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恐吓I/搭手(1 / 2)

降谷零走到一半忽然停住脚步。

昨晚把绮月送到医院后, 医生诊断是因风受寒引起的高烧,除了正常输液外,还开了两剂口服的感冒药, 要病人之后喝。

感冒药剂量不大, 只有一个小药包。

他当时忙着照顾昏睡的绮月,hiro把药领回来后, 他怕弄丢, 就顺手把药包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本想今早回警校后再给绮月的,结果……

降谷零看了眼腕表, 中道先生那边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他要是先去中道先生的公司再回来, 也许就中午了, 会不会耽误绮月喝药?

“还是先把药给她吧……”

涉及绮月的身体健康, 降谷零没犹豫多久,转身就原路折回中道家。

提前发了信息,他到达中道家后刚按了门铃,就听到房间内有动静。

门锁扭动的声音后, 少女熟悉的身形出现在眼前, 观察她的神色,是与昨晚虚弱昏沉截然不同的轻松自在,嘴唇也有了血色, 黑发红唇,昳丽明艳的容貌一如往日,降谷零情不自禁地扬起笑容,还是这样的她好看。

“看我, 都忘了把药给你, ”降谷零将药包递过去, 一丝不苟地转述医生的话,“红色的药片等下要先吃,白色的药片要饭后吃,都是一次两粒。这里面是两次的量,别搞混了。”

“你就因为这个回来的?”黑发少女接过药包,无奈地道,“我已经好了。”

“烧是退了,感冒可还没好……里面怎么了?”

发现绮月的眼神一直似有若无地扫着身后,降谷零顺势看去,然而从玄关的角度看不到客厅正面的场景,只能从阳光投射到其他家具的模糊影子中,隐约看到几个小小的身影。

联想到十几分钟前中道太一给他们开门时说的话,降谷零很快推理出:“里面有不少孩子吗?他们闹你了?”

“三个孩子,没闹。就是……”绮月忍着笑,抱着手臂倚在门口,想跟降谷零分享刚才的事。

但话没说完,从客厅的方向“咻——”的破空飞来一道影子,直冲绮月而去!

遭到偷袭,降谷

零脑中警铃乍响,眼神一厉,当即作出反应,一手抱过绮月的腰,半侧身挡在“武器”飞来的方向。

他本想带着绮月躲开,但依赖绝佳的动态视力,在“武器”飞到跟前时,降谷零一下子看清了它是什么东西,疑惑之下,没躲,直接伸手拍开了它。

绮月探头一看,“足球?”随即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黑白球体在地板上咕噜噜地滚走,降谷零正在疑惑,以为绮月是在问他,回应道:“嗯。”心想,而且还是个力道并不大的足球。

正在此时,一阵对流风穿堂而过,绮月和降谷零耳尖地听到客厅窗户被“刷拉”打开的声音,一个略显尖锐和稚嫩的男孩声音同时响起:“兰!中道!快走!”

绮月:“……”

降谷零:“?”

金发青年、根正苗红的警校生,在这时露出了真实的困惑:“孩子们为什么要跑?”

突然有种不好预感的绮月心虚地低下头。

少女毛绒绒的脑袋蹭过下巴,降谷零忽然也有了不好的预感,低头问怀中人,“……你刚才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啊!”绮月大声反驳,在金发青年严厉的注视下,逐渐眼神飘忽,小声道,“就是、就是跟他们开了个玩笑,而已嘛……”

时间回到十几分钟前。

“你不是什么来做社会调查的大学生吧,这位大姐姐?”

被戳穿了掩饰身份的绮月也没慌张,十岁小孩的表情太好懂,虽然女孩和中道太一紧张兮兮,但她看得出来,处于主

导地位的蓝眼睛男孩脸上,虽然有警惕之色,却没有害怕,甚至还有一些兴奋。

她饶有兴致地问:“怎么看出来的?”

