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6. 岁月流年(113)万字更 岁月流年(……(2 / 2)

没你就不行 林木儿 20735 字 2023-11-05

桐桐:“……”我还不能游泳了?

“能!”回头在家游吧,买房子一定会带私家泳池的。

“啥时候能买?”

跟你不喜欢的那些人把合作谈完就买。

他谈他的合作,桐桐提前三天得到通知,叫去市里报道。他们要参加几天的培训,主要是交代一些注意事项,比如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在这个过程中遇到问题应该怎么处置等等,反正能来做翻译的,首先得是政治过关。

这次一共调用了三个翻译,人家两个彼此都认识,然后桐桐一说名字,一个长发姑娘才笑道:“嗐!都是同事。我们都是朋城大学,知道有个搞气候的专家来任课,一直没见人,这不,见到了吧。”

桐桐就跟人家重新认识,知道这两人一个叫王晓,一个叫陈东。

王晓二十五了,未婚。

陈东三十二了,她是老三届。已婚已育,有个俩孩子。

三个人三个专业,桐桐是英语翻译,王晓是R语,陈东是德语。

当然了,除了培训期间,其他时间三个人跟着不同的领导,去接到不同的访问团。

秦州很满意桐桐的穿戴,阳光、时尚、朝气蓬勃的,素雅不张扬,怎么看怎么舒服。她跟其他的随行人员就说,“以后就这么穿,多有咱们特区的新气象。”

其他人就笑,她那一身在哪里买的?多少钱您知道吗?那么穿?只怕咱一个月的工资买不起她脚上的一只鞋。

陪着访团最大的感触是什么呢?是访团里的人私下说了什么,她全听的懂。

咱们的环境确实是不好,最不能忍受的是厕所,是堪忧的卫生条件等等,这都是客观存在的。

比如客人中途要去厕所,这个厕所不在咱们的规划之内,本来是打算到达某个地方,这个地方提前一两个月都准备了,甚至厕所都是重新装修过的,之前都不叫人用的。在这访问期间,有专人负责厕所的环境卫生。一定要保证每个小细节都做到位。

但不在规划之内的,可想而知。

这个时候客人提出这个要求,怎么办呢?

桐桐不能真的叫客人去公厕,也不能叫客人憋着。她只能跟着客人下车,然后找那新盖的民居,跟人家借用厕所。

她得跟客人解释,一,这是都是民居,外来人口还不多,没有修建公厕的必要;二,若真有急,我们国家的人民都是善良的,都是乐于助人的。

另外再带着对方看看新盖的民居,这里当时是什么样的,这几年的工夫,新盖了房子。这种房子的特点是什么等等。

客人是不会知道桐桐跟人沟通的时候塞给主人十块钱,借厕所不难,但叫主人赶紧的用水冲洗了厕所却很难。只能给钱叫对方配合一下。

于是,干净崭新的民居,卫生干净的环境,许是不发达,但也绝对没那么糟糕。

因着两人一路闲聊,跟这个M国阿姨一直耽搁了半个小时。等再上车的时候,这位名叫乔治安妮的阿姨还挺高兴的,一路都跟桐桐说说笑笑。

上了车桐桐还问其他人:“还有没有要上厕所的?”

乔治安妮就笑道:“一次很不错的体验。”

这就是开玩笑了。

没有人再上厕所,那就能走了。秦州看桐桐,桐桐偷偷给秦州打了个手势。

这一路上,秦州介绍沿途的情况,哪里要建什么。桐桐翻译,一丝不苟。

安排饮食的时候,桐桐尽量给调整。毕竟饮食习惯这个东西真不是那么容易改的。对方夸你家的东西好吃,许是真的好吃。但他们的吃了几十年自己国家的东西,你就是再好吃,依旧会想念家中的味道。

因此,设宴归设宴。宴席之后,夜里的宵夜,桐桐会跟秦州建议,应该有西餐点,客房该有相应的服务。

然后发现每次吃完饭之后,几乎八成的客人回房后还是会点餐。

最后一天,乔治安妮要上车了,回头问桐桐:“愿意不愿意跟我一起工作?”

桐桐:“……”她听惊讶的,不知道为什么为问这个。只得道:“我更愿意去M国旅游的时候请您做导游,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当然!当然愿意。”安妮扭头看桐桐,“你细致,注意细节,想办法解决问题。我身边需要这样的助手!或许不需要你离开家,而是我来呢?”

