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谦是个修真天才,拥有着一颗聪明的脑袋。
他在徐舒宁身边跟了这么久,已将徐舒宁的脾气性格摸得十分透彻。
徐舒宁有时候喜欢在公司里员工们面前、合作方面前演戏,回到家中才展露自己软绵绵的可爱本性。
梅谦……耳濡目染下自然也会演戏,逗逗徐舒宁。
徐舒宁果然没有察觉出,面前这个看起来一向老实听话的梅谦,其实并不是个老实人。
徐舒宁吃软,他一见梅谦示弱,声音也跟着软了三分。
“不……不知道呀。”徐舒宁眉头微微蹙起,“每天公司的工作这么多,我怎么可能时时刻刻都关注得了……”
“哦……”梅谦脑袋又往下低了低,声音中的失落情绪更为浓郁,“也是。你每次喝醉酒后……第二天醒来总是记不清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梅谦后半句话声音非常轻,但徐舒宁还是听到了梅谦的那句话。
徐舒宁心中骤然一紧。
卧槽。梅谦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舒宁使劲儿地想了想,他以前基本上没怎么碰过酒,就算是碰了,也只是喝一两口意思意思——毕竟他那时候还只是学生,而且他对喝酒不感兴趣。
徐舒宁今年毕业了,去镁尔代成为了老板,除了日常处理办公文件外,他还要参加各种各样的商业聚会和商业谈判,免不了喝酒。
但徐舒宁觉得自己酒量不算太差。啤酒红酒,只要不超过五六杯都没问题。白酒稍微有点上头,最多喝一杯就够了。
镁尔代娱乐公司毕竟是后起之秀、还是个大黑马,未来前途无量,所以其他公司都不好在饭局上刻意为难徐舒宁。
徐舒宁满打满算,今年一共喝醉过两次——一次是和晋江文旅局负责人吃饭的那次,还有一次是在E国……
这么回想一下,徐舒宁稍稍察觉出了不对劲。
他喝酒喝醉了容易断片,那两次喝完酒后发生的事情,他是一点都记不得了。徐舒宁只能零星地记住喝醉酒后做的梦。
而在那两次聚会过后,梅谦好像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对他变得有点奇怪的。
先是不和他说话,再是不看他……
徐舒宁心中猛地一咯噔。
卧槽!
难不成那两次他喝醉酒后断片,真和梅谦发生了点什么事儿?可他为什么醒来后身体一点明显的感觉都没有啊!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该不会是……
徐舒宁的小心脏顿时扑通乱跳,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看着梅谦的眉眼中带着几分淡淡的歉意。
没想到,自己喝醉了之后竟然变得这么猛!
梅谦这样身强力壮,一人看上去能打死三百个他的猛男,他居然也能上!!
感谢天道将梅谦送到他的身边,让他体验了两遍做1的感觉。
铁血貔貅,就是做1!
天道:……w%qn&m#d
徐舒宁的嘴巴张了又张,脸蛋又有些发红了。
“那个……那……那个,梅谦真不好意思,我一喝酒就容易断片,不小心把我们两个人间发生的事情忘了。”
徐舒宁鼓起勇气说出每一部玛丽苏霸总文中,霸总都会说的话:“但,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假如不看徐舒宁的表情,只听徐舒宁的话,梅谦心中还是有点感动的。
可当他看到徐舒宁红扑扑的脸蛋和落在他身上欲言又止的目光与神色时,梅谦心中立刻察觉出了不对劲。
很不对劲。
他和徐舒宁不过是亲了两次,现代人开放得很、徐舒宁也不保守,怎么可能会说出对他负责的话?
而且,这话要说也应该是由他说才对。
梅谦:“你……想起那天发生的事了?”
“额……差,差不多吧。”徐舒宁羞涩地道,“你,你那天之后,身体没什么不适吧?都怪我不好,一喝酒就把事情都忘得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关心你的身体健康……”
嘿嘿。
能把梅谦这种模样是大总攻的攻,攻了,徐舒宁多少有点羞涩又自豪。
身体健康。
这话一出,梅谦就知道徐舒宁肯定想岔了。
“我们那两天没有发生什么。”梅谦道,“但是,你。”
梅谦的手指指了指徐舒宁,因为他们的距离挨得很近,梅谦的指尖抵在了徐舒宁柔软的、温暖的唇瓣上。
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仿若历历在目,梅谦心神一动,他很快稳住荡漾的心神。
“你,醉酒的时候,强吻了我,很多次。”
成为大总攻的美好幻想破灭了。
徐舒宁呆愣地看着梅谦:“可,可我那时候已经不记得了……”
“你喝醉酒了,所以你不记得。但是我还记得。”梅谦道,“你是我的老板,所以我不能伤害到你,只能任由你摆布。你亲我,我认了……”
梅谦情绪低落:“但我没想到你会不想认……我以为你亲我,是因为你喜欢我。而我,也就慢慢的喜欢上你了……”
徐舒宁没想到喝醉了酒的自己,会是一个抓了人就亲的接吻狂魔。
而且抓的人居然还是梅谦!
