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怜星的肩膀颤了一下,紧接着传来小声的抽泣声,声音很小,像是硬生生要把十万吨的情绪压在一个小小的易拉罐里似的。
江曙心疼极了,半跪在床沿上,伸手去搂季怜星,想让她面朝自己,这不搂还好,一搂发现枕头全湿了,原来她已经哭了很久。
江曙开始难过,每一声啜泣都像一把刀在她心上划下痕迹。她一把揽过季怜星,让季怜星枕在自己大腿上,看着那张沾满泪光的脸,江曙一时之间也有些词穷。她忘了怎么说甜言蜜语,忘了该怎么去哄女孩子。
“对不起,今晚是我的错。”
只知道说对不起,最苍白无力的词。
“你不要误会,你听我解释。”
季怜星摇头,伸手擦掉眼泪。
“她走了,以后不会再来了。”
“不用说。”
“抱歉,这些事是我没有处理好。”
“没有必要。不用、不用和我说这些。”季怜星有些抽噎,她从江曙腿上挪开,坐起身,抬起手为自己擦眼泪,可怎么擦都擦不干,眼泪不听话,只知道哗啦啦地流。
江曙看得心疼,抽了两张纸替季怜星擦泪,泪水渗过纸巾,传递滚烫的触感,每擦一次内疚感都更甚。
一旦在意起来,才发现刚刚发生过的事有多伤人。
“好,我不说了。”江曙坐在季怜星身旁,想抱她,但又有点犹豫,她觉得季怜星会拒绝她,于是只能乖乖坐在一侧,默默为她递纸。
床头柜上的一盒纸巾用了将近一半,江曙全程在想该怎么办,她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别的女孩也哭过,那时候她很敢哄,什么话都敢说。
可在季怜星这里却一句话都说不口,她怕多说一句都是废话,怕越说她越难过,怕季怜星觉得烦,也怕说多了季怜星觉得她虚伪。
怎么办呢?
一筹莫展之际,江曙摸到了兜里的两个棒棒糖。
她喉咙滑动了一下,见季怜星好像没哭了,于是试探道:
“吃不吃棒棒糖?”
季怜星当然没理她。
江曙只好自问自答:“一个荔枝味的一个橘子味的,我猜你喜欢荔枝味的,那我吃橘子味的吧。”
荔枝味是季怜星最喜欢的味道,真的是误打误撞。
江曙开始拆糖果纸,把荔枝味的棒棒糖递到季怜星嘴边,心虚哄她:“要不要吃一口?”
季怜星摇头,没说话。
“不吃吗?吃一口吧,我们一起吃。”江曙就那么看着她,满脸恳求。
季怜星没说话,因为她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她明白,金主的过去无权干涉,原本就是金丝雀和金主的关系,地位不可能平等,既然江曙哄她她就该给台阶下,不然就是不知好歹。可还是忍不住要哭,其实甚至有点不想看到她这张脸,因为那种失落感是抑制不住的。
“吃一口吧。”江曙的棒棒糖在季怜星嘴边来回晃了好几次。
“我不想吃。”
“行。”江曙把荔枝味的棒棒糖含在嘴里,耐着性子又说:“如果你不开心,那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我都会回答你。”
“没什么好问的。”季怜星情绪平复下来,“那是你的过去,我无权干涉。”
“但是我不想我们之间有误会,当然,有可能你对我的印象已经很坏。”
“是很坏。”季怜星抬起头,眼睛因为哭后有些微肿,“但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你给钱,我收钱,不是吗?”
江曙心上压着一块石头,觉得嘴里的棒棒糖一点都不甜,甚至有点苦,她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太在意季怜星的看法了。
江曙有点气馁,拉过季怜星的手,把那颗橘子味的棒棒糖放在她的掌心。
r />
“我觉得我哄不好你了。”
“以后不要叫我小刺猬了。”季怜星把棒棒糖扔了回去,结果一不小心直接扔在江曙的脑门上,咚的一声,发出清脆的声音。
“嘶……”江曙捂着脑袋有点懵。
季怜星这才意识到自己敲到她的脑袋,她忙打开灯,扑到江曙面前,去看她有没有受伤。
“我没注意到你的脸在那里!”季怜星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江曙的脑袋,她看到江曙眼睛有点红,好像快哭了,可能刚刚真的用力过猛。
“没事。”江曙嘴里还含着棒棒糖,脑袋贴在季怜星的指腹上,觉得疼归疼,但嘴里的棒棒糖变甜了。
“好像敲了一个包。”季怜星盯着她额头,满脸担忧,“我下去拿药箱。”
她刚准备走,江曙一把拉住她。
“棒棒糖打得好,你别生气了。”
季怜星没说话,就算江曙这么哄她,她心里的那口气迟迟压不下去。
“江总,你没必要这么哄我。”
“有必要。”
“没必要,毕竟我只是一个陪l睡工具,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