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却入戏越来越深了,看对方演得活灵活现,刘季年忍不住会心一笑。
“好好好,”郝建国显然是来了兴趣,他又问:“那我还有个问题,既然这个海氏急救法可以在刘家村推广,那是不是也可以在其他地方推广,比如说我们红河生产队其他十一个分队,还有县里的其他生产队……”
林逸秋一听,自己这还是有大用场啊!郝书记该不会是想让他也去别的地方授课吧!不过他想的更多的是,如果能去其他生产队,是不是代表他也可以以宣讲为名去一趟八七五农场探探底?
郝建国看他不吭声,以为他不愿意,还贴心地提点道:“哦,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一个生产队去教,我可以让其他村的村长队长过来跟你学,你看怎么样?”
“不光是学啊,还得有学费,就让那些个想学的生产队给你一块钱一节课,你看怎么样?”
一块钱一节课?!
他这是要有正经工作了吗?
林逸秋按耐住心中的喜悦,脸上却露出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郝书记,我做这些事情可不是为了什么……”
郝建国兴致冲冲地打断了他:“我知道我知道,我都懂,你看啊,咱们坪子沟并不富裕,红河生产队呢,也多少年没有出过你这样的好人好事了,先不说你救了金同志家的孩子,就说你把这个法子传播,就有多少户人家可以因为你这一善举而免于失去亲人的痛苦。”
要不说这书记不愧做思想工作的,稍微那么一点拨,林逸秋就被他拿捏了。心里凭空升腾起一股英豪之气,一股就想为人民做点什么的气!更别说还有工资呢!
不过林逸秋也不是毫无担忧:“刘家村人是看过我救人的,也听过我的课,他们自然是知道这两个办法的重要性,可是其他生产队未必就会这么想了吧!”
郝建国笑了笑:“你怕不是忘了还有赵主编嘛?等他叫记者来给你一宣传,等你的事迹一登报……那些个田间地头的老农不懂,其他的生产队队长还能不懂这两个法子的重要性吗?”
“对对对,这还得多亏了有您这样的领导给我指点明津,不然我恐怕空有救人的办法,却只能闷在肚子里,毕竟酒香也怕巷子深,您可真是我的伯乐啊!”林逸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不露痕迹地恭维了一下对方。
“哈哈哈,小林同志瞧你说的,我哪还就算得上什么伯乐了?”显然,林逸秋的马屁他很受用。
林逸秋跟郝建国聊天跟打着太极似的,你来我往,其他人愣是插不上嘴,只能连连附和,王根生的心里那叫一个急啊,听到此处赶紧夸郝建国目光长远、深谋远虑,不愧是一个好领导。
郝建国也懒得搭理对方,他现在是越看林逸秋越喜欢,称呼也随之变了:“逸秋同志,你看你有这样的本事,如果只是每天下地种田,未免太耽误你了……”
又会救人,还会画画不说,嘴皮子也灵光,关键是还有一颗一心为人民奉献的热心肠,这样的金子埋没在刘家村这片沙砾里,也太可惜了。
从林同志到逸秋同志,这样的变化怎么会瞒得过众人的耳朵,在场的都是人精,哪能不心知肚明,这个林逸秋怕不是就要借此上位咯。
果然——
郝建国接着又说:“你看,我这身边还缺一个助理,你过来帮帮我怎么样?”
郝建国这一番话让众人陷入了寂静。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郝建国竟然开口就是这么大的位置,确实一个助理听起来不算什么,但这可是书记的助理,相当于就是个近臣,以后就是做好了,就可能会被派到哪里去做个生产队小队长什么的,想到这里不少人露出了眼红的表情。
林逸秋听了这话也是又喜又忧,喜的是,没想到这一切还真被徐离景料到了,而自己也恰恰很想进生产队,忧的是,如果去了大队上班就要离开刘家村了。
而王根生也是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想给儿子留的副手,一眨眼竟然要越过他去了,成为书记的人了,这可万万不行。
郝国强看林逸秋一言不发,心里有些不悦:“怎么?逸秋同志,你是不满意这份工作吗?”
林逸秋立刻反驳:“当然不是。”
王根生灵机一动接话道:“当然不是啦,郝书记您能看上小林同志,是他的荣幸才对,可是您有所不知,这个这小林同志才来了我们十二分队一个月,如果他一个新人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进入生产队做您的副手,那些个不知情的人,可能还会以为……”
“毕竟人言可畏嘛,倒不如先把他留在我们十二分队,我给他安排一个职位,从基层做起,锻炼两年再把他提拔上去,这样也能有理有据不是。”
王根生不愧是做了多年的生产队队长,一番话说得漂亮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