男孩用胳膊肘夹住足球,另一手一直护着身后的女孩,自信地道:“哪有做社会调查却不带问卷的,你连个本子都没带。”

绮月赞同地点点头。

本来嘛,她和降谷零都认为,能带孩子去网吧的中道先生是炸弹犯的可能性很低,来调查只是以防万一,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向其他同期那

样迂回,而是选择了直接登门拜访。“大学生”是他们临时编造的身份,漏洞百出,被人拆穿也在预想之中,只是绮月没想到看出破绽的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挺聪明的,就是有些鲁莽。

绮月好奇地问:“你叫什么?”

男孩仿佛就在等她这个问题,闻言将手插进裤兜,用不高的个头作出成熟大人的模样,明明眼睛闪闪发亮,却偏要侧着脸,故作淡定道:“工藤新一,是个侦探。”

“新一!”他身后的女孩紧张地拽他衣服,“爸爸说过,不要随便告诉别人姓名啊!”

“没事啦,兰,”小大人模样的工藤新一立马破功,对女孩无奈地道,“而且那是你爸在你五岁的时候嘱咐你的话,你现在都十岁了……”

绮月挑挑眉,顺势问女孩:“那请问这位小小姐的名字是?”

女孩看了眼没有阻拦的工藤新一,犹豫道:“毛、毛利兰。”

接着她扒着幼驯染的肩膀,小脸微红,鼓足勇气冲绮月喊:“你不要想着干什么坏事哦!否则我会让爸爸……呃,爸爸的同事把你抓起来!”

绮月无辜地眨眨眼。

两个同学的表现似乎让中道太一放松了些许,又或者绮月进门后一直没有其他危险的举动让他渐渐放下了警备心,他站在工藤新一身边,终于有了些主人家的意识,问道:“大姐姐,你来我家到底要做什么呢?”

“在说我的目的之前,不如让我也推理一番吧。”绮月笑盈盈地道。

哎呀,幼崽真是可爱。

不逗一逗怎么能行。

绮月话里的某个字眼引起了工藤新一的注意,让他眼前一亮,难掩好奇地问:“你要推理什么?”

“你揭穿了我的身份,不如让我推理推理你们?”绮月一歪头,慢慢绕着中道家的客厅走了一圈,边走边道。

“先说中道同学,你已经好几天没去学校了吧?因为感冒咳嗽?”她摆弄了一下饮水机旁的卡通水杯,里面还有一层褐色的药渍,“正因为如此,你的两个同学才会来探望你。”

“啊、是,是的。”中道太一小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好几

天没上学了?”

“刚进门的时候在玄关看到了你的书包,上面沾着的树叶起码是三四天前的,都已经枯了。”说到这儿,绮月笑道,“看来中道先生最近确实很忙碌,连家务都顾不上了。”

“爸爸最近确实很忙,”提及亲人,中道太一不自觉多说了一些,“我好几次半夜咳嗽醒来,看到他在书房都没睡。”

“但他很关心你。”

“嗯!”中道太一狠狠点头,“爸爸再忙也会抽出时间陪我,叮嘱我吃药……”小男孩自责地低下头,“要是我没有生病就好了。”

“那就很奇怪啊……”

工藤新一忍不住问:“哪里奇怪?”

绮月走到客厅的窗户前,伸手摸索了一下锁扣和窗台,随口问中道太一:“中道先生为什么大晚上的,带着你去网吧?”

中道太一没听明白,茫然地道:“因为家里的电脑坏了,所以爸爸不得不去网吧工作……”

工藤新一看了眼同学 ,解释道:“这个大姐姐的意思是,既然中道先生这么关心

你,为什么宁愿带着自己的儿子去乌烟瘴气的网吧,也不放心生病的儿子自己在家。”

他说完又反问绮月:“你怎么知道中道爸爸晚上去了网吧?”

绮月看着窗外的马路和风景,没有回答。

敏锐的小侦探立马意识到:“看来这就是你来中道家的理由。”

毛利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纠结地道:“那个,虽然没听懂新一你和大姐姐的话,但……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家里没人,所以中道先生不放心,要带着中道君呢?”

