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珏在黑暗中和他对视,一双眼睛全是毫不掩饰的阴鸷和欲望。
夙寒声修为低,还不能在黑暗中视物,还在那傻乐。
崇珏辈分修为阅历都比他高,他难得有哄崇珏的机会,此时乐此不疲地拿着平常别人哄自己的语调,温柔地说:“前世是前世,今世我活得很自在很快活,才不会脑子有病去拿自己小命开玩笑呢——你都不知道,今日我爹带我去射花灯,我都是挑下面的射,唯恐太高砸到我脑袋。看我多惜命呀。”
崇珏淡淡道:“那我夸夸你?”
“夸吧。”夙寒声故作害羞道,“不要吝啬你的赞美,啊——!”
崇珏的手在夙寒声后腰重重摩挲了下,差点把人摸得跳起来。
夙寒声小声嘟囔:“你干嘛?”
不夸就不夸,捏他做什么。
崇珏解夙寒声的衣襟,随口道:“明日放旬假吧。”
“嗯,我准备和你一起出去玩,补偿你今日……嘶,你做什么呢?”
崇珏猛地将人压在蒲团上,抬手将佛堂两处的门和窗悉数打开,月光倾泻进来,洒在两人身上。
夙寒声借着月光终于看清楚崇珏眸中浓烈的暴烈和欲望
,愣了半晌才哆嗦着嗓子道:“崇……崇珏?”
天道昭昭,他只是晚回来点,怎么把恶念都给逼出来了?
崇珏眸瞳阴鸷,近乎阴冷地冲他露出个笑来,三下五下将夙寒声的衣袍解开,直接俯身亲了上去。
夙寒声伸爪子按住他的脸:“把门关上!”
若是有善念压制着,或许崇珏就听了,可如今被逼到极限的恶念发了疯似的强行出现,前世的记忆和几乎疯癫的意识把善念压制到角落中无法出现。
一念成魔。
崇珏不光不关门,反而将人抱到窗边,按着他狠狠咬住夙寒声的脖子。
夙寒声衣衫凌乱,眸瞳涣散地仰起头来,几乎喘息不上来了,呜咽着拽着崇珏散乱的发:“不要……去、去房里,崇、崇珏!”
“担心有人看到吗?”崇珏直勾勾盯着他,漠然道,“也对,我并未设结界,随意一个人铺开神识到后山,就能……”
夙寒声气得脑袋发懵,蓄力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混账!你疯了吗?!”
崇珏眼睛眨都不眨,大掌扣住夙寒声的脖颈将人按在地板上,眸瞳闪着诡异的猩红,竟然低声笑了起来:“我疯没疯你不是最清楚吗?”
夙寒声对着月光看着他,胸口上下起伏半晌,终于像是自暴自弃似的往地上一躺,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行,那你就在这儿来吧,激烈点。把弟子印给我拿来,我刚好在听照壁上发道传音,让闻道学宫所有人都……”
话都没说完,崇珏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砰砰砰——”
整个佛堂的门窗瞬间自动关上,无数层结界交替着一层层笼罩下来。
方才还满是月光的佛堂重新陷入黑暗中,崇珏手还放在夙寒声的脖子上,可却已没了任何威慑力。
夙寒声“噗嗤”一声偏头笑了出来。
崇珏:“……”
崇珏面无表情地用白袍将夙寒声囫囵包裹着抱在怀中,大步流星朝着后院斋舍走去。
前世夙寒声就将这人吃得死死的,更何况今世,他有恃无恐地赖在崇珏怀里,晃荡着脚哼了首小曲儿,懒懒道:“有胆子放狠话,怎么没胆子做?”
崇珏没搭理他。
很快,夙寒声被扔到床榻上,翻滚了几圈又被扒拉回来。
崇珏被恶念占据心神,自然满脑子都是那档子破事儿,夙寒声早就习惯了,直接伸手去勾他的脖子。
崇珏却道:“庚帖呢?”
夙寒声愣了下,无语地看着他:“要庚帖做什么?”
