整个人上半脖颈和头都朝着对方甩去，就宛如自己是一根长鞭。正正好，打在对方的脖颈上。那对面也不是个吃亏的鹿啊，离开鹿鹿生威的甩回去。

两鹿就这样你给我一脖子，我给你一脖子的打了起来，直至它们……缠绕在了一起，像蛇一样，或者交错的弹簧，牵制着彼此谁也动不了了。

寒江雪：谁看到能不说一声牛逼？

然后它们就开始对彼此吐口水了。

寒江雪的身后，很及时的撑起了一把油纸伞，由夏荪美亲自给撑着。夏荪美身后的副手吓得没着没落的，恨不能自己变成一把伞，飞到寒江雪的头顶，解放两个人。

地锦卫的其他侍卫也匆匆而来，一边告罪，一边解决问题的对两头长颈鹿威胁道：“你们怎么回事？我们把你们拴在这里，是希望你们夫夫能够冷静一下，不是给你们打架充分发挥的舞台。要是再继续打，我们可就不管你们光不光着屁股、有没有衣服，都要强制你们变回人形了！”

这个威胁非常有用，两头长颈鹿立刻消停了下去，变回了再老实不过的良民。

这一回不用谁和寒江雪说，他一开始就基本已经能够猜出这两天长颈鹿是人了。主要是在这个时节，在这个地方，骤然出现两头长颈鹿，怎么想都不可能是真实的动物。

当然，也是因为经过两年的不懈努力，寒江雪又积攒起了一些分辨人和动物的其他评判标准。

寒江雪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为什么在一开始——他爹不愿意相信他失忆的时候——他去逛白玉院，

他爹会那么生气。因为哪怕他分辨不出来人和动物，经过十几年的努力，他多多少少还是会积攒一些生活常识和评判标准的。他爹早已习惯了，根本不信他分辨不出白玉院到底是干什么的。

经验主义害死人啊。

***

第二天，向小园带着《吃喝玩乐》上一个最近比较受欢迎的话本连载，登了寒家的大门。他也是很辛苦，马上就要科举了，还要替朋友操心这个。

“真的，给自己一天假期吧。”寒江雪反向劝向小园，“工作是做不完的，而身体是你自己的。”

“是是是，”向小园还是那么敷衍，把即将刊登的话本摊在寒江雪面前，“等你看完这个，你要是还能说出我这么做不对，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那个男性向的话本叫《农家子的崛起》，就是之前寒江雪还和闻嘉泽他们讨论过的那本。男主先是带领全家脱贫致富，搬入城里，再开始赶着时下热门话题开始参加科举，但因为男主人在西北，西北有战事而波澜再起。

然后，故事就继续发展了起来，解救男主于危难的，果然是闻嘉泽身边的小跟班猜到的江王。

当然，在话本里，没有明确的写出江王，但处处都在这么暗示。

这位江王要带着孙子上京，不仅为人仗义，还是乐善好施，很是装逼感慨了一番什么战争对百姓的危害。

寒江雪看到这里，其实就已经有点不开心了，这是在映射什么？他二姐和闻嘲风不该去打仗？若没有他们，真任由钱将军肆意妄为，指不定要出多大的乱子呢。

但更麻烦的其实还在后面。

由江王的感慨，引出了一位香消玉损的公主，公主还有个遗腹子，偷偷生下后，公主就去世了。被公主身边某个心怀叵测、擅长挑起战争的人，偷去养在了身边，对外说是自己的儿子。却把公主的孩子以捧杀的方式，培养成了一个拿不出手的纨绔。

“你猜他在映射谁？”

寒.拿不出手.纨绔.江雪：“……”就好气啊，但偏偏他真的是个纨绔。

“这作者知道这个杂志的老板是我吗？”寒江雪差点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就是知道，才故意来这么连载的啊。”向小园可太了解这些人的手段了，“你封了他，他立刻开个新杂志，不仅能和你打擂台，抢你的读者和生意，还能诉说自己被迫害的中中；你不封他，那就是你也默认了这件事，再借他之口说出真相。”

寒江雪：“！！！”艹，好特么阴毒。

两头都给堵上了，不管寒江雪怎么选，这场舆论战都已经先一步掉入了对方精心设计的陷阱。

“不对啊，你也知道公主的事？”

“有智商的人都会怀疑吧？”向小园实话实话，“我小时候主动和你打招呼，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龙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突然对你示好？因为我是个圣人？”

后来向小园和寒江雪的关系，那是真的友谊了。

但一开始向小园确实是无利不起早的，哪怕他当年只有几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