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累了?”
相思正难受,搂住他往他怀里钻了钻,“认床,睡不着。”
又困又清醒。
李文翾叹口气,揉了揉她的脸,“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
相思不满道:“你若嫌弃,大可以现在把我送回去,或者分开走好了,我又不是非要跟着你,也没叫你非得跟着我。”
李文翾手脚并用把她搂进怀里,哼了声,“绝无可能,我又没说什么,况且只是出来玩的,你便是走半日歇三日都成。”
相思这才受用些。
天尚且冷着,客栈里的炭火烧得总归不如宫里旺,相思畏寒,一直往他身上贴。
两个人佯装普通商人出行的,一应条件自然缩减。
但其实相思是个自个儿舒服了就贴他,不舒服了就要推开他的,整一个小没良心的。
她睡不着,不知想起什么,低声说:“夭夭自个儿也不知道行不行,我还是不大放心。”
李文翾想起她就来气,“也就你把她当孩子。”
说着,他忍不住点点头,“也是,她也就在你面前像个孩子。”
对着母后撒娇卖痴,却心机深重地变着法给相思塞人,什么这厨子不错母后你留着用吧,近前一拜,唇红齿白面容俊朗,好一张狐狸面容。
又说广林苑这么大,母后你身边人太少啦,我拨两个人伺候你,一抬眼,又一双勾魂眼。
他打发人的速度都跟不上她送的速度,再晚两天出来,他都准备拿鞭子家法伺候了,这小丫头片子越发猖狂无赖起来。
相思总觉得她纯良无害,定不是故意的。
这小狐狸分明就是为了气他,怪他霸着相思不给别人看。
但哪有女儿天天黏着母亲的,委实不像话。
于是他只好把人带出来。
他想一想就觉得高兴,从今天开始,相思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相思笑了笑:“你俩怎么跟斗鸡似的,一见面就互掐。”
李文翾“哼”道,“还不是她太烦人。”
相思想起临行前的一晚,夭夭刚送了两个人过来,面容姣好,一看就是精挑细选过来的,相思知道阿兄心眼小,本来不想留,可听说老家是奂阳的,就留了下来,打发去书房里奉茶,李文翾见了,果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相思觉得好笑,就说:“不过是两个下人,你那么不高兴做什么?”
李文翾负气背对她:“我总算知道你从前在意些什么了。如今你女儿是皇帝,处处向着你,我是那不受待见的老父,你今日留个下人,明日留个乐倌,左右你看谁都好,就是不看我。”
相思没好气:“你不要无理取闹,我白天看晚上看,我眼睛都快长你身上了。”
李文翾点头,“好,所以你看腻了是吧?”
相思:“……”
相思想起这个,忍不住又笑了,“哎,阿兄,你聪明一世,怎么就这么看不明白呢?你女儿跟你一样,是个别扭的性子,她怎会不知你守在广林苑是为了看护她,她无非是觉得自己长大了,希望我俩能自在些,不要因为她束着了。”
李文翾沉默片刻,骂道:“什么破脾气。”
相思撇撇嘴:“八斤八两,你俩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李文翾不承认:“我哪有那么烦人。”
相思掐他的脸,“你有。”
李文翾亲她:“没有。”
相思拒不承认他的看法,他就一直亲,亲到相思投降,他才满意:“你不能觉得我烦人。”
相思终于困了,阖着眼皮,没精打采地敷衍他:“嗯嗯嗯。”
“我一点都不烦人,是不是?”他捏她的手心。
相思意识不清地“嗯”一声。
李文翾失落道:“你一点都不在意我。”
相思恰好清醒一瞬,也不记得他刚刚问过什么,就莫名其妙听到这一句,于是摸了摸他脸,仰头主动亲了他一下:“快睡啦阿兄。”
李文翾心情这才好起来:“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