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是平的,眼神一寸寸变冷:“要不要赌一把。”
话里不带半分温度,那瞬间,沈三甚至觉得他并没有在开玩笑,如果他想,根本不计后果。
奔驰车启动的声音如闷雷灌进耳朵。
沈三吓得屁滚尿流,三两下爬到路边。
车子几乎贴着他飞驰而过。
沈三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讪讪地想,这个男朋友是个狠人,他干不过。
打不过就跑是他沈三一贯的活命法则。
陆清知把阮双柠送到门诊楼下:“最近几天我会把你放在这里,下班来接,如果他再来骚扰你,告诉我。”
对付这种社会垃圾,他有的是办法。
陆清知当真给她做起了司机,还兼保镖,阮双柠对他说了好几遍谢谢。
“我也不是白白帮你,”红灯停,陆清知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就当欠我一个人情。”
人情债最难还,阮双柠一下子觉得自己肩膀上变得沉甸甸的,她长叹口气:“好吧。”
“不是害怕和男人接触,为什么还给他包伤口?”
说真的,当时阮双柠眼里只看到冒出来的血和伤口,没想那么多。
她没法做到袖手旁观。
“当时他在我眼里只是病人,”阮双柠如实说,“不能算男人。”
救死扶伤的小天使。
陆清知低哑地笑了声。
绿灯亮,他左转,缓缓驶进华安脑科医院的南门。
到了华安院内,阮双柠下车,慌忙两只手掌心向上抬了几下,示意他:“车窗快上去。”
她的同事苏贝恰好跑过来,和她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好奇地伸头,想探看究竟是谁送华安天仙来上班。
被阮双柠拖住胳膊往门诊大厅拉,解释着:“一个朋友而已,顺路捎我过来,我们快去打卡,不然廖院又要抓你谈心。”
两个人说说笑笑,身影渐渐隐在门后。
手指点在通讯录“宋长晏”的位置上,正要拨给他,屏幕抢先一步亮起来,不用说,又是他敬业的经纪人姐姐许因然。
陆清知接通,懒声开口:“又怎么了?我在休假。”
“休假,休假!不给你安排通告不就是在让你休假!”许因然语速快,不喜欢拐弯抹角,往往直奔主题,“约上了陈老的第二面,一会儿去接你,这次机会你好好把握,下次我也束手无策。”
上次见面聊得还算愉快,陈宗裕话里话外都流露出对陆清知的欣赏,不过想有第二面之约,许因然还是颇费周折。
陈宗裕脾气怪,不按常理出牌,对这辈年轻艺人,尤其是长得好的,被捧得高的,有一种本能的排斥。
据说多年前他曾打算为当时的某位大势流量操刀金曲,但对方态度傲慢,极不敬业,陈宗裕宁愿毁约赔钱也坚决不再和对方合作。
自那以后,陈宗裕再也不和任何当红流量有牵扯。
陈宗裕在圈里有个绰号,叫“陈三面”,如果能见成第三面,合作的事基本上八九不离十,不过能和他见上第二面的已经少之又少。
“你安排个车开得稳的助理,这两天来华安脑科医院帮我接送个人,”沉吟片刻,陆清知说,“要女助理,最好是练过散打或者跆拳道的。”
“接谁?”虽然这么问,但许因然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果然——
“阮双柠。”
从一手发掘出他,劝他入行,再到如今的大红大紫,许因然在陆清知身上投放了最大的精力,可以说是一路走来最了解他的人。
和阮双柠的假结婚再到后来的离婚,陆清知没瞒她,说实话,许因然挺喜欢阮双柠,甚至很多时候她会想,或许阮双柠是最适合他的人。
陆清知曾说过:“因然姐,我命里犯孤煞,这辈子大概会孤独终老了。”
那张她看了那么久仍觉得惊艳的漂亮面孔,眉宇间有掩不住的落寞。
他又扬唇:“不过像你这样的扒皮资本家应该很高兴,不谈感情就可以给你打一辈子工。”
其实陆清知怎么能算得上给她打工,他是公司的常青摇钱树,回归陆家后,背靠树大根深的卓亚国际,去年卓亚国际买进了他们立禾娱乐51%以上的股份,立禾娱乐正式并入成为卓亚国际的另一个子公司。
他才是不折不扣的小陆总。
他渴望爱,渴望被爱,却不得,于是干脆将自己的内心封闭成铜墙铁壁。
这样想起来,好像面对阮双柠,他总是在破例。
变得不像他。
“陆清知,你跟我透个实底,我也好早做准备,你是不是——”许因然捏了捏眉心,“爱上阮双柠了?”
作者有话说:
陆哥:我这种寡王,不会爱任何人。
茶:要我打你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