徐舒宁心中真是有千言万语,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梅谦怎么会这么单纯!自己不过亲了他两下,他就喜欢上自己了。
回想起醉酒时可能发生的事情,徐舒宁的脸蛋又红又白,五彩缤纷的分外有趣。
话全都说开了。
“这,这样呀……”徐舒宁支支吾吾地道,“那,那该怎么办呀……”
他和梅谦的合同契约是经过天道办理的,所以双方不能够随意毁约。梅谦还得是他的贴身保镖,需要天天跟着他,直到天道布置给他的任务全都完成。
而且,无论是喝醉酒还是喝醉酒后发生的事情,都是由徐舒宁主导完成的,梅谦也算得上是一个受害者,所以这件事徐舒宁觉得自己也需要负起责任。
徐舒宁倒是丝毫没有怀疑梅谦会主动趁虚而入、亲吻自己——因为在徐舒宁的眼中,梅谦就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修炼的修炼狂魔。
好好的一个修炼狂魔老实人,竟被他拐带成了开花的老铁树……
他该怎么办呢?
徐舒宁差点就要把自己的头发给揪秃了。
但是实话实说,那两次醉酒后发生的事情徐舒宁是一点察觉都没有、一点记忆也都没有。
而他对梅谦的感情……或许还是老板和下属之间的关系占比最多吧。
看着梅谦一副垂头丧气,失魂落魄的模样,徐舒宁自觉心虚。
徐舒宁久久没有开口。
梅谦声音幽幽:“第二次的时候,在送你回酒店的出租车上,你在我的脸上咬了好几口……你还要让我中途下车去给你买奶茶……”
徐舒宁脸蛋又红了。
没想到自己喝醉酒了之后,竟然这么勇猛热情,敢在梅谦脸上留下牙印。
听梅谦这么一说,徐舒宁好像记起了那次醉酒醒来后,嘴巴里总是回忆起珍珠奶茶的味道,所以他当时醒来就想喝珍珠奶茶,还拉着梅谦去酒店附近买了一杯珍珠奶茶……
他总算能理解,为什么自己当时提起“珍珠奶茶”时,梅谦会露出那种难以言喻的神色了!
徐舒宁思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方法。
“要……要不然这样。”徐舒宁道,“我喝醉了酒,强吻了你两次。那你,你再亲回来?算是换了欠我的吻?”
梅谦:“不止两次,你喝醉的时候亲了我好几次……”
“那,那给你十次的机会?”徐舒宁说着说着,红扑扑的脸颊变得更红了,“你可以随时随地亲我十次。十次过后,我们互不相欠。除此之外,我还会给你一大笔补偿……”
梅谦对补偿什么的都不感兴趣。
在凡间唯一能自始至终提起他的兴趣和注意力的,只有徐舒宁一人。
但,梅谦也知道徐舒宁对自己的感情没有那么地深。
若不是他今天主动将前两次发生的事情摊开来讲,或许他和徐舒宁之间,永远都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
人生苦短。
他到底还是不愿意蛰伏在徐舒宁的身侧,看着徐舒宁和他人在一起。
他想为自己博得机会。
十次的吻,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他到底还是心动了。
“好。”
梅谦话音刚落,他一手揽住徐舒宁的细腰。
徐舒宁的肩膀抵在梅谦的胸膛,身体紧贴。
徐舒宁身形一僵,他从来都没有在清醒的情况下和一个男人挨得这么近。
梅谦比徐舒宁高了半个头,所以徐舒宁睡衣下的风景,梅谦几乎一览无余。
梅谦若是愿意,他还可以看到更漂亮的风景。
但他克制住了自己,及时移开了视线。
“我想兑换第一次。”
梅谦的声音略显沙哑,充满磁性的嗓音诱人无比。
他的指腹隔着徐舒宁的薄款睡衣,慢慢地顺着徐舒宁的漂亮脊柱缓缓下移。
徐舒宁感觉自己的身上像是有巨蟒在扭动。
“好。”
他的声音很轻,尾音处稍稍抖了一下。
徐舒宁很紧张。
梅谦眉眼噙着一丝无奈的笑。
“放心,只是接吻而已。”
滚烫的、粗糙的手指像是对待珍宝似的轻轻捏住徐舒宁的下巴,将徐舒宁的下巴慢慢抬起。
双唇相对。
男人口腔干净清新的味道,霸道又温柔地占领了徐舒宁的口腔。
这一吻烫得像是上千度的钢水,仿若将徐舒宁融化。
徐舒宁身体蜷缩,被睡衣遮挡的身体已经泛红得像个熟透了的虾子。
他想,他应该再加一个条件——限定亲吻时长!
不然梅谦说不定能这样搂着他吻到明天早上去。
毕竟梅谦是活了几千年的修真者,他这具凡人身体无论是体力还是耐力都比不过对方……要是亲到明天早上,他准得昏睡过去!
