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殿下,您究竟去哪?”顾问然头疼欲裂,挡在宫门前,“这样硬闯出去是违抗圣令,到时只会罪上加罪!”
太子望着遥远的宫门外,渐渐平息了胸口波涛汹涌的起伏,他淡淡道,“孤不去,你去。禀告圣上,就说我痛省昨日过错,决心去当面向太傅请罪,他会同意的。”
顾问然震愕地看着他,以为是自己当真犯了重罪,殿下才如此紧张,他顿然无话可说,连忙道,“是,微臣明白。”
在顾问然走后,太子从衣襟内取出张字纸,上面果然显现出了新的内容,他一字不漏地细细读过,明白过来。
这是一张名为教案的东西。
只有那人才可以使这张纸发生改变,足足五年,这张纸终于不再只有那潦草的几个字。
他心潮澎湃,小心翼翼地将那张字纸,搁进衣衫内,贴紧心口。
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
烈日炎炎似火烧,温连擦掉额头的汗,在太医署漫无目的地闲逛,随手逮住一个过路端水的宫人,低声问道,“你好,从这里怎么去给太子他们上课的地方?”
那人先是行礼,而后有些紧张地思考片刻,回答道,“回禀大人,您是说明德所吧,奴才这就带您前去。”
有人带路,任务变得简单许多。温连稍稍放心下来,等上完课,他再出宫去找小红。
系统应该不会把他投放到陌生地图里,这里肯定有他要完成的任务,顺其自然,见机行事吧。
一路上,温连打听了不少宫里的情况、路线,把皇宫地图大致摸出了个三五分,又问,“你可知道今日刚入宫的一位太子太傅,他平日什么性格?”
宫人不敢隐瞒,如实道来,“奴才只听说是左丞相的贵子,先前几日太傅考核夺了头名,是位世所罕见的旷世奇才,其余奴才并不清楚。”
他们久居深宫,能知道一点身份,都是上面的人好心透露,担心他们无知得罪。
温连明白了,只要他不回丞相府去,不和他丞相老爹打照面,自己的身份就不好暴露。
毕竟,今日是他第一天入宫。
只不过,旷世奇才这个人设也太不好维持了点,他演二傻子倒是能出神入化,演旷世奇才,他一上讲台就露馅了。
说不定还要被皇帝知道,治他个欺君之罪,满门抄斩。
想到那个场面,温连颤了颤,掏出任务纸,而后惊人地发现上面居然写着教案俩字——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教学要求,教学内容,教学手段……好家伙,甚至连开场白怎么自我介绍都有,比教资考试标准答案还全。
温连瞬间就有了信心,要是拿着这么详细专业的教案还教不懂,那他就只能甩出一句,“这需要你们放课后自己慢慢摸索领悟。”
这样一来,既能教出点真东西,又能装得高深莫测,简直完美。
明德
所离太医署并不算远,宫人将温连带到,便俯身告退了。
高门上,牌匾崭新明亮,院落里有假山草木,曲水流觞,两侧洒扫宫人为白玉石阶一层层地擦亮。
温连震撼地看着这华丽的装修,回想起自己攒了半辈子钱才买到的郊区两室一厅小屋,突然感觉现代也没那么香了。
光这实木横梁,白玉地板,单建一座宫殿随随便便就能上千万。
他怀揣着敬畏之心踩在宫殿地砖上,只见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朝他跑来,行礼道,“见过太傅,圣上得知太傅清晨路过武场受伤,特传话赐假一日,今日不必上课了。”
温连摇了摇头,道,“来都来了,一点小伤,不碍事。”
小太监欲言又止,被他带伤上课的行为深深感动,江大人脑袋上还冒着血珠,刚从太医署抢救回来,竟然立刻来明德所上课,这是何等的毅力啊!
他重重地点头,说道:“禀大人,奴才叫小德子,是惠妃娘娘特地派我来明德所的,娘娘原话说等您寻了空子,您姐弟俩可以好好叙旧一番。”
温连更加震撼,他是太傅,他爹是丞相,他姐是惠妃娘娘,这岂不是一家子神仙?
怪不得任务纸上写他家是保皇派,这要是造.反派,哪个皇帝敢这么养蛊?
他赶紧答应下来,“好,我知道了,劳烦娘娘挂念。”
小德子高兴地点头,他喜欢温连这样礼数周全的主子,哪怕是私底下也会尊称一声娘娘,平日定然也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温连展开自己的任务纸,方才在来的路上,他已经背过一遍教案,一会上台,再把字纸夹在书本里偷看,他只需要照本宣科把课讲好就行。
“还有一事需得告知大人,今日来上课的只有二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以及年岁不足来旁听的六皇子殿下。”
小德子把盛有名牌的碟子恭敬递上去,太子殿下昨日才被江施琅打小报告禁足,因此小德子便也没提。
温连接过一看,上面是三份纯金打的名牌,每人姓名旁侧还有一列小字,写着每人的年龄。二皇子崔颖二十岁,三皇子崔清十八岁,六皇子崔允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