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恐怖医院(1 / 2)

电梯从负一层匀速往上,数字不断变化,简永新按下的是四楼,明明只需要很短的时间,黎遥却觉得格外煎熬。

他根本不知道电梯里那东西在哪,可简永新像是感知到了,浑身发抖,口中一直诉说对女朋友的愧疚与爱意,黎遥被他这神经质的表现弄的后颈发毛,后退一步,背靠在电梯壁上,冰冷的温度让他脑子清醒下来。

不能慌,电梯这种密闭的空间对他们非常不利,还不如按照简永新做的那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平稳到达四楼再逃。

黎遥深呼一口气,紧紧抓住手电筒,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可事情却并没有按照他所想到,在即将到达四楼时,电梯突然猛地摇晃一下,紧接着,电子屏上突然显示超重两个鲜红的大字,一阵剧烈的颠簸后,电梯不堪重负,迅速向下坠。

伴随着失重感的还有极为浓烈的腥臭,像是被冻好的肉迅速腐烂发出的糜烂味道。

“不会让你走的……”

破碎嘶哑的声音从电梯底部传上来,隐约能听出是女声,语气带着浓浓的恶意与怨毒。

有谁在底下扒着电梯……

黎遥瞪大眼,看着电梯底下的缝隙钻出丝丝缕缕的黑色毛发,一下想到了之前那个女尸,对方竟然一路跟着来了!

渗入的发丝漆黑浓密,将电梯底部一点点铺满,脚底下蠕动的触感让黎遥害怕又反胃,努力抓住一旁的扶手,尽量减轻身体的重量避免踩实。

可简永新像是对此一无所知,蹲在角落喃喃自语,还抬手抹泪,就连发丝缠绕上他的脚上都没发觉。

“简永新,头发!”黎遥忍不住惊呼出声。

那些发丝像是有生命,直冲简永新而去,根本就没管他这个旁观者。

简永新低头,看着脚上密密麻麻缠绕的黑色头发,差点吓得晕过去,他立马站起来,想甩开这些东西,可偏偏那些头发丝就是咬死他不放,愈绞愈紧。

“好痛!”简永新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那些本该细软的发丝此刻深深勒紧他的血肉,像是锋利的钢丝,任凭他怎么扯都扯不开。

简永新裤脚渗出鲜红的血液,一下将衣服浸湿,血液流进脚底的黑色发丝中,它们蠕动地更快了,像是尝到了什么美味。

所有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黎遥做不到袖手旁观,打开手电筒照向简永新的脚,那些黑发瞬间如潮水般往后退,可却依旧盘桓在简永新四周,蓄势待发。

黎遥本来想提醒简永新再试试按电梯按钮,看能不能让电梯往上,按照现在这个速度,他们很快就会坠回负一楼。

可还没等他开口,就见简永新眼里闪过一抹恨意,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直接扔到了那堆头发上。

火苗一跃而起,黑色的发丝瞬间被点燃,浓密的黑烟弥漫在电梯里,电梯烟雾报警系统感应到厌恶,刺耳的嘀嘀声几乎刺穿黎遥的耳膜。

黎遥捂紧口鼻,呛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简永新,你疯了吗!”

要是电梯因为这场火出了故障,他们只会在电梯里被活活闷死。

简永新没回话,反而将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手电筒上。

黎遥心下一紧,立马离他远了一步,并且拿出了口袋里的水果刀。

简永新想抢他的手电筒!

可能是看出了这个手电筒作用不一般,就想据为己有。

黑发并没有完全被逼退,很多缝隙里依旧徘徊着不少碎发,黎遥那里尤其多,可能是碍于头发跟水果刀的威胁,简永新收回了目光,开始疯狂按电梯按钮。

可是电梯依旧往下坠,很快,砰地一声,到达负一楼,电梯门应声而开。

简永新距离电梯口最近,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

黎遥紧随其后,可刚走了一步,就感觉肩上一沉,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他的背上。

熟悉的重量和阴冷气息让黎遥浑身僵住——

是鬼婴。

腰间的灼痛感在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下再次升起,连带着颈间冰冷黏腻的触感,让黎遥陷入了深深的恐惧。

鬼婴仿佛很高兴,还没成型的小手在他肩上胡乱拍了几下,每一次,都像是直接打在黎遥的皮肉上,带着独属于死人的刺骨冷意,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很想用手里的手电筒往自己背上照将鬼婴赶走,可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敢乱动,只要走错一步,他面临的就是必死的结局。

黎遥死死咬住唇,堵住喉咙里的呜咽,而身上的小鬼好奇地在他背上乱动,带起一阵湿黏的蠕动声,诡异又可怖。

就在他绝望地准备用手电筒试一试时,电梯外突然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哒哒哒,缓步朝电梯门走来。

黎遥看着不远处模糊的人影,脱口而出:“姜逸!”

他根本不指望简永新会回来救他,现在太平间里的人,只剩姜逸了,于是黎遥毫不犹豫地出声求救。

可是临近的白色身影让他剩下的求救声通通卡在了喉咙里。

来人穿着一身整齐规整的白大褂,身形修长,手里拿着一个纤薄的手术刀,慢慢走进电梯映照的亮光里,眼尾上挑,似笑非笑,“姜逸?”

黎遥嘴唇动了动,没回话。

来人正是舒泽远,黎遥本该高兴的,在这种情况,舒泽远可能比姜逸更能庇护他。

可黎遥却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就连后背上的鬼婴的消失,也没减轻他心头毛骨悚然的恐惧。

舒泽远不对劲,他甚至看到了那柄手术刀上红色粘稠的血液,慢慢滑落,汇聚于刀尖,啪嗒一声,混着着舒泽远身后黑暗中模糊的嗬嗬声,令人毛骨悚然。

黎遥咬了咬唇,一时不敢靠近。

可能是刚刚的烟雾呛的以及被鬼婴吓的,黎遥那双漂亮的眼睛蓄满水雾,眼尾湿红,稠丽的小脸也沾上了灰尘,看起来脏兮兮的,嘴唇也被咬的殷红充血,像是一颗即将成熟的果浆,轻轻一榨,就能流出甜蜜的汁水。

舒泽远看着电梯里的漂亮又可怜的小人,嘴角的笑容愈发玩味。

这小东西不应该哭着来抱他说害怕吗?