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师妹她真的很弱 云水枕 13347 字 2023-11-05

楼千暮面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某可没这样说。”

澄阳真人气得脸色发红,尤其是在看见楼干暮还气定神闲的样子,心中更是觉得愤懑。

浮玉真人和一旁的息竹真人此刻都感到太阳穴两旁的青筋快要跳出来,息竹真人已经忍不住,黑着脸正要叫她闭嘴,谁知道澄阳的嘴还是比他快了一步。

“那敢问楼岛主刚才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澄阳真人问。

大殿内青云宗剩余的几个人:“…”

如果可以的话,是真想找个人将面前的妇人的嘴给捂严实了。

楼干暮:“没什么意思,你不是觉得小十里和千山太蠢笨吗?某只是想与你解释一二,他们不是不想报给我们这些长辈,只是小孩子做什么事情总是热血沸腾的。在距离藏书阁这么近的地方,贵派的人竟一点觉察也没有,换做是在场的各位,难道大家心里就不会有所怀疑吗?”

“楼岛主这话说得不无道理,依贫道看,楼岛主的两位爱徒想得很周全。”紫阳宫的副宫主倒是很棒场,青云宗在修真界坐了这么久的龙头老大,又地处整片大陆最好的位置,资源一应都是最好的,早就惹人眼红。此刻他一脸严肃正经开口,然后看向了主位上的浮玉真人,拱了拱手,“浮玉宗主,贫道斗胆问一句,贵派真的跟那座底的歹徒没有丝毫牵扯吗?那又为何这么多年来,对下面发生的一切没有半点觉察?”

就在昨晚,紫阳宫的人当然也有下到唐底,被千山和奚十里发现的山洞里,一看便能让人知道里面的人生活了有好一段时间,压根就不可能是从外面无意间过来落脚的什么散修。

万佛宗的佛子也站了出来,顶着最慈眉善目的脸,说着最让青云宗接不住的话,“阿弥陀佛,宗主可知道那山洞里,处处遍布了鲜血,小僧想,在里面生活的人,怕是日复一日在遭受着折磨。那血迹,都已变得黝黑。若青云宗不知晓,莫不是有失察之责?"

浮玉真人感觉到脸上又是一疼。

他当然不知道,甚至整个青云宗上下都不知情,所以才更觉得的脸疼。

浮玉真人走下来,布满褶子的上脸满是忧心和懊恼,被各大修真门派怀疑手中沾染人命,可不是一件小事。

“老朽也不瞒大家,崖底之事,老朽和青云宗上下真是半点不知情。藏书阁的下面常年了无人迹,想来是这些凶徒,仗着

灯下黑,才有了这一出。既然这等残暴之事发生在我青云宗的地界内,老朽保证,势必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息竹真人也紧跟开口:"这等贼人,但凡落在我手中,必然将之碎尸万段。不论是谁,绝不姑息。”

楼干暮转了转手中的茶盏,"若是真与青云宗无关,那这种事,便是整个修真界的事。某虽不知道那些修士抓了一群凡人做什么,但古往今来,禁术这种不入流的东西,向来屡禁不止。这怕又是一个□□,专吸食人的生机,换取延年益寿的法子。”

他这话,无疑是给了青云宗一个台阶。

浮玉真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多谢楼岛主信任。"

楼干暮笑了笑,眼里含着深意,“无妨,这等阴损的法子,青云宗应当是不屑的。”说到这里时,楼干暮话锋一转, “但现在追缉凶徒怕是还需要不少时间,我那徒弟的伤势却耽误不得,不知宗主对此……”

楼干暮就差没直接把“你们是不是该给点赔偿”这十个大字写在脸上。

息竹听闻此话,不由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前脚递给他们台阶,后脚就准备开始提要求。但他们现在能怎么办?难道不答应吗?那岂不是成了不义之辈?

青云宗也不是没钱,可一想到这短短时间里,他们青云宗不知道给月碎鸟赔了多少灵石和伤药,就算家大业大,也遭不住这样频繁地”赔偿”,他就一阵...........锥心之痛。

“楼岛主的爱徒受伤,我青云宗自当负全责,后续需要的一切,都由青云宗承担。”浮玉真人僵硬地微笑道。

在场的可能也就只有他们青云宗的人知道自己是怎么忍着肉痛说出这样的话,楼千暮每一次都是狮子大开口,一次带走的灵石都是整个宗门上上下积攒了好几年的分量。

恶霸!土匪!

若是非得要形容的话,浮玉真人忍不住想要将这两类人的做派,放在楼干暮身上。

楼干暮在听了这话后,面上的笑容看起来真挚了几分。安慰的话都是轻飘飘的,只有到手的灵石才是沉甸甸的。“有劳。”

再从大殿内出来时,楼干暮手中多了不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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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为青云宗的长老,自然知道这段时间青云宗给月碎岛赔了多少东西。一想到那些灵石还有灵药,她忍不住感到肉痛。

在她看来, 楼干暮新收的两徒弟, 不过都是些民间没什么来头的贱民, 这样的人的身份, 压根就配不上用青云宗送出去的那些极好的丹药。

“那小姑娘,配得上吗?”她看着在楼干暮手中的灵草,眼中带着嫔妒问。

先前在大殿内,楼千暮脸上始终保持着的假笑,如今因为听见了澄阳真人这话后,渐渐消失不见。那双不知道迷倒过多少女修的桃花眼里,带上了寒意。

这时候万佛宗和紫阳言的人还没有离开,众人刚走到门口时,都听见了澄阳这句毫不客气的问话。

佛子慈悲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不赞同,后面紧跟着出来的浮玉真人,只觉得眼前一黑。

“她配不上,难道你就配得上吗?”楼干暮忽然开口反击,看着跟前的妇人,不等对方回答,更为直接道:“我小徒弟配不上的,那你更配不上。”

“楼干暮!你!”澄阳真人大约是从来没有被谁这么直白地针锋相对过,这话就像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她脸上。“你竟敢这么评论我?难道你不知道我可是皇朝的……”

“可是什么?皇朝的公主?”楼千暮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出现一抹嗤笑,也就只有澄阳这样无用的人,才会将自己的身份看得那么重要。在整个修真界中,唯有境界实力,才是最好的话语权。"几百年前的公主,说了几百年,澄阳长老也不嫌说腻?我徒弟,难道就不是公主了吗?"

