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把风月放在心上,风月由心起,凭心而动便好。
“我只是单纯地想睡他而已。”
系统...系统已经惊呆了!
姜静行悠悠说道:“以前倒是没这想法,毕竟我之前一直认为这是我女婿。”
闻言,系统哽咽了一声,有声无气地问道:“那怎么现在就有了呢!”
“你这问题问的。”姜静行此刻十分怀疑系统的智商,“自然是因为他有这个想法啊。”
呆滞几秒后,系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从而发出尖锐地爆鸣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姜静行叹口气,觉得系统太死脑筋了,于是她把其中的利害关系给系统解释了一番。
“不都是为了皇位吗,给女主睡是睡,给我睡不也一样吗。再说了,男欢女爱食色性也,你看这小皇子,明显是对我有些情意啊。”
陆执徐心中情绪复杂难明,一时不敢抬头看姜静行。
姜静行却将人看的很清楚,小皇子现在看似心如止水,气度也是一如既往的闲雅,可实际上呢,耳朵尖儿都红的要滴血了。
她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想看看小皇子是个什么表情,却见陆执徐半天都没换过一个动作,只有浓密的的睫毛轻微颤抖,唇色也浅淡到发白。
脸皮厚如姜静行,此时也是难得的有了一丝心虚。
然后她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逗弄的过分了。
虽说小皇子行为大胆,但和女主成婚之前可是守身如玉,恐怕现在还是个雏,那里跟得上她开车的速度。
就在姜静行忍不住张口想为自己挽尊一二的时候,燕王却带着一个宫女走了进来,再次坐回到陆执徐身边。
宫女站在燕王身后一侧,和其他的宫女一起,将姜静行的视线看向陆执徐的视线挡住了大半。
姜静行眉头微皱,只得收回视线。
系统终于从宿主话里的冲击中冷静下来。
它虽然亲眼看到过男主勾引自己宿主,但还是不敢相信:“你是男的!!!”
姜静行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男的,但感情这种事向来让人摸不准,猜不透,一旦内心承认有了感情,性别反倒是最不重要的。
看着陆执徐毫无破绽的表情,姜静行心头笼罩着一股淡淡的烦躁。
桌下左手食指和中指摩擦了两下,这是她在思考问题时下意识会做的动作。
她对着系统猜测道:“估计是受了武德帝影响,章皇后生前也可能是给他说了什么,导致他在面对我时才会那么难以自控。”
然后姜静行直接就把系统给屏蔽了,因为她不想再听系统哭诉她和武德帝之间的那点糟心事。
陆执徐让她想起一件往事来。
几年前她诞辰时,曾收到过一份无名贺礼,是一把难得的宝剑,青锋绽绽,削铁如泥。
收藏一些神兵利器也算是姜静
行少有的爱好,名剑难得,这些年更是把它当做随身佩剑用。也就在前年,魏国公偶然得见此剑,道出此剑乃是百年前一位铸剑大师的封山之作,随着战乱颠沛流离,早已失传数十年。()
送礼的人恐怕是知道她的喜好,下了大功夫寻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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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如此大礼却不留名。
姜静行有种预感,这把剑是陆执徐送的,而她的预感一向都很准。
她收到这份贺礼后不过半月,章皇后便与世长辞。
章皇后去世的时候,陆执徐才十五岁,正是三观形成的年级,姜静行都可以想到当时小皇子受到了多大的打击。
上一秒才满心欢喜自己能够寻得一份满意的礼物送给恩人,下一秒自己母后就告诉自己,自己仰慕的人可能和他父皇有一腿,还有可能是造成自己母后身亡的根源。
虽然后来证明了她和章皇后身故没有关系,但陆执徐心里留下的阴影恐怕不小,成年人之间复杂又隐晦的爱恨,哪里是一个少年人能轻易承受的。
姜静行手指敲在桌面上,心里有些烦躁,在察觉到身后偷窥的视线时,烦躁也就顺势化为了愠怒。
她侧身看向燕王刚才带进来的宫女,眼神漠然,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玢柔被姜静行这一眼里的压迫感吓到心悸,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躲在燕王的身后。
透着几分冷意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你在看什么。”
“奴婢,奴婢只是......”
玢柔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在姜静行没有收敛的杀意下回答的磕磕绊绊,完全失了在燕王面前的优雅自信。
她没有想到靖国公如此敏锐,刚才那一瞬间,只觉身边的空气一一从身边抽离,竟让她觉得自己就快死了。
燕王下意识地将玢柔挡在身后,等察觉到此举不妥后又坐直了身体,尽量语气平和地问道:“不知出了什么事?让国公出言问责本王身边的宫女。”
之前燕王出去的时候,身后可没有这位小宫女。
虽然燕王此时表现的并不关心这位宫女,但姜静行却感受了他心绪的起伏。
就连本来不想理会姜静行的陆执徐,都打量了宫女一眼。
如此看来,这位难道就是燕王心尖上的白月光?