口腔中的空气被掠夺,吻连绵不绝,徐舒宁大脑恍惚时。
“咚咚”。
卧室外的敲门声,打断了房间内的旖旎吻声。
冬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少爷,晚饭做好了。现在可以出来吃晚饭了。”
“好。”
徐舒宁只敢发出一声声音,他生怕让冬婶听出什么异样来。
想起异样,徐舒宁的手指忍不住碰碰唇瓣。
亲了这么久,他的嘴巴该不会红了吧?他要是下了楼,他爸妈肯定都会看到……
梅谦伸手,拉过徐舒宁的指尖。
徐舒宁呆呆地看向梅谦。
梅谦俯下身,他的舌头在徐舒宁红肿晶莹的靡色双唇轻轻一舔。
徐舒宁身体猛地一颤。
徐舒宁羞愤:“马,马上就要吃饭了,你,你怎么还……”
“我在给你消肿。”梅谦抽出一旁的纸巾,将徐舒宁的唇瓣水渍擦干净,“这样,就不会被人怀疑我们刚才在做什么了。”
徐舒宁照了照镜子——果然如梅谦所说,他的唇瓣看起来和平时一样、摸上去不再那么红肿了。
徐舒宁看向梅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出。
“我,我不管。你刚才最后那一下,算是第二次也没了!”
谁知道梅谦他简直不像个人!亲个嘴而已,都能坚持那么长时间……要是十次完整地亲下来,徐舒宁觉得自己的嘴巴都要被磨破层皮了。
能少亲一次是一次!
梅谦眼眸落在徐舒宁的脸上,又移到徐舒宁的唇瓣上。
他也知道,自己刚刚是把徐舒宁欺负得狠了。
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在徐舒宁清醒的情况下、徐舒宁的允许下和徐舒宁接吻。
不开荤则已,一开荤就一发不可收拾。
梅谦像是要将这几千年进展的欲望一并发泄而出,所以亲得稍微有些不受控地过火、都把徐舒宁亲怕了。
梅谦的手揉揉徐舒宁柔软的发丝,看着徐舒宁瞪圆的眸笑:“好,那就算两次没了。”
徐舒宁自以为自己是老虎——老虎的脑袋摸不得,却在梅谦眼中是只一推就倒的小猫猫。
看在梅谦认了第二次也算十次内的亲吻份上,徐舒宁暂且放过了梅谦以下犯上摸上司脑袋的罪。
梅谦摸就摸吧,反正也就摸个两三下,也不能把他的脑袋摸秃,总归没刚才接吻那么可怕。
——
老费是病人,京城肿瘤医院床铺十分紧张,所以没那么大空间容纳各种七七八八的亲戚朋友。
徐舒宁也就没待上舒芸他们,只和梅谦两个人一起驱车前去探望老费。
虽是工作日,但京城肿瘤医院还是人山人海。
徐舒宁乘坐电梯找到老费的病房——在徐家的运作下,他们给老费安排了一间双人房,和老费同住的也是一个老人,大约八十岁左右。
徐舒宁进入病房前,那老人的女儿正推着他往外走。老人似乎饱受病痛的折磨,半倒在轮椅上,闭着眼睛似睡未睡。
女儿在一旁对老人道:“爸,医生说了,你这病就得营养搭配,该吃的都吃……你这总不吃东西,化疗放疗都没法做!”
轮椅上的老头冷哼一声:“我要吃个东西,你们都不给我买。”
他虽然神色憔悴,可是声音中还带有几分老顽童般不服输的生气劲儿,惹的徐舒宁忍不住朝他们俩都看了几眼。
“爸,你可不能这么不讲理呀!你也不说说你要吃的是什么……黄酒白酒啤酒,都是你不能吃、不能碰的东西。你就好好听医生的话,安分待着。等病好了之后,再带你去吃好吃的……”
徐舒宁给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这才推开了老费病房的房间门。
老费正躺在床上,他的床靠窗。暖洋洋的太阳,晒得他浑身舒坦。
老费当初化疗时,头发一把把的掉,看起来特别难看。所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头发全都剃光了,也省得看着头发一点点往下掉,心生厌烦。
察觉到门口有动静,老费半眯着眼朝着门口看去。
看到徐舒宁的身影时,老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
他住在医院,知道徐舒宁元旦假期会回京城。可他没想到,徐舒宁居然回京城的第二天就过来看他了!
老费的表情又惊又喜。
“小少爷,你怎么来了!”
“我这次从晋江市回来带了好多礼物给大家……你不在家里,我就只能把东西亲自带给你了。”
梅谦将拎着的、送给老费的东西,放在了老费的床头上。
徐舒宁挑选了一些老费现在能吃的东西和福袋、以及丹鹞他们做的灵丹。
徐舒宁不知道灵丹能不能把老费的病治好、让老费的身体有逐渐转好的迹象,但这灵丹毕竟是天地灵气汇集炼制而成的,人要想延年益寿,绝对少不了它,吃了总比不吃好。
老费没将徐舒宁带的东西放在心上,只要徐舒宁能过来看他,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当他看到徐舒宁又拿出了几枚精致漂亮的福袋时,老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费爷爷?”
老费神色有些难过:“看着你这福袋,我就想起来……你走了之后我第二天出门,没能好好保护你的福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