崇珏没回答,熟练地拿起夙寒声手指上的储物戒,从中拿出了两人的庚帖。
将庚帖放在枕头下,好像震住了什么妖邪般,崇珏终于俯下身来,拽着夙寒声一起坠入欲/.海。
夙寒声本来还在哼哼唧唧,但崇珏好像不知什么叫节制,在狭窄的床榻间玩得花样百出。
双修太费身体,夙寒声很快就遭不住了
,三番五次想要爬出床幔,但每回刚动就被扣着脚踝拽回来,他哭得满脸是泪,呜咽个不停。
……同时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只要天亮了,崇珏总该放人了吧。
好不容易挨到破晓,夙寒声奄奄一息,差点没了,伸脚蹬着崇珏的肩艰难地道:“天亮了,我……还、咳咳,还要陪你出门。”
崇珏握着他的脚踝咬了几口,将那纤瘦的腕骨上都咬出齿痕来,他随意地道:“我今日不想出门。”
夙寒声:“……”
可我想啊!
夙寒声都要哀嚎了,被晃得晕晕乎乎的脑袋终于后知后觉昨晚崇珏问的那句“明日放旬假吧”是什么意思。
敢情是要和他双修一天?
夙寒声油然升起一种会死在榻上的恐惧,第一次想要挣扎着去上课。
然而,旬假就是旬假,整个学宫的人都跑出去玩,必不可能再加课。
夙寒声浑浑噩噩都要被搞傻了,最后被崇珏抱去温泉沐浴时都没意识。
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等到他再次醒来时,外面已是天黑了,夙寒声迷糊地揉着眼睛,只觉得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他纤细手腕上戴着崇珏的佛珠,此时正微微散发着灵力灌入他的经脉中为他驱除酸痛。
夙寒声勉强舒坦了点,恹恹地披着崇珏的外袍下榻找水喝。
只是手脚发软地刚走出斋舍,就听到“轰”地一声,偌大后山倏地地动山摇,夙寒声当即手脚并用往前一扑,噗通跪在地上。
夙寒声:“……”
夙寒声膝盖本就跪得生疼,这下磕得他龇牙咧嘴,挣扎着扶着栏杆站起身,循着声源遥遥望去。
就见偌大后山布了两道结界,一道雪白身影和幽蓝身影一闪而逝,灵力四溢转眼间交手数招,余波像是涟漪般在后山荡漾开来,直接将后山的山头削平了一半。
夙寒声:“?”
谁这么大胆子在后山翻江倒海?
定睛一看,是崇珏和浑身杀气的夙玄临。
哦,那没事了。
这两人经常打得不死不休,夙寒声也懒得去拦,恹恹地去了佛堂,见小案上放置着雪梨水,还用小火炉温着。
一看就是崇珏的手笔。
难道恶念终于消退了?
夙寒声撇了撇嘴,恶念消退,为何费的是自己?
他连喝了两碗雪梨水,才恢复了些力气。
外面还在乒乒乓乓打个不停,夙寒声置若罔闻,拿出弟子印随意看了下。
只是瞥了一眼,突然察觉到不对。
旬假是正月十七,今日怎么正月十八?
元潜和乌百里分别发来传音。
「哎,今日第一堂课怎么没见你人啊?你旬假玩疯啦?」
「迟到了扣一分。」
「第一节课竟然也没来,元宵你是不是被人绑了?!」
「第三节课也……完了,山长点名了,正使把你名字记上了,这分扣定了。」
「第四节课……」
夙寒声:“…………”
夙寒声哆嗦着爪子再三确认,才绝望地接受这个事实。
外面夙玄临的骂声几乎冲上九霄云外:“竖子当诛!我今日必把你打个半死不活!”
崇珏淡淡看他,不为所动。
恰在这时,佛堂的门突然被推开,夙寒声沉着脸走出来。
夙玄临强行露出个笑来:“萧萧,爹和他说着玩呢,肯定……”
夙寒声冷冷道:“……立刻把他打个半死不活吧,我绝不拦着。”
夙玄临:“……”
崇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