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红星生产队第五分队的办公室也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李安生风尘仆仆地跑到生产队办公室,接线员同志赶紧把电话递给他。
他心里却很疑惑,把认识的人都盘点了一遍,也没理出思绪,他前几天已经寄了特产和钱到家里,又写信报了平安,家里也没电话,这大过年的还能有人找自己啊?
“喂,老李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润如玉,立刻就让李安生想到了那人,他惊呼:“老郭!是你吗?哎呀,你咋会给我打电话啊?”
电话那头的人倒也不怯:“我怎么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咱们也有两年没见了吧,提前在这里祝你一声新年快乐啊。”
“我还当你是做了场长了,不理我们这群一起下乡的老朋友了呢。”李安生故意挤兑他。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无奈:“怎么会,我实在是太忙了,九场事务繁重,又是刚刚成立没几年的新场,手底下一群新兵蛋子,开展工作确实是困难……”
“行了,老哥我现在靠着副业也翻身了,你也做了场长,看看有没有机会一起去国营饭店喝一杯啊,咱们几个老朋友也该好好聚聚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还有点其他的事情要问你。”
“我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啥事儿说呗!”
“昨天我买了份报纸,看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新闻,说是你们红字辈的生产队里有个宣传队是吧。”
“昂,是有那么回事儿,我还请了人家来我们村里表演呢!”李安生毫不避讳。
对方声音有些激动:“我就知道你知道,你啊你,这么个有趣的事情你咋不告诉我呢?他们表演得怎么样?”
李安生没有看报纸的习惯,但是既然报纸上登了,消息都传到老朋友那里去了,那这事儿肯定是很大了。
对方不无遗憾道:“可惜现在这个雪太大了,不然我真想亲自上门邀请,我打电话来就是想问问,既然你们相熟,那能不能让你引荐一下,我们九场新年也想看个像样点的演出。”
“咋,你们场都是知青,人才济济还需要看什么外面的表演,自己搞一个多热闹,再不济不是还有放映队嘛?”
“嚯,他们哪会这个?而且大家也都辛苦一年了,没得叫这些事情再烦他们去排练。再一个就是这放映队也不是常常来,而且农场用电需求量大,电压不稳就特别容易断电,一断电就扫兴,常常电影没播完,底下就没人影了。而且放映队来一次花销也不小,回回都是那几部戏,看得我都快背下来了……你就说一句话吧,帮不帮这个忙!”
李安生有些嘚瑟,他这个老朋友居然也有求到自己身上来的那一天:“帮!老朋友了能不帮忙嘛,我跟你说啊,这个宣传队歌舞小品样样都有,还有个小戏特别有意思,叫《孙丁宝下乡记》,这写的不就是我嘛,我跟你说……”
对方赶紧让他打住:“别别别,别剧透了,我还想到时候好好看演出呢,我们九场这两年经营得倒也行,费用上不会少了他们的,你尽管开口就是。”
李安生意犹未尽地挂了电话,现在大雪封路,想出去买份报纸也不容易,还是先打个电话给林逸秋那边,看看人家有没有这个空闲去帮忙表演一段。
思索了一会儿,他还是直接打了个电话去刘家村。
林逸秋接到电话的时候也是懵逼的。
啥?八七五农场邀请他们去表演?
仅仅是因为赵喆写的一篇报道。
嗨,他早干嘛去了,早知道那么容易,应该早点请人来采访自己才对。
“喂喂喂,林同志你还在听吗?”
“在的,谢谢李大哥给我介绍这样的机会。”
“嗨,甭谢我,我那个哥们跟我一样也是老知青了,他现在是第九分场的场长,农场福利也是蛮好的,你别跟他客气,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毕竟林逸秋现在也是他朋友,朋友跟朋友之间牵线,这事儿他也乐得去做。
“是是是,还是得谢谢你。”林逸秋连连答应,心里却想的是:倒是跟徐离景说的分毫不差,李安生跟第九分场场长是好朋友。
“不客气,行,那我挂了,等你排了新节目元宵还叫你们来表演!”
李安生这话倒是提醒他了,他们宣传队需要更多的原创作品,毕竟只是简单的歌舞其他人可以做,说不定很快就有宣传队成立,他们需要有一个自己的优势项目。
林逸秋心里有了主意,一回去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其他知青。
不出所料,众人皆是欢欣鼓舞,没想到这个赵主编那么有能耐,一篇文章出去立刻就有了新的生意找上门。
林逸秋示意大家安静,先给众人打了一记预防针:“如果要去农场,咱们的《孙丁宝下乡记》可能就不太适用那里演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这才演了几次,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