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追求氛围感,光线一般不会太好,不刻意去分辨,本来也不容易看清样貌,何况陈老板见多了冲他脸来的人,大部分时候都维持着“冷酷调酒师”的人设,不记人也不记事。
陈遇回忆了一番:“那天心情好像不错。”
为什么不错不记得,总之他凑了个热闹,听说要交杯酒就送了两杯红的上去,度数也不高,没想到还无意间促成了一段姻缘。
既然陈老板记得,宁千金接下来的话就好开口许多了:“他们还问到时候能不能请你也来,有偿的。”
出场费不算高,不过大约是自己日子过得不错,陈老板也乐得成人之美:“那我到时候过去,需要做什么吗?”
“还是给他们调杯四海为家做交杯酒就行。”
“你要是愿意,仪式结束可以再一起玩玩。”
*
婚礼当天,陈遇跟孟律师一块儿去酒吧,说是婚礼,不如说是新郎新娘一块儿在婚礼前夜开的单身派对,没有亲戚,只有要好的朋友,在他们结缘的地方。
宁老板穿着白色的西装,亲自上台当证婚人:“朋友们,我开了这么多年酒吧,求婚的一夜情的分手的捉奸的都见了不少,要结婚的还真是头一对。”
下面一阵哄笑。
酒吧常驻的乐队在演奏婚礼进行曲,宁千金笑着说:“这曲子我叫乐队学,他们说哪个正经酒吧来这个的?我说有出场费,他们就学了。”
“临时抱佛脚学了两天,还过得去吧?”
他在台上讲话,下面笑声没断过,一片欢声笑语中,宁老板说:“让我们有请新人上台!”
看得出来宁老板是认真学习过怎么当司仪的,整个流程完整又不冗杂,新郎新娘穿着不太复杂的礼服,配合他的节奏走了一遍正式婚礼的预演。
陈遇调的四海为家送上去,交杯酒之后,香槟塔上的酒也被一杯一杯分到散台上。
仪式结束,场地还给客人,新人和朋友们聚到桌游室里玩。
桌游室里游戏挺多,人多的情况下,还是规则简单的更能玩起来。
宁千金取了副新的扑克牌拆开:“咱们陈老板游戏黑洞,好歹月老,给个面子,来点简单的,就国王游戏吧。一条规则,k做国王,随意定要求。”
第一轮国王就是游戏黑洞陈老板,陈老板一向不为难人,指定了两张牌喝酒,一张就是孟廷川,他愣了一下,孟廷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找代驾吧。”
第二轮是新郎,新郎也客气,学着陈老板略微加码,指定了两张牌分别喝两杯酒。
接连两轮都温温吞吞的,宁老板拍桌子:“你们有意思没意思啊?这
结婚呢。”
他往新人方向示意,挤眉弄眼的:“小两口在这儿呢,机不可失,来点大的啊!”
第三轮就轮到他做国王了,玩得果然大,还没抽牌就说:“热吻五分钟。”
陈遇右边的人,大概是新郎的朋友,当即就草了一声:“老子初吻呢,别给我造没了。”
他边上男生作势要亲他,给他吓得差点翻了椅子。
“情侣,情侣热吻五分钟,”宁千金看够了热闹,笑着补充,“不亲的就俩人一块儿喝三杯。”
这是想看小情侣热闹又怕弄巧成拙,结婚当天搂着别人亲像什么样?说完了要求他才抽牌:“我记得有两张9,就9吧。”
陈遇看了眼自己的卡片,举了一下手,宁千金对他的酒量心里有数,挑眉看向孟廷川:“代喝加倍啊。”
“不用。”
孟廷川把卡片翻转正面向上:方片九。
陈遇看看牌,看看另一头的宁老板。
宁千金先澄清:“这次不是我安排的啊。纯属意外、纯属意外。”
他就那么变相承认上次是他有意安排的了,孟廷川笑了一下,往陈遇这儿看过来。
陈遇还记得上一次孟律师说不想亲给别人看。那就一块儿喝三杯吧,桌上的杯子小,三杯啤酒加起来也不到一瓶,他不至于喝醉。
他去拿酒杯,孟律师却没有动酒杯的意思,带着椅子往他的方向侧了侧:“阿遇,过来。”
陈遇没动,他重复一遍,陈遇才站起来。他们是挨着坐的,离得近,一站起来就被孟律师拉着手揽着腰坐到了腿上。
这摆明了是要选“热吻五分钟”。
游戏桌上大多是新郎新娘的朋友,知道他们关系的人不多,但都是年轻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刚还有打听他俩有对象没的,这会儿看他们要亲,一个两个拍桌子的拍桌子,起哄尖叫的起哄尖叫,不知道兴奋成什么样子。
角落里有台仿古的唱片机,宁千金过去放了张萨克斯的碟也没人听见,桌游室内二十来个人的动静把外面的舞池的喧闹都盖下去了,别说这音量不大的复古音响。
他们接吻过许多次,这么大庭广众的还是头一回,说不紧张是假的,陈遇扯着孟律师的领带,又松手改为搭他肩,最后是个半躺着靠在他怀里的姿势。
很亲近,但不会暧昧到不得体。
孟廷川低头,先是试探般的触碰,再是温柔地吮吸,继而深入,一点一点,诱人沉沦。
陈遇闭上眼,把自己交给孟律师,捧着他的脸,桌游室内渐渐安静下来,暖色的灯光打在他们身上,落下温柔的影子,细腻悠扬的乐声从角落里传来。
不知是谁小声说了一句:“他好会亲。”
确实很会亲,和两个人的时候不太一样,不掺杂什么欲f念,只是单纯的亲吻,像泡在温水里,全身都暖洋洋的,还有一点点酥酥麻麻的痒,陈遇有些犯懒,不想动,也不想分开。
计时器叮地响起,他们也没停下,继续亲了有半分钟才结束。
灯光有点晃眼,陈遇呼吸比一开始略快一点,闭着眼,低头往孟廷川怀里躲。
孟律师搂着他,碰了碰他的嘴角,低声问:“上次表现不好,让阿遇不高兴了,这次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