温柔体贴的女孩说得委婉,但在场的其他人都能听懂,包括绮月,她进门就发现中道家的装潢、家居以及装饰品等等,丝毫没有女性的特征,就连鞋柜里都没有女鞋。

那就只能说明,中道家是单亲家庭。

只是绮月一直没有点破这一点,让毛利兰误以为她是不了解中道太一的情况。

她略过这一茬,问中道太一:“你之前有独自在家的经历吗?”

身为单亲家

庭的孩子,中道太一比表现出来得要独立得多,要不然他也不会大胆得给陌生人的绮月和降谷零开门。

听到绮月的问题,他想都不想地道:“当然。我都这么大了,自己在家绝对没问题的。”

工藤新一若有所思地问:“所以,中道先生是最近才把你带在身边的?”

中道太一呆了一下,皱着小脸道:“也没有吧……像今天不就没有?不过早上爸爸倒是跟我说了,让我没事不要出去。”

“中道先生晚上去哪儿都会带着你吗?”工藤新一接着问。

中道太一回忆了一下,不确定地道:“好像是吧?不过我生病以来,爸爸也就因为要处理工作必须去网吧,才带我出去过两次,其余时间我们都在家里。”

工藤新一又追问了一些问题。

绮月听着,在心里哼笑了一下,有意思。

不过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排除中道先生是炸弹犯的可能了———比起炸弹犯,中道父子更像是某种事件的潜在受害者。

至于是什么事件,中道先生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这么警惕,他面临了什么困境,又或者被什么人盯上了……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

再说,中道家这不还没有出事儿吗?

这里只有三个小孩,绮月不准备浪费心力去查一些与她无关紧要的东西,去装什么[对一切蛛丝马迹追查到底]的优秀警校生形象。

得到该有的情报,绮月就准备离开了,甚至被拆穿“大学生”身份的她,连个理由都不打算找,直言道:“时间不早了,我下次再来拜访。”

然而在场有一个变数叫做工藤新一。

执着的男孩拉开青梅竹马抱着他的手,冲到绮月面前,伸开双臂拦住她要离开的脚步,大声道:“你还没说完呢!”

绮月装傻充楞:“什么?”

气得工藤新一跳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是来查中道先生去网吧的事吧?我刚配合你问了那么多,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们呀!而且,你刚才说要推理我们,还没推理完啊!”

绮月好笑地抱着手臂,幻视蓝眼睛的小猫炸毛的样子,道:“配合我问

?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己好奇吗,小侦探?”

“我!”被称呼小侦探的工藤新一脸蛋微红,别开眼,说不出反驳的话。

“而且我为什么要把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们呀,你刚才不是还警惕我吗?”绮月故意说道。

“警惕陌生人不是应该的吗?”工藤新一嘟嘟囔囔道,“但你是……”

后面的话含在男孩嘴里,绮月没听清,而且这时的她刚好收到降谷零的讯息,对方说他有东西忘了给她,等下就过来。

这下绮月就不好离开了。

看了眼不肯让她离开,挡在路中间的小男孩,绮月收起手机,耸耸肩,道:“好吧,我还有点时间,那就接着来推理你们吧。”

工藤新一不死心地问:“不能告诉我中道先生的事吗?”

绮月示意他去看他的同学,意有所指道:“这可是中道家的私事,说出来说不定会影响到中道先生哦。”

虽然真实情况是,绮月也不清楚中道先生身上发生了什么,她也不准备去探究,自然没法跟工藤新一说。

但三个孩子不知道啊。

绮月用起话术来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中道太一本来也在纠结要不要问,听到这话后就打消了念头,反正有什么事情他可以直接问他爸爸嘛。

而工藤新一,十岁的男孩心里,破解谜题的乐趣是那样的吸引人,使他时常会忘了在意周围人的感受,但好在他还有一个心思细腻的青梅竹马。

毛利兰拉着工藤新一的手,劝道:“是啊新一,妈妈告诉过我,未经允许,不能随意探查别人的隐私,严重的话会犯法的哦。”

工藤新一嘴角一抽,“不,这条法律不是这么说的。”

毛利兰疑惑歪头:“嗯?我记错了吗?”

