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淡淡地看了齐副官一眼。
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都会扔给齐副官去安排。
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
齐副官有些担心陆砚特殊对待的心回落了一大半,他会意地上前半步,正要请示这次应当斩草除根,还是盯梢关押。
殷芷舒却突然压轻了声音,充满歉意地说:“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经验,但嘴唇上的伤口,想来愈合得总会比其他地方要更快一些。”
陆砚才要迈开的步伐倏而一顿。
因为受过太多伤,甚至此刻,他身上也是带伤的,有镇定剂和疼痛缓释压下去了大半,却也总能盖过唇畔上的那一小片。
但被这样提示后,陆砚突然觉得,唇上的细碎痛感变得明显了起来。
方才殷芷舒覆盖上来时的柔软与汹涌再次淹没了他,他的目光甚至下意识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陆砚的眼底暗了暗。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道:“是吗?你没有……过其他人?”
这位银发上将显然无法将“亲”或“吻”这样的字眼直接说出来。
殷芷舒却装作不解其意,歪了歪头:“嗯?您是说亲吻这件事吗?之前确实从来都没有过呢。不过您也不用太在意,我没有关系的,能够帮到您,就太好了。”
陆砚或许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唇边有了一个短暂的愉悦弧度,他的声音都有了几分温度:“嗯,我不会太在意的。”
1001即时播报:[好感度+1,绿茶值+1。我举报,他骗人,他明明可在意这件事了!]
殷芷舒也没想到这一招这么奏效:“难道他还是什么男德守护者?”
1001:[嗯?什么意思?]
殷芷舒换了种说法:“意思是说,这位官方年龄已经125岁的上将先生,还是初吻吗?有一说一,虽说星际时代大家普遍长寿高龄,青春也能长达300年,但一上来就是125岁,我内心也还是微妙的。”
1001一窒:[都星际时代了,就不要在意年龄这种细节啦,忽略那个细细的1,就当他25岁好了。至于初吻什么的……且让我查查。]
“会开车吗?”陆砚显然心情不错,也飞快地给自己找了一个不杀殷芷舒的借口——
到现在,她分明都不知道他是谁,否则难道不应该向他索取更多吗?
她没有。
不仅没有,还在担心他那一点莫须有的伤口。
殷芷舒装作不知道自己刚才从刀尖上走过了一圈,柔声细气道:“当然会呀。”
陆砚重新看向齐副官,眼底的意思不言而喻。
齐副官:“……”?
齐副官的内心充满了问号和吐槽,几乎想要将色令智昏这几个大字写在脸上,可惜,服从命令从来都是军人的天性。
殷芷舒顺利地拿到了车的密钥,心情极好地趴在打开的车门上,打算就这样目送陆砚登上他离开的穿梭星舰。
陆砚才要提步,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倏而驻足道:“你会去吗?”
殷芷舒一愣:“什么?”
“季风宵的舞会。”陆砚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殷芷舒歪歪头:“您是说那位飞扬跋扈的皇太子吗?我不喜欢那么张扬的作风啦,所以当然不会去的。”
顿了顿,她故作疑惑地反问道:“还是说……您希望我去?”
陆砚心情显然更好了,但他眉眼依然沉沉:“我希望你去,你就会去吗?”
殷芷舒露出为难的神色,看上去很是挣扎犹豫了一番,好似真的完全不想去,但又不愿意拂了陆砚的意。
陆砚微微勾唇:“后会有期。”
[好感度+1]
[顺便,恭喜宿主,虽然我们的陆上将已经125岁‘高龄’了,但确实如你所想,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男德守护者’哦。]
他深深地看了有些怔忡的殷芷舒一眼,终于真正转身而去,期间没有回头一次,甚至在登上了穿梭星舰后,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齐副官低声道:“头儿,真就这么放她走吗?”
“车上有定位,首都星也有我们的人,盯着点。”陆砚在躺进医疗舱之前,补充了一句:“也不用盯得太紧,不必影响她的正常生活。”
“在我下次来联邦之前,这条线路先暂停使用。”
言罢,他又想到了什么,垂眸看了一眼医疗舱的唤醒的时间,鬼使神差地将时间调前了十二个小时,恰是季风宵的舞会开始的时间。
殷芷舒看着海中升腾而起,倏而撕裂空间而去穿梭舰,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1001觉得如果自己有眉头,恐怕这会儿已经打了个死结:[吹口哨的行为极其不绿茶,希望宿主检讨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举止……]
“足足125岁的青涩上将在我身上破了例,难道不值得我为他吹个漂亮的口哨吗?当初游戏研发的时候怎么没把这一条写进去,我打包票,要是有这条的话,我们陆上将的人气一定会一骑绝尘。”殷芷舒抬手伸了个懒腰,左右活动了一下肩膀:“装了这么久,累死我了。这里又没有别人,还不允许我做会儿自己?”
1001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殷芷舒敲了敲身侧的车壳,再在车里将所有按钮几乎都摸了个遍,宛如量子读书法般翻了一遭车辆运行安全说明书后,再拎出了车后备舱里的工具箱。
1001有了一丝奇特的预感,结结巴巴问道:[宿、宿主,你这是要做什么?我们接下来不是应该先回市区、再做打算吗?]
殷芷舒手指在车内控制光幕上翻飞,无数窗口弹出再被攻入解锁后,终于露出了隐藏得极深的车辆弹丨药库。
她看着屏幕上品类还挺丰富的光炮型号,终于勾露出了一个温柔而满意的笑容:“是啊,没错,是要先回市区。”
“去炸了那个陈三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