安妮是威凯财团的家族成员,他们现在的主要项目是汽车。汽车,尤其是客车,而今国内的市场极其大。对方要来投资,必是投资汽车产业。

桐桐一脸的遗憾,“我是学气候的……”

“有什么关系?”

“有!当然有关系。我有我要做的事业。”她伸手跟对方再握了握,“很欢迎你来工作,我的朋友。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见。到时候,我请你去家里做客,介绍我先生和我儿子给您认识。”

“哦!那太遗憾了。”安妮说着,就用汉语跟其他人道:“她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工作。但她在我眼里做翻译真是太可惜了!她把所有的接待工作做的聪明又完美。”说着,再度伸出手跟秦州握手,“我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你们的诚意,我想,她说的对,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明确表达了会投资的意向。

这会子了,大家才知道:这女人会汉语,根本就不需要翻译。

秦州只愣了一下就伸出双手握住对方的手,“感谢信任!我们将一直保持这样的诚意。”

车开远了,他们会去香江,然后从香江坐飞机离开。

秦州回头拍了拍桐桐的肩膀,“做的好!人家要拿真金白银来投资,隐瞒会汉语的事,这也是考察的一部分,是可以理解的,不要心存芥蒂。交朋友嘛,该交还是要交的。”

明白!也充分理解。

秦州就问说,“之前听龙区Z说,小金有意申请国家补贴资金,用于发动机……”

是!

“跟雷家谈的不顺利?”

“顺利!那边打电话,采购的空调已经起运了。只是发动机不同于其他,他的想法是……”桐桐说着,稍微顿了一下,这才低声道,“他不想掺和别的资本进来。”

秦州愣了一下,揽着桐桐的肩膀,“这样,你叫小金准备相关的资料,我下周得回一趟京城……”

桐桐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们也有些礼物给几位老人家,麻烦您帮我们捎带一下。”

等秦州知道要捎带给谁的时候,才知道人家的根子在哪儿呢。

秦州点了点包里的资料,“我会复印几份,想来几位老人家对此也颇为关心。”

桐桐这一次借调,给研究所争取来了二十万的设备资金。

之前市里给划了地方,正在盖办公楼和宿舍楼,而今又是二十万的设备资金。这叫留下的人终于看到了一点希望。

老孙把办公室门口的地方专门设置成报刊栏。桐桐陪着领导接待访问团的照片被刊登在朋城本地的报纸上。日报刊登了,晚报也刊登了,参考消息上也有刊登。

每张报纸拍摄的还不一样,她年轻、漂亮,穿的时髦,哪怕是黑白的照片,站的次一等的位置上,也能叫人一眼看见。

爱放就放呗,反正有看报习惯且认识自己的人肯定都能认出来。

连金镞都被老师拿着报纸跟他确认呢,他可骄傲了,“嗯!对,就是我妈。”

这一骄傲,他就把报纸收集起来,给老家往回寄:“给我叔爷寄到单位吧……再给奶奶寄一份……”家里还得收集一份。

结果差不多得有半个月吧,四爷忙着跟三合集团签约,忙着给家里安装了空调之后,又忙着仿制的事呢。刚好,又有同校的几个校友来投奔,四爷跟这些人见面,观察这些人,想着怎么用这些人。

桐桐呢,除了每天单位上的事,大学那边得开始招生工作了,周末也会被喊去帮忙。遇到这种情况,都没人管金镞了。这小子跟他爸去厂里,只要不捣蛋,只要不出厂子的大门,随便你怎么撒欢。

这么忙的,结果老家打电话,是铁柱打来的。用家里的座机直接打到这边家里,这才早上六点,还都没起床呢。

桐桐迷迷糊糊的起来,抓了电话‘喂’了一声,那边就传来铁柱贼大的声音:“我找金司晔。”

“找我也行。”桐桐在这边就笑,嘴上跟他说笑,但也还是喊四爷了,“……赶紧的,铁柱的电话。”

四爷过来接了电话,就问说,“家里都好吗?”

“好好好!都好。”铁柱在那边憨憨的笑,“我妈听说炎炎生了,叫我捞了鲫鱼送来。”

炎炎前几天生了个小子,桐桐给寄了钱回去,又在这边买了进口的奶粉,寄了好几罐子。

四爷就道:“劳你们记挂,这大老远的。”

“别扯这些。”铁柱就道,“我也有事麻烦你呢。”

“你说!跟我你客气什么?”

