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逸秋也已经冷静了下来,廖英杰之前透露过他哥哥是科长,那他父母肯定也不会是普通人,如果能顺利跟五场达成合作,那他想做的牛肉酱是不是就有了实现的可能?
林逸秋是真恨不得跟着他现在就去农场一观,但他却也知道这件事急不得。
他猜廖英杰要这个配料回去无非是想邀功,请父母或者兄弟姐妹吃一顿,那他势必也会提到自己,想到这里林逸秋又有了想法。
“你想拿这料回去倒也并无不可,不过只有这个孜然粉也太过简单了。这样,我给你写个方子,你回去照着配一下。
林逸秋轻笑道:“我保证就是沾解放鞋,你也能吃下去!”
“哇!那么夸张?”
“你不信?”
“当然不是!我信你!”
刘季年听着两人聊得越来越投机,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烦躁,手上翻动的动作也加大了一些,一条鱼不慎滚进了火里,火苗一瞬间蹿了起来。
“小心——”刘季年眼疾手快地用手臂去帮林逸秋挡。
林逸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往后一退,一个没坐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廖英杰也吓了一跳,赶紧去扶他。
但林逸秋却顾及不到这些,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却眼睁睁地看着火星迸溅到刘季年的棉衣上,然后越燃越大。
他想上前帮刘季年灭火,却来不及了,只能失声喊道:
“刘季年——”
“快脱衣服——”
刘季年反应也很灵敏,三下五除二就把棉袄脱了扔在地上,两个人轮番上去用脚把火给踩灭了。
从开始到结束,一切只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
好在火焰不算大,熄灭以后就没有复燃了,饶是如此林逸秋还是后怕地瘫坐在地。
廖英杰已经吓傻了,他到处找水又没找到,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林逸秋问:“你没受伤吧?”
刘季年摇了摇头。
林逸秋却误以为他伤到疼得说不出话,一瞬间他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心疼居多还是生气居多。
他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走到刘季年身边,小心谨慎地抬起他的胳膊——
这火不大却烧得很深,即便棉衣厚重,里头的内衬竟然也能烧得破了好几个大洞。
“说话啊?真的没有受伤吗?”
刘季年抬头看向认真观察他伤口的林逸秋,他双眸幽深近在咫尺,仿佛一对视就要把自己吸进去。
“没有。”刘季年微微抬手,把手臂收了回来。
四目相对间,林逸秋感觉眼里有些发烫,狼狈地跟对方视线错开,低头喃喃道:“没有就好。”
“那你的衣服……”
“没事,回去补补就行。”刘季年不甚在意道。
“那怎么行?”先不说刘季年是为了保护他,才被火苗烧着衣服的,就单论这一件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大棉袄,补丁多得都快没处落脚了。而且现在天这么冷,穿一件漏风棉袄算怎么回事。
“你带备用衣服了吗?”
“没有。”
“那我去帮你跟秦林借一身。”
“我自己来就好了。”
两人竟就这样陷入了僵局。
林逸秋有些恼火,这人又在犯什么诨呢。
廖英杰惊魂未定地插嘴问:“刚刚怎么回事啊?”
刘季年说:“对不起,是我烤鱼的时候不专心,不小心把鱼掉进火堆里了。”
“室内烧烤太危险了,是我考虑不周,不应该让你烤鱼的。”想到刚刚那个火蹿起来的样子,林逸秋心里就感到一阵后怕,还好人没事,要是被烫伤了,事情就棘手了。
这时,他听见门口传来张老四的大嗓门。
“我们回来了,今天大丰收啊!”
“啥玩意儿这么香啊!不对,咋还烧焦了呢?”
“我去,你们背着老子吃独食呢?”
一连三问,林逸秋都被整得没脾气了,他面色稍霁解释说:“没有,是刘哥打了鱼,我们就烤了一些试吃。”
张老四这才注意到地上一堆破布:“那怎么还把衣服给烧了?”
林逸秋只能解释了一下:“就火星突然蹿起来的。”
何晋本来有点生气他们带弟弟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但是考虑到刘季年的衣服都烧了,也不好说什么了。
他对刘季年说:“我那还有件军大袄,跟你这件差不多,你拿去穿吧。”
刘季年微微颔首:“好,谢谢。”
林逸秋也跟着说:“我行李箱里也有衣服,干净的,你也可以穿。”
刘季年还没说话,张老四就说发话了:“还是穿我的吧,就你这小身板,刘兄弟哪穿得下啊?我说对吧?”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也不看看气氛对不对,何晋再度为手下的士兵的智商感到堪忧。
刘季年回去换衣服了,其他人开始准备今天的午餐。
村民们没办法每天提供那么多青壮年的伙食,所以从进山的第三天起,何晋就开始带着手下的士兵去打猎。
今天收获也不少,有野兔野鸡还有一只狍子,加上刘季年做的烤鱼,可以说是这几天吃的最丰盛的一顿。
何晋让廖英杰拿了些烤肉送给村民,他则熟练地翻动着烤架,林逸秋心不在焉地给每一份烤肉撒上调料。
张老四用他那比狗还灵光的鼻子使劲地嗅着,一边还不忘说:“哎呦,我说林同志,你这个粉是哪里来的,也忒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