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里,燕折确实经常纠缠白涧宗,说是喜欢也很正常,只是不知道白涧宗会不会对他心软,放过他。
见燕折一副“完了完了”的表情,白涧宗突然起了一些恶劣的心思。
“窗外就是燕驰明新建的鱼塘。”白涧宗对长辈也直呼大名,他靠着轮椅,散漫道,“你说,我让保镖把你从这扔下去,那么多人看你穿成这样,会有怎样的戏剧效果呢?”
燕折手一抖,白涧宗甚至移动到床边,贴心地打开窗户,宾客们谈天说笑的声音鱼贯而入。
原著里,原身就是被扔进鱼塘,为宴会来宾上演了一幕人鱼戏水的好戏,将燕家脸面丢的一干二净。
而原身作为炮灰的苦难也就此拉开帷幕。
燕折咽了下喉咙,额角冒出一些细密的汗珠。
死而复生是好事,可重生在一个炮灰身上,再经历一遍他的作死事迹可就不是好事了。
神经高度紧绷的情况下,脑袋也跟着刺痛起来。
几幅画面在脑海中一晃而过,燕折几乎没过脑子,自救的本能使他脱口而出:“我知道你母亲在哪儿!”
白涧宗面色骤沉,气氛降至冰点:“你说什么?”
燕折说完就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大脑中根本没有相关剧情的记忆。
脑子如一团浆糊,也是,都死过一次了,脑子生锈也正常,根本转不动。
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只能继续圆下去。
白涧宗明显对母亲在哪儿有反应,说明小说里确实有相关剧情。
燕折咬紧嘴唇,疼痛使他思路清晰很多。当下只能先渡过面前的难关,具体情节后面再回忆吧。
他抬起头,努力显得镇定一点:“我帮你找到母亲……你也要帮我。”
白涧宗握紧了扶手,手臂上的青筋几乎要跳出皮肉,眼底波涛汹涌。
燕折狠狠一颤,心跳不成节奏地乱成一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努力地想清嗓子,却无法进行吞咽的动作,只能尽可能撑起发软的身体,抛开所有杂念与白涧宗对视,不露怯意。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不得体的面貌让他很难平等地与白涧宗谈判,清透的黑色衬衫完全遮不住内里的美好,介于成熟与青涩之间的少年躯体是世上最好的催|情剂。
但凡换个人在这里,他恐怕都只能发出嘶哑的哭腔,一个字都吐不成型,可面前的白涧宗却阴冷地仿佛要将他碎尸万段。
“几年前,也有人和我做了类似的交易。”白涧宗松开了压抑的氛围,他闲散地往轮椅背上一靠,手臂搭在扶手上轻轻敲击,“可他很快就不见了,我做了我该做的事,他却没说清楚我母亲在哪儿。”
听到这话,燕折反而松了口气,说明他确实戳中了白涧宗在意的点。
“我和他不一样……一定会兑现承诺的。”
“你和他不一样?”白涧宗幽幽道,“可你们同一个姓,拥有相同的基因,身上流着一模一样的血,你告诉我,你们哪里不一样?”
燕折心里一突。
立刻意识到上一个和白涧宗做了这个交易的人就是这本书的主角,燕颢。
可燕颢这个时间点不应该刚回国吗?
难道是燕颢去国外之前和白涧宗做的交易?
他感觉有点不对劲,但说不上来,怎么都回忆不起原剧情里有这一段,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就算他是我哥,也可能和我展现出截然不同的品性……”
“你哥?”白涧宗眯起眼,“你是在说你哥品性不好?”
燕折心里一突,在原文的设定里,白涧宗是喜欢燕颢的,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心上人的坏话,这不是纯纯找死吗!
燕折磕巴地解释着:“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谁料,没等他解释完,便听白涧宗道:“虽然我也觉得燕颢不怎么样,但比起你……”
白涧宗打量了两眼燕折,眼底阴冷不散,唇角却微微勾起:“——比起你,还是要好上一点的。”
燕折一顿……什么意思?
白涧宗不是喜欢燕颢吗?怎么还在人家背后讲坏话?
他自动忽略了白涧宗的后半句,主要是原主的名声确实是一片狼藉。
好在母亲的踪迹对白涧宗的诱惑力显然非同凡响,他问:“既然你也知道我母亲的事,为什么之前不说?”
“——早点说,可能你也不必费那么多肮…心思爬床,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燕折猜白涧宗没有说出口的那个词是“肮脏”。
谁让原身干了那么多蠢事,和万人迷哥哥燕颢就是鲜明的对比。
“之前不说,是因为你那时候讨厌我……我怕说了你不信。”燕折解释道。
“难道我现在就不讨厌你,就会信?”白涧宗嗤笑了声。
“可现在我不得不说……”燕折硬着头皮,含糊道,“谁让你想找几个人……伺候我。”
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燕折的耳根诡异地红了。
十个大汉,那得烂成什么样子……反派的手段果然可怕。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会儿的燕折很怵白涧宗。
可明明很怕,却还是鼓足勇气与他交涉,试图博得一丝生机。
让人很想欺负。
掐灭他的希望,禁锢他的身体与思想,使他永远活在名为自己的牢笼里,任自己凌虐、为所欲为。
白涧宗松开轮椅扶手,收了平时阴冷的戾气,甚至勾勒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你现在告诉我母亲的事,想要的任何东西我也都能给你。”
“……”
燕折差点被他的笑意幌住,白涧宗和书里描写的也不是一点区别都没有,除了脾气阴晴不定以外,还挺会循循善诱。
他揪住床单,试图拖延时间:“我告诉你这么重要的事,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
“我要远离燕颢——”
这是完全没经过思考与缓冲就得出的答案,仿佛这就是心之所向,说完燕折自己都愣了一下,迟疑后又重复了一遍:“我想远离燕颢,远离燕家所有人。”
说这话时,燕折清透如玻璃一般的眼神透着难以言说的坚定,但心脏却隐约传来针扎一般的刺痛,不知道是因为刚占据这具身体的缘故,还是原主身体本能性的情感在作祟。
不过这个决定应该没错,在小说里,燕折就是个被燕颢踩在脚下的炮灰,远离燕颢,就有很大的存活机会,结局可能也不会那么惨。
他就可以彻底新生,拥有自由,拥有健康平安的一生。
白涧宗唇角的笑意消失,幽幽地注视他。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谁都没有说话,燕折就像等待审判的嫌疑人,无比煎熬。
他努力地回忆小说剧情,可越是着急,那些片段就越模糊,头也越来越痛。
还好,白涧宗开口了:“好。”
他拿回之前扔给燕折的毯子盖在腿上,阴恻恻的:“如果让我发现你在骗我……”
燕折自动脑补出后半句,忙不迭地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如果我骗你,你就找十个腹肌大汉创烂我。”
白涧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