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亦琛没问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也没问她接下来准备去哪，只说了三个字：

“回家吗？”

“啊，回。”夏沁颜下意识点了头。

“上车。”

袁帆机灵的下车，绕过车头，打开后座的车门：“夏小姐，请。”

夏沁颜张了张嘴，有些反应不过来，楚亦琛却没落下季政宇：“小宇去哪，一起？”

“……谢谢楚叔。”

楚亦琛微微颔首，没有说话，夏沁颜和季政宇分别上了后座和副驾驶。

季政宇莫名有些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个楚叔叔面前总觉得有点受压制，尤其今天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一路上车里都没人说话，楚亦琛双腿交叠、后背挺直，眼睛半阖，似在闭目养神，夏沁颜托着下巴看向窗外，季政宇直视前方，正襟危坐。

袁帆眼观鼻鼻观心，专心开车。

直到进入大院，楚亦琛才睁开眼，看向侧前方的季政宇：“你楚爷爷昨天说腿好像有点疼，政宇方不方便先去看看？”

季政宇连忙应了：“方便，我下午没什么事。”

“那就好，我本想带他去医院检查，可他怎么也不愿意，年纪大了，好像脾气也越发执拗了。”

楚亦琛露出淡淡的笑：“不知道由政宇来劝的话，他会不会听。”

“……我尽力。”

“楚爷爷不舒服吗，昨天怎么没告诉我？”夏沁颜有些着急：“我也去。”

“你还是别去了，他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担心，你去的话，估计连政宇都不让看了，肯定说他身体很好不需要检查。”

楚亦琛打开车门，走到另一边，拍了拍她的头：“先回去，之后我告诉你情况。”

夏沁颜这才发现竟是直接开到了夏家，她顿了顿下了车：“那你记得早点告诉我哦。”

嗯，一定。

等楚青山在家里不仅等来了早归的儿子，还等来了听说他不舒服特意来给他检查的季政宇时，他忍不住狠狠、狠狠地瞪了楚亦琛好几眼。

老子就是用来给你这个龟儿子当借口的吗？用了一次还不够，还要用第一次，你亏不亏心啊！

楚亦琛淡定自若，就在旁边看着季政宇给他老爹检查，然后劝说他去医院。

也不知道是他的劝说起了效，还是楚青山被这个儿子磨得没了脾气，想顺着他的意帮他一把，总之最后到底是同意了。

楚亦琛站在自家院子门口，送两人上车，又跟季政宇握手，神情真挚，语气诚恳：“抱歉政宇，我一会还有个会，实在无法陪同，我父亲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正好我爷爷也想楚爷爷了，他们估计晚上得约着一起吃饭。”

季政宇礼貌又客气：“楚叔您忙，楚爷爷这有我，不用担心。”

“好，那……再见。”

“再见。”

楚亦琛注视着车慢慢开远，到了院门口转了个弯消失不见，他这才收了脸上所有表情，伸手解开衬衣领口最上面的扣子，一颗、两颗，直到第三颗才停下来。

又在门口站了一会，转身进屋，径直上了一楼，打开书房的门，一步步走到电话机旁，手按在电话上好半响才拿起，又是一番转接、等待的时间过后，那头终于想起一道爽朗的男声：

“小楚啊，找老哥哥什么事？”

“向哥。”楚亦琛声音含笑，脸上却面无表情：“听说您那正准备派人去国外学习？”

“你小子消息倒是灵通，怎么，你有推荐的人选？”

楚亦琛缓缓转身，靠着书桌望向后面的书架，眼神落在某个地方久久未动：

“是啊，季老爷子你知道吧？他那个孙子可真算得上是出类拔萃，年纪轻轻医术就已经很了不得，如果可以再出国深造几年，学习了国外的先进技术，想来回国后也能更好的为国家和人民服务，老哥觉得如何？”

那头哈哈大笑：“你要是说别人，我可能还真得考虑考虑，但是季政宇那小子绝对没问题，他本来就在我们的拟定名单里，只是还没有最后确定下来。”

“那就他吧。”

楚亦琛唇角轻扬：“即便是看在季老爷子的面子上，这个人情你也得卖给我。”

“行啊，你小子可是从没跟人张过这种口，怎么这次破例了？”

“因为……”他抬了抬眼，眼里全是冰霜，仿若腊月寒冬，冰冷刺骨：

“他们祖孙和我父亲可是患难之交，一起在猪圈里生活过几年的人，这两年对他的身体也是多有照顾，投桃报李，总想回报一一。”

小狼崽子太多不要紧，我能一个、一个的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