“我妻妹……跟着一块过去打工去了。你知道的吧,丽娜人在朋城,前几天回来了,还拿了报纸。咱可都在报纸上看见桐桐了。听说那边啥工都缺,丽娜能帮着找活,这次连陈安也带去了。咱公社一共去了二百多口子,我妻妹就在里面,她一个女娃娃没出过门,也才十六……回头要是到了,跟家里联系,我能把你那边的电话给我妻妹不能?”

桐桐就皱眉从四爷手里拿了电话,“你妻妹来之前去派出所开啥证明了没有?”

开啥证明?“没有呀!要啥证明了?人家厂里直接要人呢。”

可没有这些证明,你连关内你都进不了,你在哪里务工。

桐桐就说,“赶紧报警,要快!通过车站先把人拦截住。”说着,就问说,“走了几天了?”

“三天了。”

桐桐心里咯噔了一下,三天了,怕是早就到了。没有边防证,没有暂住证,要找工作就得通过当地人介绍,也就是带他们的地头蛇。工资肯定没有那么高,住宿环境也特别差。跟家里联系……怎么联系?他们自己连个固定的住处都没有。

她就问说,“你们怎么敢这么放人呢?”

“史丽娜说你就在领导身边工作,到了那边有了啥事,都是乡里乡亲的,肯定有个帮衬的。”铁柱就道,“我妻妹走的时候我不知道,我下河滩捞鱼去了,一走就是好几天。我要是提前知道了,我肯定先给你们打电话问问……咋了?麻烦吗?”

桐桐就说这边的情况,“这要是在关外的黑作坊里,咋弄?就是都进来了,没有这些证件,找谁都没法子。那城管车每天都在查三无人员,他们什么都没有,寸步难行,除了被人坑还能怎么样?这么大的地方,每天那么些人往朋城来,这该上哪找人去?”

铁柱这才知道:坏事了!

“哎呀!这个史丽娜。”

桐桐还有更担心的没敢说,就像是那些年轻的女娃娃,会遭遇什么,鬼才知道!但愿史丽娜只是想当个工头,从这些人务工的工资里扣一部分出来。

桐桐就说,“这样,你去报警,直接找育民,叫他发公函给这边的单位,请求帮忙协查。不要耽搁,马上就去!我们这就出门,去警局等着。”

刘育民就在边上,隔着电话听见了,就直接应了,“这就去!马上去。”

家里还有孩子,四爷先去警局了,去的时候协查通报已经传过来了。这要不是熟人,不是关系户,人家真不急,“每天这样的案子没有十件也有八件,都是老乡骗老乡,骗来之后呢,又都不想回去。你去查,人家直接就跑了。或是顺着哪个河道一猛子扎进去,游走了。跟打游击似得。却不知道回去补办个合法的手续,对谁都好。”

四爷就道:“有照片或是画像,能不能更好找一些。”

那当然了!但是这个叫史丽娜的照片,得你们当地往过传,也是需要时间的。户籍部门没有照片,只能从学校或是其他的地方找……这一耽搁又是好几天。

桐桐给气的,你说拿这种事怎么办?外面那么大的范围,黑作坊都猫在犄角旮旯里,当地人控的严严实实的,上哪找去?

着急上火都没用,桐桐给单位门口看门的都说了,要是有找她的,别管她在不在单位,都千万把人给留住了。

四爷更是给协查的一些单位送了很多的慰问品,只求一点,千万留意。哪怕是遇到跟我们一个地方来的老乡,都请帮我们问问。一般情况下,老乡都爱抱团,找到这个丽娜的踪迹,她的活动轨迹总能知道吧。

韩翠娥天天打电话来问,说是老家那边都快急疯了。

魏红霞还专门打了电话,“刚巧了,我们两口子都不在。老三那边自己要弄什么奶牛场,我们过去帮了几天忙,昨儿才回来就听说这个事了。一听说拿着还有你的照片的报纸,我就知道要坏事。”

说实话,要不是那一份报纸,谁信她史丽娜?

许是四爷的关系起作用了,许是四爷送的慰问品起作用了,排查的时候真就查出一老乡来,大家是一个省的,这小伙子是插队回来之后没有安置工作,干脆跑来务工来了。他住的是窝棚,平时在玩具厂里给人清扫厕所打扫卫生,每月一百五十元,不管吃不管住的。要是查黑户,他就躲。什么地方都躲过。

“这一说话就能听出是老乡!”叫徐斌的小伙子说话不疾不徐的,“她刚开始来的时候大家都挺照顾她的,后来她跟一个男人走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那男人你认识不?看见过不?”