姜静行看了两眼地上还在发抖的宫女,贴身的宫装裹在玲珑的身段上,再配上眼中被吓出来的泪水,的确惹人怜爱。
她漫不经心地敛眸,将视线从跪着的玢柔身上收回,又从燕王身上略过,嘴角勾起一个冷峭的弧度。
“好好学学宫里的规矩。”
此事就算是被她轻轻掀过了。
燕王见玢柔泪水朦胧地看着自己,心中怜爱,但眼下时机和地点都不对,他也只能沉声说道:“去后面吧,本王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奴婢遵命。”
心有余悸的玢柔垂着头,柔弱地行了一礼,很快转身走到几位宫女身后站定。
待这一小小的
() 风波过后,距开宴的时间也所剩无几。()
“陛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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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帝比定下的时间要来的稍早一些。
见他出现,奏乐骤停,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陆执徐压下心中的情绪,随着众人起身,在看到武德帝的身影后,他心中的羞恼渐渐退去,头脑也冷静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武德帝低沉的嗓音传遍大殿。
宴席上不少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武德帝,他虽然年纪渐长,杀伐之气不比昔日,但那股坐拥天下的帝王之威却越发深重。
龙椅上的男人眼眸藏着深潭,众人想从他的眼中猜测什么,得到的只有深潭映出的寒意。
“春光正好,又逢大军凯旋而归,朕本欲择良辰佳日与众卿欢宴,适逢昭阳长公主府中花木繁盛,便将这庆功宴定在今日,还望众卿家与朕同庆。”
说完,武德帝示意身旁的张公公。
“开宴——”
随着太监一声高喊,俏郎平击鼓,美娘敲编钟,红袖歌姬翩飞入殿,几列绿衣宫女踏入殿门,一道道御膳佳酿摆放上桌。
大雍宫宴没有那么多规矩,并不禁止官员在席间走动。
几杯酒水下肚,殿中的气氛便热闹起来,礼部侍郎还即兴挥毫做了一篇赋,席位靠后的几个武将也开始酒意上头,眼神忍不住在舞女纤细的腰肢上流连。
武德帝坐在上面,将众人脸上的种种神情收入眼中,最终视线停留在姜静行身上。
姜静行知道武德在看自己,但懒得理会。
她是真心觉得,她是和武德帝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两个人已经做不成朋友,只希望将来还可以是君臣。
姜静行挥退身后要给她倒酒的宫女,开始一个人看着舞女自斟自饮起来,好似已沉浸在歌舞之中。
武德帝凝神看着姜静行,心中自嘲,何至如此?
自那日罚跪之后,今天还是二人第一次见面,只可惜对方并不想看到他。
从宴会开始起,姜静行一眼都没看过自己。
武德帝心情不是很好,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之前人跪也跪了,罚也罚了,他又能如何呢。他最后也只能招手将张公公叫到身边来,指指御桌上的一道酱牛肉,吩咐太监给姜静行再上一道。
牛肉难得,亦是上好的下酒菜,姜静行也最喜欢喝酒的时候来上几口。
小太监受张公公吩咐,再次上酒时格外又给姜静行上了一道牛肉。
就在百官宴酣之时,端王站起身来走到殿中央,舞乐被迫暂停,武德帝也只好从姜静行身上收回视线。
端王端着酒杯,对武德帝行礼说道:“父皇,此次我朝大胜,是父皇英明神武,我大雍主明臣贤,儿臣感念百官功绩,想敬在座文武一杯。”
得到武德帝首肯后,他便转身面对百官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百官也纷纷端起酒水回敬:“
() 谢殿下。”
说完,端王示意歌舞继续,他自己则端着酒杯走到姜静行面前,然后示意宫女给他倒酒。
姜静行抬头,放下手中酒水,无视周围投过来的目光,笑着问道:“殿下此杯为何?”
实话说端王长得也算英俊,但心性使然,眼中野望太过,反倒让人感觉阴鸷。
“国公奋勇杀敌,用兵如神,可谓是我大雍战神,本王敬国公。”
姜静行脸上的笑意淡了,合着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这是觉得靖国公府支持燕王了,反正也拉拢不到了,干脆就开始打压靖国公府了。
既然是庆功宴,那此次出征的将军们自然都来了,更不乏一些宿将。席间文臣武将这么多,当着众人的面儿,偏偏就给她扣了一个战神的帽子。
功高震主可不只是说说而已,山突起则丘陵妒。
姜静行觉得做臣子,简直就跟给人打工是一样的,所以她一直都怀揣着一种打工人的心态面对武德帝。
武德帝这位老板聘请了她,她也够努力,一步步往上走,最后走到了离他最近的位置。
虽然经过这个过程,使得她比老板更熟悉了解公司的业务,也比老板跟下属的关系好。
所以呢,在这种情况下,老板就很难不担心,你的同行也很难不嫉妒。
这是人之常情。
端王见姜静行不接话,脸色也有些挂不住:“靖国公?”
姜静行回神,没有搭理给她耍心眼儿的端王,先看了一眼武德帝。
龙椅上的男人看不出喜怒。
但凭她对武德帝多年的了解,看出武德帝现在的心情恐怕不是很美妙。
端王这孙子恐怕是踩了大雷了。
因为武德帝这狗东西根本不把她当下属看,而是把她当成他的所有物,所以便很难忍受有人打她的主意,不管这些主意是好是坏,打主意的人是远是近,都会触动武德帝那根隐秘的心弦。
这也是姜静行最近才想明白的一件事。
她和武德帝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什么,不是他对她有男女之情,而是他根本没有把她放到跟他自己一个平等的地位。
给她赐婚也好,让她罚跪也好,给姜绾赐婚也罢,武德帝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姜静行这个人的意见,只是将他自己认为的事情强加给她而已。
虽然让人心凉,但姜静行对这个事实接受良好,谁叫武德帝是个皇帝呢。
“多谢殿下。”
姜静行错开和武德帝对视的眼神,将杯中酒饮尽,然后继续盯着舞女美人看。
见此,端王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得讪讪离去。
陆执徐没有忽视刚才小太监上菜的举动,更没有忽视姜静行和武德帝那一眼的对视。
在他看来,这对君臣之间的默契不言而喻,刚才为姜静行的话感到羞耻的自己就像个笑话!
他看着二人,心里涌出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滋味,整颗心就像在被蝼
蚁啃咬,酸涩,愤恨,懊恼,最后是自弃,失望蔓延在胸膛间却无法宣之于口。
陆执徐垂眸,努力克制住自己,试图平静下来,可捏着茶杯的手指却用力到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