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将是一把噬主的魔剑,承载了过往几千年剑主的能量。但它渴望饮血,非得血祭才能唤醒。”
“沅沅啊,我的沅沅,她唤醒了魔剑,拯救了不夜天,为不夜天换来了十八年的平安度日无人打扰。可她却永远困在里面,出不来了。”
从眉间尺,到沅沅,这把剑已经吞噬了太多的生命。
老奶奶一把抄起干将:“不能再留着它了!”
“不能把它放回剑冢里,也不能让任何孩子摸到它。我要想个办法,让这把剑彻底不见天日!”
“不能再让它醒来,不能再让我们失去任何一个孩子了。”
她哆嗦着手把干将抱在怀里,用她不甚明亮的眼睛盯着四周,左右四顾,显得有些茫然。突然间,她慌乱的神色中多了一抹笃定。
顷刻后,她抱着剑跑了出去。
夜黑了,谢青灵他们不知道奶奶去了哪里。他们刚到村庄,对这里并不熟悉。
奶奶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直至再也看不见。
想了想,谢青灵道:“算了,我们本来就拿这把剑没有法子,本来就是想物归原主的。”
“已经物归原主,想要怎么处置,那是不夜天的事情,由着他们去吧。”
说完,果真一副不再考虑这件事的样子,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
屋内里沉默了很久。
追根溯源,又是十一方造的孽。
失去的同伴、家人,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谢青灵垂下眼,沉默不语,心口有些发沉。
沈怀州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看着祠堂亮起灯火的方向发呆,在黑夜中,整个人和夜风融在一起。
王孙花花正使用通讯器和杨八端聊天,过了一会儿,她抬头说:“我去村口接一下他们,我们的杨部长到了。”
不多时,王孙花花把杨八端三人接到村长家里。
村子里的壮年都在祠堂开会,余下的人都呆在家里没出门。
整个村庄一时安静得厉害,只能听见狗吠的声音。
等到半夜,祠堂的灯还是亮着,没有结束的打算。
沈怀州回屋来,冷不丁出声说道:“看来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了,我们先休整一下,会议估计明天才会出结果。”
目前来看,他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杨八端点点头,循着声源处望去,才看到沈怀州的身影。他说:“虽然不夜天和我们曾经是联盟,但晚上休息的时候,还是得有人守夜。”
不是放不下对不夜天的戒心,而是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必须格外谨慎。
他把轮流值守的顺序安排了一下,随后几人围着桌子,伏桌睡去。
-
次日鸡鸣。
伴随着公鸡鸣叫的声音,伏案睡着的谢青灵醒来了。
屋内也只有他们几人,昨天半夜离开的奶奶到现在还没回来。
门口值守的人变成了唐元骁。
唐元骁学着沈怀州的样子双手环胸凹造型,一直看着祠堂的方向,一边走神。
直到谢青灵拍拍他的后脑勺,唐元骁才回过头,叫道:“干嘛?”
“看你在干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就是想他们什么时候结束。你说这事有什么好商量的?干就完了!哪需要商量这么久?”唐元骁忍不住朝她发牢骚,“太阳都出来了,结果还是要出不出,也太磨人了。”
谢青灵:“……”你当人人都像你一样思维简单吗?
不过想想他满门忠烈,谢青灵也没忍心多说什么。
她的耐心要比唐元骁多一点,说道:“再等等吧。”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
奶奶先回来了。
她像是一宿没睡,眼球里的血丝特别明显,脸上也是说不出的憔悴。
而奶奶的手里,已经没有了干将。
谢青灵也不问她把干将怎么了,这已经算是家事的范畴了,问太多只会冒犯到别人。
奶奶哑着嗓音说:“真不好意思,村子难得来客人,但昨天太忙,冷落你们了。你们先坐,我这就给你去做饭。”
说着,转身就进入了厨房,忙活起来。
王孙花花劝她去休息,奶奶也不听。
于是众人只得帮奶奶干起了活。
杀鸡宰鸭,竟有种过年的热闹。
临近中午,村长和卫江河两人回来了。
祠堂里的众人也陆陆续续走出来。
他们的方向,正是村长家。
几百来个青壮年很快把村长家围得水泄不通,把谢青灵几人团团围住。
不远处,福福本来在探头探脑,但很快被她的哥哥拉走了。
今天这个场合,明显是不适合让孩子参与的。
村长脸上的神情十分难看,熬了一整个通宵过后的疲惫掩都掩不住,但最令人无法忽视的是他眼睛里的沉痛。
“我们商量出结果来了。”村长低着头,也不知道话是对着谁说的。
他也不解释什么,只大声道:“家中有子女,孩子尚且年幼,不过三岁的,出列!”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
近百人站了出来。
“家中有年至七十的垂暮老人,且为独生子女的,出列!”
又是近百人站了出来。
村长稍稍用目光点了下人数,一共不到两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