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又过了几遍,镜头对准宋知安的脸,林双意始终不满意。
已经在水里淋了很久了,顾栖池一遍又一遍重复这场戏,心里的燥意也达到了极点。
雨声滂沱,在不知第多少次ng之后,顾栖池拿着罗千千递来的毛巾,将脸擦干净,眸光很淡,脸色也冷。
罗千千瞥了眼他,瞧见他的脸色不好,讷讷出声:“顾老师,你还好吗,我刚刚给刘老师打了个电话,叫他提前给你煮了份姜汤,我们一回去就可以喝了。”
顾栖池摇了摇头,终于有了喘息的时间,他没问罗千千其他的,只是问她:“手机那边有消息吗?”
按常理来说,薄彧不可能这么久不给他发消息的……
青年垂下眼,因为在被“雨”淋了太久,脸上的妆几乎都要冲没了,眼影和眼线了无踪迹。粉底液上的本来就少,此时也被水洗到几乎看不清,却也露出了皮肤最真实的质感。
虽然是夏天,但也逐渐转往秋日,晚风拂过,带起一阵瑟缩,有些寒凉。
若有似无的灯光打到顾栖池的脸上,有些病态一般的苍白,却又如玉一般温润,让人忍不住上手抚摸。
宋知安的视线几乎是黏在他身上一般,半分都拉扯不下来。
青年的腰也很细,薄而韧,夏天热,之前顾栖池只穿了件单衣的时候,能够轻而易举地看清其下隐藏的腹肌的形状,也能看清走路时大腿处流畅的肌肉线条。
宋知安猛地抓住助理的手,拧过头去,嗓音压得很低,生怕什么人听到一样:“顾栖池有金主这件事,你是从哪里听到的?”
他助理也惊了一下,讪讪低头,有些尴尬。
宋知安家世好,x瓣和大眼仔这种平台,都有公司雇的脂粉和水军替他控评控场,老宋总虽然答应了他在娱乐圈混迹,却也明码标价了对应的要求,该学的金融管理一个都不能拉下。
是以宋知安平日里压根都不关注娱乐圈里的这些花边新闻,临开拍之前知道顾栖池,还是因为顾予宁在他耳朵前多提了几嘴,他压根都不知道顾栖池是因为什么被黑成那样。
作为宋知安的助理,其实也经常被教训不要在八卦上边浪费时间,是以他有些讪讪,在宋知安极具压迫性的目光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开口。
“宋哥,是八卦……就是微博和豆瓣里边,很早就说,顾栖池一直有金主捧,他之前还害过顾予宁,也被压下来了……”
宋知安挑了下眉,面上的惊讶难以言喻,不确定地开口:“顾予宁,他害过顾予宁?”
见助理小心翼翼点了头,宋知安的眉心又拧起来。
宋家是东城的名门,虽然比不上薄家那样一家独大,却也能在东城数得上号。
大家各方面圈子重合,能拿到台面上调侃的玩笑就那么几件,其中一件不外乎顾家的真假少爷。
常常有人拿顾栖池和顾予宁比较,一个是掉进金窝里的野凤凰,一个是生不逢时的真凤凰,前者自然是顾栖池,而后者,就是顾予宁。
所有人对顾栖池的评价都逃不开那几个形容词——
粗陋不堪、没有教养,甚至眼角眉梢都是唯唯诺诺,木头一样,无端惹人厌烦。宋知安从前不是没听过,只是压根没把他们所形容的那个人和眼前的人联系在一起。
眼前的青年像极了他腰间佩着的那柄绯刀,刀身凛冽,通体绯色,极韧也极薄,美得锋芒毕露,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颓丧,像极了暗夜里无声绽放的一朵荼蘼至极的玫瑰,热烈而张扬。
和圈子里所说的那个人分毫不像……
就像两个人一样。
宋知安心底的兴趣越发浓厚,难得没有出声训斥反而勾了下手,朝着助理道:“去查,把他背后的人给我查出来。”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顾栖池朝着他走了过来。
顾栖池脾气一向好,甚至被过往的种种磨得没什么脾气可言。
就只有薄彧在身边时,他那些情绪才会懒洋洋冒头,张牙舞爪一般在薄彧身边乱窜,像猫伸爪子一样试探薄彧的忍耐力与底线。也因为薄彧无底线的包容与放纵,这些情绪有了地方可以宣泄,顾栖池也在他身边越来越没有包袱,比在旁人那边多了不少烟火气,生动而真实。
顾栖池的这点子生动却不是人人都能窥得见的,那是薄彧好脾气的一点一点养出来的,代表的不是别的,而是顾栖池对他的信任。
薄彧有这个权利,其他人却没有,这是顾栖池单独赋予他的特权。
可从今天早上起,宋知安就一直来试探顾栖池的反应,晚上又频繁ng,顾栖池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每一次掐上宋知安的脖子时,那种如骨附蛆的视线怎么都逃不掉。
狂热的、迷恋的、又带着恶意的揣测与欲望,让人作呕。
顾栖池无端火大,甚至压不住怒气,眼角眉梢一片潋滟,气得眼皮都有些红。
就连林双意这样神经大条的人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在顾栖池冲上去之前及时开口把他拦了下来:“顾栖池,你过来。和我研究一下刚才的戏份有哪儿不对。”
顾栖池被转移走了注意力,只好压着火,听林双意讲话。
林双意:“你的表演方式我是认同的,但不止宋知安有问题,你的情绪也有问题。”
顾栖池没理解,眉头紧蹙这,他刚才用毛巾擦得太用力了,妆全都掉了,露出他本来的面容。五官线条轮廓锋利,却又带着几分清隽,眸光澄澈,像泛着粼光的深湖,干净又深邃,远没有沈卿烨那样妖艳。里边,很早就说,顾栖池一直有金主捧,他之前还害过顾予宁,也被压下来了……”
宋知安挑了下眉,面上的惊讶难以言喻,不确定地开口:“顾予宁,他害过顾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