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事务所到楼下的咖啡厅只有几步路的距离,栗山阳向站在紧锁的门前思虑片刻,最后做下一个艰难的决定。
今天大概也要旷工了!
咳,主要是他觉得情况有点奇怪,打算再去工藤宅和研究所那边瞧一眼。
按照从毛利兰口中套出来的信息,那位带走柯南的女人自称江户川文代,身形较一般人偏胖,今天第一次来到事务所,就是要将柯南接去国外……
在此之前完全没有任何消息,着实显得有些可疑。
不过毛利父女之所以没有产生怀疑,是因为被接走的小学生本人没有做出明显的反抗行为。
想了想,栗山阳向先给柯南发了条平平无奇、不带任何讯息的问候短信,等了十分钟没收到任何回音,便转身朝工藤宅的方向走去。
这条街区以独门独栋的住宅建筑为主,即便是白天,周围的街道也看不到什么行人。
没急着去察看工藤宅里的情况,在路过研究所时,栗山阳向忽然停下脚步。在他正前方,阿笠博士恰好刚推开研究所的院门。
“哦……!”头发花白的老头刚关好铁门,转头就发现身后悄无声息地多了个人,当即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恍然道,“原来是栗山先生,你今天怎么到这里来了?”
栗山阳向开门见山道:“我听毛利小姐说,柯南的母亲今天到事务所说要将他接回国外去,就来看看情况。”
说这话时,青年的手下意识往外套口袋里插,放了个空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西装不是大衣,上身的外套两侧没有口袋。
他若无其事地将手放下,自然地垂在身侧。
阿笠博士没注意到青年的小动作,他挠了挠头,正要说什么,不远处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响。
但等两人转头去看时,传来声音的方向又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栗山阳向偏过头,作势要往街口处走:“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我去看看——”
声音戛然而止,青年毫无征兆地转身,将呆呆站在原地的阿笠博士大力扯开。
后者踉跄几步,晕头转向地趴在围墙上,而栗山阳向抬眼,直面正对他眉心的枪口。
戴着面具、一身漆黑的高挑男人握着手槍,假面后传出的声音明显经过变声器的处理,隐去了原本的音色特征:“别乱动,别搞小动作,现在举起双手,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
栗山阳向没说话。
那双毫无波澜的灰蓝色眼睛盯着反光的金属枪管看了两秒,视线突然锐利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出拳时带起的劲风——
对方明显没想到在被枪口瞄准脑袋的前提下,青年仍然敢这样放肆行事,仿佛丝毫不在意其中风险和自己的死活。
猝不及防之下,男人有些狼狈地后退两步,吃痛地甩了甩手。手槍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越过围墙,落在研究所的院子里。
阿笠博士趴在墙边,转头呆滞
地盯着两人。
一时之间,没有人发出声响。
栗山阳向习惯性地双手插兜——然后毫不意外地又揣了个空。
“就这样吗?”青年垂下双手,偏过头率先打破沉默,“难道你们出来行动,身上就只带一把武器?”
“呵呵……”
戴着面具的男人忽然笑起来,随即拍了拍手:“不用躲了,带他出来吧。”
先前发出响动的方向,身材臃肿的女人缓步从转角后走出,臂弯中夹着个轮廓熟悉的小孩。
她笑着将枪口抵在小孩的太阳穴上:“不打算放弃挣扎吗?那我可就要朝这个小鬼开枪咯。”
看着面前这副场景,青年沉默着没有说话。
戴面具的男人冷笑两声:“虽然你不怕死,但要是你还敢动一下的话,这小鬼就会因你而死哦。”
说完,他毫不在意地走过去,捡起先前掉在地上的枪。
青年果然站在原地没动。
见状,女人也得意地笑起来:“你们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栗、栗山先生!”阿笠博士战战兢兢地转过头,“怎么办,柯南在他们手里……”
之前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栗山阳向,眼皮终于在此刻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真是令人痛苦的演技——被迫赶鸭子上架演出的本人很痛苦,他作为现场唯一要领教这场演出的观众,也一点都不轻松。
忽然有点羡慕柯南小朋友可以不用面对这一切,看他在对方怀里睡得多香啊。
戴面具的男人已经捡回了自己的枪:“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眼神毫无波动地扫过那把枪,外壳是毫无破绽的金属质感,就算不是真枪,也绝对是足以以假乱真的级别。
但栗山阳向并不关心这把枪的真假,对他自己来说,这些都无所谓。
重要的是,无论另外两个人的演技有多么逼真,他都没有在现场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杀意。
这种事听起来玄乎,但对于常年与死亡打交道的人来说就是这么回事,在场所有人的濒死经历加起来怕是都抵不了青年一个零头。
从刚才短暂的交锋中,栗山阳向就能肯定,这两个人手上根本没有人命,也做不出杀人这种事。
……所以这是在干嘛?
青年朝明显跟这俩人是一伙的阿笠博士投去询问的眼神,但后者正在兢兢业业地演绎恐惧,根本没注意到他的眼神。
“栗山先生!”阿笠博士眼含热泪,悲情道,“现在不是硬来的时候,我们还是先顺着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