徐斌看了四爷一眼,四爷就道:“只管说,别怕!回头我带你走。”

“认识!”他就说了,“他是一家塑料厂的老板……”

黑作坊塑料厂。

这人点头,“塑料这种东西,加工的时候有|毒,味道特别难闻。正规的厂里有防护,这种厂子没有防护,以前也招工,但是干不了几天人就偷跑了。我只知道在里面干一个月是二百。工头的话,看有没有良心了。有良心的每月抽个二三十,没良心的都能分走一半。这要是有二百个人,干一个月,一个人抽一百。有上两三个月,就足够买个房子落户了。到时候手底下的工人跑了就跑呗,怕什么。”

结果这一去,幸好没有更糟糕的情况。真的只是被弄来务工来了!

找不到史丽娜的人,但这些人可算是找见了。这些人里面四爷和桐桐大部分都不认识,只有本大队的两个女娃子,他们还有些印象。但也是这些年不在老家,不得见。当年还都是十一二岁的小女娃,而今成了大姑娘了。她们不说她们的父母是谁,四爷和桐桐真都不认识。

这会子见了,她们还都认识,这个喊:“四哥。”那个喊:“桐姐。”

桐桐招手,“过来。”

两人利索的过去了,桐桐一手牵了一个,四爷才跟其他人说情况:被骗了嘛!现在先遣返回去。要是还愿意来务工,千万走正规的途径,别什么人的什么话都信。

可人家并不是都愿意回去的,“我叫家里寄证明材料行不行,你给咱做个担保。”这一个月两百呢,在哪里能挣这么些钱去?

但这个务工条件,对身体的妨害很大。

一个二十七八的小伙子就笑:“我知道你,金老四么!你以前下河滩的时候咱还见过。你是好心咱都知道。咱也不敢说跟着你干去,你那边的活肯定是咱拿不动,要技术工呢,咱都知道。咱也不求别的,就给咱暂时担保一下,有毒也罢有啥也罢,都不要紧。咱老家的情况你知道,穷怕了。”

怎么办呢?这不是担保不担保的事。

四爷只能跟人家去商量,在这附近租个院子,算是个务工救助站。然后再找了个当地人,村里有威信的老人,给人家一千块钱,没别的,就是看着这些人,别叫乱跑给添乱,也算是在主管部门报备一声。等材料寄来之后,是去是留,各自随意。这不是咱能管的。

但像是这里面的女娃娃,真的不是很能受的了这个苦。

这正好,直接叫遣返吧。

给同村的两个女娃和铁柱的妹子一人一百块钱,给其他的女娃也象征性的一人五十,叫在路上吃饭。有专人负责遣返的事。

桐桐千叮咛万嘱咐,“这是情况好的,还有把人带去了别的地方叫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的……以后千万不能谁的话都信,路上也不能跑,真当没有坏人呀?”

看着把人送走了,桐桐就报警了,两地报警:史丽娜打着自己的旗号行骗,不能告吗?

不仅报警了,她还找了律师,请人家专门回一趟老家,在老家的法院起诉。就是要把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我看你史丽娜往哪里跑。

这事办的可憎的很!要不是铁柱刚好去送鱼,打电话的时候把事说了,往后怎么发展可很难说。

真要是有照片有画像,她能跑去哪里?

又是十来天,把史丽娜找见了,已经又结婚了,还怀孕了,说是快三个月了。男人是当地人,流里流气的。史丽娜辩解说,“我只是给老家的人看了报纸,其他的可没说什么,也没说是林雨桐招工,怎么就行骗了?”

桐桐突然想起来,“陈安呢?”陈安跟你一块来,之前那些人里并没有见到陈安,而今你又结婚了。先不论这是不是重婚,问题是你不可能带着陈安去你现在的家。

所以,陈安呢?

史丽娜摇头,“不知道呀!你去问那些人去,在羊城换车的时候,陈安吵着不跟我们一块走。不知道他去哪了?”说着,又道,“我这不算是重婚吧!我们分居四五年,也已经断了联系一年多了,他家里去给我办了失踪证明,都已经给他开始说亲了,他是非要跟着出来务工的,跟我有啥关系?”

分居是能单方面起诉离婚,但得法院判。

失踪够两年,也需要向法院申请,法院宣判失踪才算数。

史丽娜就又道:“我不懂法,了解的不清。”不算是知法犯法,想怎么弄随意。

桐桐起身,走的时候再没看对方一眼:人的改变,有时候真的叫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