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2 / 2)

心尖意 天如玉 10147 字 2023-11-05

舜音回想那人模样,也觉奇怪,思索一下说: “我看他也能相处,只是非亲非故,没必要受其恩惠,你与之来往多注意就是了。"

封无疾点点头。

忽觉有视线落在这里,他扭头就见一个身着胡衣的姑娘盯着这里,忍不住问: “那姑娘是在看你,还是在看我?"

舜音顺着他目光看去,认了出来,是阎会真,坐在另一头更靠里的地方,身后跟着一两个随从,似乎是刚来的,先前没看到。

舜音本想点个头,算作招呼,不妨她忽然起身,走了过来。

直到跟前,她开口道: “刚才在外面见到夫人,我便跟来了。夫人是一个人来的?军司可有同行?"

封无疾在旁皱眉,这不还有一个人吗?舜音说: "我与舍弟同来,军司没有同行。"

阎会真瞅了一眼封无疾,接着问: “那军司可会过来?”

舜音摇头: “应当不会吧。”

阎会真像是要说什么,脸色有些失望,扭头说: “那夫人安坐吧,不打扰了。”

封无疾盯着她坐了回去,对舜音道: “她方才来,一共与阿姊说了三句话。”

舜音说: “你数这个做什么?”

他接着道: “有两句都在问穆二哥。”

舜音牵一下嘴角,他还挺细心。

封无疾盯着那边: "这般明显,我看她定是对穆二哥有意了。"

这确实是个直来直去的姑娘,也难怪会被他看出来。舜音低声说: “那是当地豪族阎家之女阎会真,兴许是有事。"

封无疾压声凑到她耳边: "不管那什么真,你与穆二哥已成婚,他就是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叫别人钻了空子,否则千里迢迢嫁来却过得不好,叫我如何放心!"

舜音眼神一动,什么叫“他就是再怎么样”?

封无疾还未往下再说,却见阎会真又朝这里看了一眼,皱眉说了句: "可恨……"

他只听见个大概就已不满,问: “阿姊听到了?”舜音左耳对着那边,毫无所觉: “什么?”封无疾已经有气,他最受不得别人说他阿姊,何况还当他面说。

胜雨忽然自外走入: “夫人,军司返回了,经过此处,说要接夫人一同回府。”

舜音意外: “接我?”

忽而想起他临走前说待他回程再说,竟然回程就来了,刚刚可还在人家面前说他不会来..

刚想说“不必了”,胜雨已催: “夫人快请吧,军司在等。”阎会真似乎听到了,一下起了身。

封无疾推一下舜音胳膊: "阿姊先回,我有事,稍后就来。"舜音莫名其妙看他一眼,眼见胜雨在催,只好起身走了出去。

车都已引到店外了,穆长洲打马在旁,只身返回,没带一人,看她出来,朝车看去一眼,示意她上车。

舜音看他两眼,想问突然来接她做什么,看看路上都是人,还是没说,登上了车。等她掀起窗格帘布,朝酒肆里看去,居然看见封无疾直直朝阎会真那里走去了。

阎会真确实想出去见军司,却见面前来了个男子,正是军司夫人那位弟弟,不禁停住。封无疾一走近就道: “你莫非对我阿姊有何不满?”阎会真一愣,反问: “我对她有何不满?”"没有不满你方才说可恨?"阎会真没料到被他听见了,低声说: “你懂什么,就是挑不出不满才可恨。”

封无疾没听清,压着声说: “我阿姊与你们军司情投意合、恩爱美满,你若有事就找我,我为你传,不必找我阿姊,更不必找你们军司;没事更好

,不必找了。"

阎会真脸一下燥红,环顾左右,还好四下没什么人: "你、你什么人,我为何要找你?"

封无疾不高不低道: “昭武校尉封无疾,我只与你私下说这些,你心知肚明就好。”

他琢磨着姑娘家脸皮薄,两句话还不就明白了。他也不高兴着呢,也就念在她阿姊孤身一人在此,到底要给本地势力三分薄面,否则何必把话说得这么客气!

阎会真双眼瞪大一圈,哪遇过这种事: "你……"

封无疾接: “你无事就早些回去吧。”

"我……"

“我也只说到这里了。”说完他还抱拳见了一礼,转头走了。阎会真脸已气到红透,瞪着他出了门,愣是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车马返回军司府。

舜音走入后院时,右耳听见身后脚步声渐渐清晰,往后看一眼,穆长洲跟了上来。“他怎么回事?”他忽然问。

舜音一停: "什么?"

穆长洲走近: “无疾似在避着我。”

舜音自己也觉得古怪,随口说: “没事。”

穆长洲声沉着: “他再这样下去,我岂非连你面都难见了。”舜音下意识看他。穆长洲迎上她视线,伸手在她腰上一推,入了东屋。

舜音一愣,就见他将门合上,人被他一手带着,直到软榻前,又被摁着肩一坐。他自衣襟间摸出一只扁圆的小盒,是伤药,垂眼看着她: "伤如何了?"

根本没等她回答,他已伸手过来,挑开她衣襟。左肩顿时露了出来,舜音手拢一下,语气略急: “我这几日都上过药了。”

那片左肩已消肿,看来是好好上了药,几日下来淤血散尽,只剩了一小片青紫。穆长洲看了一遍,手指掀开圆盒,低声说: “音娘万事不靠人,我总得礼数周全。”

舜音顿时掀眼看他,就知道他早把封无疾的话给听去了。蓦地肩上一痛,他手已推了上来。

舜音皱眉,伤势虽比之前好了许多,但他力道太重了,还是疼。

那只手在她肩头一下一下地重揉,常年拉弓的手,早已不再有文人的细腻,掌心指腹微糙,每一下过去

,都似要在她肩上带出一阵轻颤。他另一只手按在她背后,仿佛不让她逃一般。

又是一下,她吃痛,人往前一倾,一下撞到他身上,侧脸正贴在他腰腹间,只觉贴到一片紧实,立时身一顿,呼吸又快又急。

他也顿住了,似低了头,声音就在她头顶: “最后这点,揉开就好了。”

舜音右耳里被他声音撞入,沉甸甸的,抿住唇不做声。

穆长洲低着头,看着她靠在自己身上,耳边到颈后都一片红,手上不觉放轻,那片肩头滑腻,被他的手推揉过去,变成一片艳红。

远远的传来了说话声,封无疾在问: “我阿姊呢?”

胜雨回: "应在房中。"

舜音才赶忙坐正,低声说: “好了,真好了。”穆长洲竟笑了一声,手仍又揉了一遍,才终于从她肩头掌开。

封无疾就在后院门口,好一会儿,才看到他阿姊快步出来,一手还拉着衣裳,奇怪问: “阿姊这么早回房了?"

舜音眼神四下一看,遮掩说: "没什么,我还没问你,你跑去找阎会真做什么?"

封无疾低声道: “阿姊也知道,当初我们在长安,多少也受过别人白眼,这种外人要钻空子的事我可不让。"

舜音不想回忆那些,蹙眉说: “说那些做什么。”

封无疾“哼"一声: “也就那混账番头我懒得理,就她,根本不是我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