“倒也不是完全错……算了,”放弃跟单纯的青梅理论,工藤新一妥协道,“我暂时不问了。”

他看向绮月,不甘心地道:“那你能从我和兰身上看出什么?”

“这个啊。”绮月托着下巴,“虽然这个推理很粗糙,”她问女孩,“毛利小五郎是

你什么人?”

毛利兰下意识道:“是我爸爸……啊!”她惊讶地捂住嘴,瞪大了眼睛,声音闷闷得从手心后传来,“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绮月复述出毛利兰说过的话,并道,“说到'抓起来',那第一反应就是警察吧;你的妈妈又对十岁的你说什么法律条文……律师?法官?检察官?但当你说到'让爸爸把你抓起来'这句话的时候,你又改口为'爸爸的同事',所以说,爸爸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

“爸爸是前警察,妈妈是律政行业的人,你又姓毛利,我首先想到的就只有辞去警察职业,改行开侦探事务所的毛利小五郎了。”

毛利兰愣愣地听完,“好、好厉害。”

“至于你,确实信息不多。”绮月指指眼神发亮的工藤新一,挑眉道,“但这幅侦探的模样,加上工藤的姓氏……所以那位在警视厅颇有盛名的工藤优作是你什么人?”

“是新一的爸爸——呜哇!!!”毛利兰喃喃着,突然一个激灵,猛地跳起来搂住幼驯染的脖子,炸毛道,“好可怕!好可怕啊新一!她什么都知道!她好像会读心!我们是不是真的遇到坏人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惊慌失措的情绪会传染,这下中道太一也慌乱地靠过来:“工藤……”

被青梅紧紧勒住脖子的工藤新一,差一点喘不上来气,他连忙红着脸,手忙脚乱地将整个贴在他身上的毛利兰揭下来,“冷静点,兰!”

“别担心,”工藤新一喘了口气,没好气地睨了眼正在看好戏的绮月,安抚同伴们道,“这个大姐姐是警察,所以没事啦!”

“……警察?”毛利兰噙着泪花重复道。

“警察?”中道太一同样茫然。

“准确来讲是警校生,警察学校离这并不远,不是吗?”工藤新一整整起褶的衣服,,伸手指出绮月身上的破绽,解释道。

“你看她手上茧子的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衣服上有很多褶皱,还有不明显的灰渍,应该是一夜未换;身上残留着汽油和消毒水的味道,鞋底沾有碎玻璃碴———兰,你记不记得,我们来的路上,商业街都还在讨论,昨天下午附近的施工

路段发生了

一起交通事故,是几个警校生合力解决的,应该就有她?而且她左手手背还有针孔的痕迹,是刚打完针从医院里出来吧。”

迎着毛利兰和中道太一的视线,绮月抬手闻了一下自己的身上,嗯,确实有一股汽油味,看来她回校以后要先去洗个澡。

“最后一点是从她说的话里推理出来的。”工藤新一勾起嘴角,狡黠地笑着,“能从前警察、律师的组合一下子想到兰的爸爸;能知道我那个老爸经常作为侦探帮警视厅的忙……除非是警界相关的人士,否则很难第一时间想到这些吧。”

绮月不禁拍拍手,赞扬道:“你以后说不定会成为跟你父亲一样优秀的侦探。”

“不。”工藤新一臭屁骄傲地扬着下巴,“我肯定会比他更厉害!”

“哇,新一/工藤好棒!”毛利兰和中道太一看着男孩,不约而同地冒出星星眼。

“这、这都不算什么。”工藤新一在青梅崇拜的目光中害羞地别过头,语气颇为傲娇地道。

“不过你说错了哦。”绮月闲闲地开口。

工藤新一疑惑地看她,“哪里说错了?”

他重新想了一遍自己说过的推理,再核对对方身上的线索信息,觉得自己的推理没有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