楼干暮先前是不想公开奚十里的身份,免得招惹什么麻烦。毕竟,每年青云宗收徒,多数都是大夜皇朝的百姓,而皇宫中有天分的皇室皇子皇孙早就被青云宗挑走。真要算起来,他家的小徒弟,原本应该是青云宗的弟子。

这话一出,顿时在大殿门口的众人表情都变了。

尤其是青云宗的一行人,面色震惊。震惊中,还带着几分扼腕。

奚十里和千山两人,能越阶击败对手的修行天才,是所有宗门都想要的弟子。

在此之前,不知有多少人在私下里感慨过楼干暮门下的几名徒弟。月碎鸟的人虽然很少,但这天下却没有任何人敢小觑,可不就是因为楼干暮本人和他门下的徒弟吗?后辈个个惊才艳艳,

不出意外在未来百年后,都能在整个修真界独当一面,谁不想要这样的徒弟呢?

但现在,楼干暮竟直言奚十里是大夜皇朝的公主。若是没有意外的话,这本应该是青云宗的弟子。

“怎么可能!”澄阳真人最先反应过来,她冷笑道:“我大夜朝什么时候改了国姓?”

虞司明在这时候脸上露出一抹恍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时间表情变得更复杂。

崇光帝心胸狭隘,断然不可能让奚十里这个前朝公主活得多自在,更不可能送她来青云宗修行。大夜皇朝那么多的百姓,青云宗看不见被藏起来的奚十里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但也是因为这样,原本应该是他的小顺妹,变成了辛停云的小师妹。这可还真是……造化弄人。

“想来澄阳长者对如今的大夜皇朝不算太了解,现任的崇光帝,乃是上一任皇帝的兄弟,推翻了先皇的统治,这才坐上了皇位。而小十里,则是前朝最后一位公主。你说,她配吗?”楼干暮似笑非笑反问道。

既然澄阳要自持身份,那他就让对方心服口服。

“对了。”楼干暮很快又接着说,“即便是小十里没有公主这身份,但她既然是我楼千暮的徒弟,那我楼干暮的徒弟配不配,我说了算。”

他的掌心里,有青色的剑芒一闪而过。

“够了,澄阳!”浮玉真人开口,“你看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他知道澄阳骄纵,但没想到对方这般口不择言。

尤其是现在听见楼干暮突然道明了奚十里的身份,谁心里能不后悔?若是青云宗能早一点发现皇宫内这般有天赋的孩子,那该有多好?

可现在,估计哪怕青云宗的人想要将那小姑娘要过来,小姑娘自己都不会愿意吧?

楼干暮很快离开,万佛宗和紫阳言的人也转身准备组织弟子们前往崖底。主峰的大殿眼前,便只剩下了青云宗一干人等。

“澄阳,这段时日,你就在御兽峰吧,暂时不用再出来了。”片刻后,浮玉真人像是下定决心,开口道。

红衣妇人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话,登时不满,“凭什么!?”

浮玉真人摇了摇头,看着身后的大弟子,“司明,把那份留影石,交给澄阳长老吧。让她好好看看,她一门心思维护的门下弟子,究竟是何种德行!"

那份留影石,是

他们青云宗赔偿了月碎岛后,从楼千暮手中“买”回来的。

浮玉真人站在殿外的围栏前, 眺望着远方, 没有回头, "若是你仍旧不满, 那老朽也只能让人请你回去,顺便休书给石家人,带着这份留影石一道。"

说完后,他便抬步离开。

虞司明挡在了还想追出去的澄阳真人身前,抬手做了个"请"。

澄阳一拂衣袖,面色愤恨,"好,我倒是要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玩意儿!"

但片刻后,大殿内传来了"喹冬"的一声重物坠地声,澄阳坐在了地上,神色难辨情绪。“来人!把那小贱蹄子的灵堂,给我从御兽峰撤出去!灵柩给我扔出去!”

两日后,染尘居——

“师父。”千山敲响了门。

楼干暮见他竟已能下床,还自己走过来,挑眉,"看来魔族的自愈能力,的确比普通的修行之人迅速很多。进来说,站在门口做什么?”这等天赋,还真是一般人羡慕不来的。

千山走进房间里,他忽然"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楼干暮跟前。

“师父,弟子有话要说。”

楼干暮一道灵力将他从地上抬了起来,“站着说。”

千山抿了抿唇, "那日我跟小师姐坠落崖底时,我便觉察到了下面有些眼熟,所以这才想到在晚上去崖底探查,没想到连累了小师姐。”

“小十里自己愿意跟着你下去,那便不是连累。”

千山的手忍不住捏紧成拳头,但他不想奚十里受伤,尤其是现在看见还躺在床上,伤势未痊愈的小女娘时,他甚至都不敢主动去推开那扇门。

都是因为他。

若是那晚,他没有执意要去探寻崖底,那就好了。

“从我记事起,我就在山洞里生活。很小的时候,跟我一般大的,都在一间牢房里,大家都被关在一起。我们每隔几日,就会被拉去一个更大的山洞里,被当做猪物,被人捕杀。”千山平静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们说我们是天生贱种,本该得到如此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