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患得患失没有任何好处。
宁珏公主调整了心绪,不再胡思乱想,应诺下来。
“我择日进宫,筹备礼物也需要时间,你……别来催。”
要是每天都来整一回罚站静坐什么的,公主也受不了。
宁澹道:“好吧。”
答应得很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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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再去上学,所有人都恹恹的。
一直玩的地盘被人说占就占去,任谁也不会高兴。
上完一堂课了,也没人出去玩,全都没精神地趴在桌上。
沈遥凌给桌面拍出一声响:“我们对医塾发斗书吧。”
一群人茫然地抬头看她。
斗书?
太学院每每放长假后再复课的头半个月都很轻松,课很少,每年的大型活动也安排在这个时候。
比如祭祀,围猎,比武。
学塾之间的比武即是学术成就上的竞争,且只看实业。
毕竟政绩和纸面上的成效一目了然,过去一年来做了多少研究、有多少成果,祭酒都会一一向陛下回禀,再由评分高低决定今年一年的学塾排名高低,各学塾按照排名不同决定资源分配,排名最高的学塾享有最优先的选择权。
医塾能够私自决定拿走原本属于堪舆馆的地盘,也就是仗着它年年第一的排名。
就是明摆着欺负人,也根本没人能治得了它。
因为“规矩”如此。
比武则是学塾之间的争斗。若堪舆馆向医塾发起斗书,就意味着挑战医塾的地位,若是堪舆馆在比武中胜出,就能跟医塾排名互换,医塾自然没有资格和立场来侵占堪舆馆的地盘。
“能行吗?”安桉弱弱地回应。
没有一个人有这个信心。
“我也觉得很难。”沈遥凌坦然道,“但可以试一试。”
反正,堪舆馆的排行已经很靠末尾。
就算输了,也不过就是被罚排到最末。能损失什么?
若是赢了,就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只要有一丝可能,就没有不能试的。
沈遥凌拿出一张画好的战略图,平声道:“我有计划,只看你们来不来。”
众人看着沈遥凌的动作一愣,很轻易就在她手里那张纸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什么?”
“我看看我看看。”
沈遥凌昨日趁着有空时把所有人的考卷都看了一遍。
大略统算了一下每个分段的名单,若有特别擅长或特别弱项的就做了标记,回去后按照这份名单画了一张图。
这张图像是一场战役的城防图,给每个人都安排了相对适宜的位置和角色。
这让“挑战医塾”这件事显得没那么可怕了。
还有点像一场游戏。
学生们新奇地凑在一起叽叽
喳喳讨论起来。
当日傍晚,医塾门前出现了一张斗书。
用一枚飞镖钉在廊上,气势汹汹。
署名是堪舆馆。
沈遥凌和其余同窗排成两排,抱臂站在学塾门前,目光冷淡睥睨。
安桉嘴唇几乎不动,悄声在人群里说。
“怎么还没人出来?”
王杰也用腹语回道:“好急啊,那廊柱上的孔好不容易才钻进去一点,也不知道飞镖插稳没,等会儿会不会掉下来。”
就在这时,门开了。
医塾的学子穿一身月白衣袍出来,看见门前一堆苍青制服的人,脚步都顿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发现廊柱上的飞镖。
站在最前面的人摘下飞镖下钉着的斗书,脸色有些难看。
扬声朝这边问:“你们什么意思?”
李达身形高大,拦在最前,冷哼一声道:“字面意思。”
医塾学子也察觉到自己问了句废话。
他们传阅那封斗书,嘀咕讨论了一会儿。
一个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旁人自动为她让道。
“怎么了?”
喻绮昕问。
她第一眼便看到了对面站着的沈遥凌,目光一凝。
沈遥凌神色冷淡,还带着一丝懒倦,与她分毫不让地对视。
喻绮昕接过那封斗书,垂眸看完。
想了想,轻声道:“沈三小姐,你这是想做什么,不要伤了两家学塾之间的和气。”
安桉不惯着她,大喊道:“你们强占我们地盘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喻绮昕语塞,脸色也有些难得的难堪。
但仅一瞬便消失无踪,喻绮昕说道:“那是太学院的决定。你们不应找我们这些同窗置气。”
“我们今日是来送斗书的。”沈遥凌出声,音色清越,吐字清晰,让在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你们只需回答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喻绮昕静了一会儿。
郑熙现在不在,医塾的人都以她为首,她的决定几乎就是最终的答案。
被人找上门,现在拒绝,就像是认怂一般。
当然医塾根本没有向任何人“认怂”的必要,但是这个掉面子的决定,不能由她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